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生活的樂趣越發(fā)越少,財富有所積攢。自己對于享受的欲望也愈加愈烈。哈哈,我對于自己越來越管不住了。那天正好是周末,我開始了放縱的消費,與我同行的還有即是同班同學也是室友師勇兄。本來是快要入冬了,他讓我陪他去三里屯逛一逛買件合適的羽絨服,結果我卻讓他成為了我的提包小跟班。
奢侈品,名牌,不知是久違的壓抑還是過慣了這樣快消費,高頻率享受的心理,已經剎不住了。一旁的無奈的師崇,一邊幫我左手抵著兩雙鞋,右手拿著四套衣服,隨走隨嘆氣到“我只花了最多半小時挑了一件阿迪達斯的羽絨服打算一起回地下食堂吃飯的,你倒好給我又給我安排了一個苦差事。”哈哈哈哈,我連忙騰出一只手拍了拍師崇的肩膀說到“也是有好處的,帶你見一見新的格局。”師崇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見我加快了去下一家店的步子伐,他也亂忙跟了我過去。
之后的每一分鐘里,我就像是在荒漠里奔走的野馬,四處踐踏,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肆虐著。過去在家里的壓迫式生活仿佛一去不復返了。小時候,從未有過自己的想法,固定的起床時間,規(guī)律性的飲食和鍛煉,言聽計從的膽小心理,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于警察家族式的管理,我痛恨這一切,更想要反抗這枯燥乏味的生活,為什么別人的小朋友可以有自由,我為什么如同勞改犯一樣收人監(jiān)控和擺布?步入成年之后,我知曉家族的地位和不及估量的財富之后。被按下的這跟許久不被彈起的彈簧,終于在一時間開始了形變的進成。經歷了許久之后,回過頭來看,當時的過度消費雖然不是合理,不明智的,但在很大程度上,卻將內心之中那份無法釋放的欲望有所釋放。我不曾后悔這樣做過,也不曾想要有所遺忘,因為有些錯誤只有銘記才會有改過。
臨近傍晚,師崇和我一同癱坐在一家西餐廳的沙發(fā)坐上,一人一杯紅酒對飲著,說著胡話,吹著牛。夜晚絢麗的燈光環(huán)繞在三里屯的兩側的街道之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去從未停止過穿行。或許人群中有過與我相似經歷的人,只不過我與他從未遇見,也許我本身就是一個異類不曾有過先例,只是孤單的我渴望被關注才渴望有一個群體與我為伍。
夜已深,酒以醒。出租車上,師勇早已呼呼大睡,我在模糊的意識中,聽著車窗外的喧囂,再次回到了那個驚險的夜晚。
一個昏黃的下午,大約四五點鐘的樣子,我收到了巴塞羅那大學招生秘書處的錄取郵件。此刻是我最開心的時刻,我?guī)缀跤帽M了一輩子的力氣大吼大叫著,好像不這么做的話就無法表達出我的喜悅。我發(fā)誓被錄取后我相信我是這個世界最幸運,最有魅力的人。
我拿著準備好的居留證材料和從國內帶的現(xiàn)金,就往學校去。順利拿到錄取通知書后,轉身就去移民局取居留證。很快,居留證也拿了出來,感覺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順利進行著。只有去銀行時,因為錢的數(shù)額很大需要預約,所只能先預約明天再來。不過,還是很開心的,主要的事情都辦完了,特別是被錄取了,就沒有什么太大的事了。至于存錢的話,明天也不會太耽誤的。所以盡可能的去放縱慶祝吧,我本想約著天宇一起去的,結果天宇今天要去上課,所以就只能自己慶祝了。拿著這么多的現(xiàn)金還是人生第一次呢,心中的虛榮感,驕傲感如同煮沸的開水一下子沸騰了。
慶祝的話肯定少不了酒,而且必須是好酒。一定要買貴的。內心中那個從未出現(xiàn)過的我此刻占據(jù)了我的身體。柜臺上,1000歐的鈔票一把甩出去,兩瓶頂級的葡萄酒拎走。800歐的鞋來兩雙,一身1000歐的帥氣衣服包好,我突然感覺人身輝煌不過如此。血拼許久后,當我走出英國宮時,已經接近徬晚。昏黃的天空早已被暗黑色沾染,雨滴接連而下,空氣中彌漫著水氣的腥味,過往的路人的踩著積水各自匆忙而歸。我沒有帶雨傘,只好頂著大雨沿著一條小路回家,一路上順著小商鋪的頂棚快步而行。
小路走到一半,一個高個子的黑人一直在我側面對我張望著,時不時的像我這邊靠近。我奔跑向前,突然后方一股最大的力量將我拉住,我轉過頭去看,是一只黑色的大手正扯著我的背包。我拼命的想要掙脫,卻無濟于事。就在這時,另一只手開始爭搶我的手中的酒瓶,我瘋狂的反抗著,雙腳在雨水中不慎打滑,跌倒在地。一瓶紅酒在清脆的破碎聲中也一同跌落,我正過身體,不顧其他的東西,急忙拉住背包,撕扯之中大把的歐元從背包中散落在沾滿雨水的石板路上。我雙眼登的通圓,眼前的正是那個黑人,白色的體恤,深藍色牛仔褲……對方正在匆忙的撿拾著散落的歐元,我見狀,連忙沖過去揮拳阻止,對方卻掏出匕首順勢劃向我的左臂,緊接著他用左手狠狠的抓住我的左手,用膝蓋按在我的前胸上,用刀子開始刺,劃著我的左臂,在疼痛之中,左臂鮮血淋漓,不盡的血液隨雨水染紅了眼前的石板路,此時空氣中的腥味越發(fā)濃烈。我在虛弱之中漸漸沒有了抵抗,眼中看到了小時候自己在午后的院子里玩耍的景象,旁邊的是媽媽,舅舅,妹妹,陽光很明媚,笑聲充滿著愛。模糊的意識之中,我的手臂被放開,一個黑影蹲坐在一旁翻弄著起的背包,抖落的文件散落在雨水中,如同隨波逐流的船只。領頭的是一只淡藍色的船,上。此時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讓我有了意識,我用右手將自己慢慢支起身,掃視著身邊散落的物品,很快發(fā)現(xiàn)了我那沒有破碎的第二瓶好酒。見那人背對著我依舊在翻著背包,我快速提起酒瓶沖著他的后腦勺重重的砸去,只聽啪的一聲,終于讓這一場惡夢不在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我扔下酒瓶,把浸濕的錢和東西收拾好,最后將藍色的錄取通知書揣在懷里,跌跌裝裝的在雨中繼續(xù)往家的方向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