我叫洛起起,這個名字的由來,emmmm,說起來有點讓人覺得無語。
我爹媽比較迷信,說這個姓氏是老祖宗給的,咱沒那個膽兒改,那名字總可以補回來一點吧。
于是,取的第一個“起”字算是扯平,那再來個“起”字,咱就不落……上起了。
然后這個名字就成為了我生命中一個特殊的符號,區別于那些同齡男孩名字里的“波”啊,“勇”啊,“軍”啊,“偉”啊……啥的,但凡一個新認識的人,不管是否記得我的長相,都絕對不會忘記我的名字。
這個名字給我帶來的最大“福利”,便是從幼兒園到初中,老師問問題,一時想不起誰的名字的時候,隨口就來“洛起起”,然后我就只有悲催的不得不起了。
得益于這個名字的特殊性和時常被點名的好處,我的成績只能起不敢落啊,所以我爹媽還挺為自己這一番明智之舉頗感自豪。
介紹一下我家的情況吧,我爸是大國企的員工,在當地人眼里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那種鐵飯碗單位。家里的日用品幾乎不用買,連我媽的衛生巾單位都發,而且幾乎都是大牌子。當地人只要說起我爸的單位,都會流露出艷羨的目光。
我媽開了個蛋糕店,搭著賣些小零食。那個時候,我們小城里的生日蛋糕大多還要去百貨大樓去買,自己開定制蛋糕店的,簡直鳳毛麟角。我們家蛋糕店生意挺好,因為我爸那個大單位里同事的生日蛋糕幾乎都在我家訂,還有我那些同學的生日蛋糕也幾乎都上我家來訂做。
由于這個蛋糕店的特殊性,我還是有一些優越感的,打從幼兒園起到小學的同學,都會一直有聯系,所以讀初中即使大家不再同班,大家見面也會熱情的打個招呼。
還有些年長或年幼的學弟學姐,也因為定制蛋糕慢慢熟悉了起來,在學校碰到都會喊上一聲。所以跟我一起上學的同學,只要一進學校就會聽到“起起”的名字此起彼起,完全沒有落的意思。于是,在同學們的玩笑中,我成為了我們班當之無愧的“人脈王”。
但是,像我這么嘚瑟的學霸,最終還是折服在了“厲大志”這個學渣手里,因為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他,為我打開了一道青春期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他和我在班上都算得上是出手闊綽的學生,愛帶些小零食之類的到班上與大家一起分享。不過他比較厲害的是,他敢做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比如和老師開玩笑,上課呼呼睡大覺,牽女神的小手手,還有組“兄弟團”……
從小到大的優越感,提醒我要維護自己的優越感,雖然對他很好奇,但是我刻意的與他保持著距離。就像我們在班級里的座位,我永遠坐靠前排的外置,他永遠在最后一排最角落,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天中午放學,我穿開襠褲長大的好朋友董樂,居然不跟我同路回家了,神秘兮兮的說他中午另有安排。等到下午再來上課,我看見董樂無比熱情的在最后排,跟角落里那個打著盹兒的人說著什么,他說得口沫四濺,人家敷衍的笑笑,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不再理他了。
我把董樂叫過來,“中午你干什么去了?我回去路上剛好碰到你爸,他還問我為什么沒跟你同路,我說你在學校有點事。后來你回去了嗎?”
董樂笑笑:“沒回,你知道我爸的,每天忙著換女朋友,哪有時間管我?平時我要么去你家蹭飯,要么自己回去煮面,我回沒回去他也不知道。”
“那你吃飯了嗎?”我關心的問道。
“放心!一頓不吃,餓不死,反正你也知道,我經常偷懶不吃飯的。”董樂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就知道……嘆口氣,我無奈的從書包里拿出兩個葡萄面包丟給他,“你中午到底去哪兒了?”
董樂屁股歪坐在我的課桌上,不客氣的撕開一袋面包包裝袋,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想知道?明天跟我一起,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