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時間沉默了起來。
他們二人，能在這個監控室里，喝著頂級的茶水、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的看著場內考生心急如麻。身份當然是不低，隨便哪一個出去都是各大家族的座上賓。
何吾貴為丹院的副總教習，距離真正的實權大人物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而元河雖然無心權欲，但煉丹的本事卻更是出名，距離能夠擁有自己獨立的研究室的教授也只差一點點而已。
元河又哪里不知道何吾嘴里的意思，作為一個擁有春招資格的考生，能夠坐在此處，除了需要過人的天賦之外，自身的家世支撐也非常重要。
別的不說，場上這些考生今天煉凝血丹的藥草，光是平攤到每個人手中的價格就有幾百萬。
所以要培養一個煉丹師，即便是一個初級的煉丹師，所要花費的財富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可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不會使用第六代機械丹爐？
這就好像說一個天使投資人是窮光蛋一樣，真的是可笑至極。
“說不定是嘩眾取寵，故意惹人注意而已。”
元河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說道。
每年的煉丹過程會被全程監控，這不是一個私密的消息。
說不定那人就是在故意引起元河和何吾的注意，想著一會能夠被直接被另眼相看挑選走。
“嘩眾取寵？這也說不準，先看看是哪家推薦過來的人吧。”
何吾一邊說著，一邊翻起了身邊的資料。
“凌家的人？”
何吾眉頭緊皺，如果是個小門小戶，他還能夠理解，可此人背后居然是顯宗六姓之一的凌家，他就不太相信剛剛元河口中的判斷了。
“這樣的人想他有什么用？”
元河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說道：“如果他真的有本事過了今年的春招，那么背后不管有什么秘密都是藏不住的。如果他沒那個本事，就算他做的把戲再多，也只是可笑而已。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關注一下別的考生，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出個好苗子。”
何吾聽了之后，想想也覺得極有道理，便喝了口茶，悠哉悠哉的說道：“那你老元這要求可是不低啊，能被你老元稱作好苗子的能有幾個？難不成今年還有人能把這凝血丹原原本本的煉出來？”
凝血丹畢竟是近乎于高階的丹藥，作為多年的教習，何吾在知道考題的第一刻便知道了今年的招生標準。
完全煉出來是完全不可能的，頂多也就是練出個半成品罷了。
作為僅僅拿到銅戒的新人來說，只要能夠堅持不炸爐，或是爐內溫度控制到位不至于焚毀材料，那就是極好的了。
基本能夠做到這點，被錄取便有個八成的把握。
所以何吾是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直接把凝血丹煉出來的。
如果有人煉出來，他，何吾，東南丹院的副總教習就直接把手上的杯子給吃了！
元河突然來了興致，笑著說道：“老何你也別把話說死，又不是沒有新人煉出來過。”
這話一說，何吾更是翻了一個白眼。
眾所周知，丹藥近二十年以來的春招，只有一個人在大考的時候直接煉出了高階丹藥。
那就是如今顯宗萬藥局的局長申長夜！
當年申長夜作為一個新進考生，在丹院春招之際便成功煉制了高階丹藥，一舉拔得頭籌。
之后從丹院畢業之后，又憑借在丹藥上的重大研究，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萬藥局局長這樣的職位。
要知道，顯宗雖然一直沒有實際上直接插手俗世的事務，可在修行界之中一直是最高的存在。
其地位一點不亞于俗世之中的官府！
而萬藥局的局長，則是修行界之中丹藥界官方的最高存在。
丹院能夠出現這樣的人才，他們作為教習自然也是與有榮焉。
可元河居然說，今年的春招之中能夠出現媲美申長夜這樣的人才，那也怪不得何吾不顧身份的翻白眼了。
可何吾翻完之后，看著元河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容，突然醒悟了過來，問道：“老元，你跟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么？我跟你說，你可別抱著藏私的心思。要是真有人今年能夠發揮出媲美申長夜的表現，你一個人可兜不住這么大的事情。”
元河一下子被問得驚愕住，眼皮子跳了跳。
但迎著何吾那老道的目光，他也是嘆了口氣。
他原本還想趁著一會兒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在沒公布分數的時候和那個學生私下談好，沒想到還是說漏了嘴。
不過何吾說的話也對，一個能夠在春招的時候直接煉出高階丹藥的煉丹天才，這樣的人是不可能不驚動整個丹院的。
到時候那些藏在后山研究所的老教授聞風而動，他還能搶得過不成？
除非……有人跟他一起把這件事瞞住！
“那我告訴你有什么好處？你就能忍住不跟我搶？”
元河冷冷的說道。
“我跟你搶這個干什么。”
何吾放下了茶杯，繼續翻了個白眼，說道：“要說你是個只會煉丹的呆子你還不信，你自己視丹如命，恨不得每晚都在丹房睡覺，還真當每個人都像你這樣？”
元河有了一絲意動，但依舊沒有說什么。
何吾繼續說道：“我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自己多少本事也清楚，剩下來最大的所望就是把我身上這個副總教習的副字給去了。你只要把你手頭上現在的研究給我一項，再在下次院里開會的時候把票投給我，我就給你把這件事給遮了，保管后山那幫老頭子知道的時候木已成舟。”
元河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咬牙答應了下來。
相較于一個頂級天賦的學生，一項研究還不算什么。
投票這種東西更是不需要什么好考慮的，雖說投了之后那便綁在了何吾這邊的陣營，可對他這種一心放在煉丹上的人來說，站在誰的身邊不是站？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看中了哪個學生了吧。”
何吾也是實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