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的這個老師,蕭清也是非常無語。
梅玉林作為這座丹院里數一數二的頂級煉丹師,擁有極為強大的煉丹術,本應該聞名天下,聲名遠播才對。
可是這些年知曉他的人卻越來越少,這次凌家能找他煉丹,還是多虧了那家呂供奉和他的故交。
就連手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徒弟,都是要么自立門戶,要么改換門庭。
門下除了蕭清之外,別無他人。
究其原因,很多外人大概也有些聽聞,據說這個年輕的時候名鎮東南的煉丹師,隨著年紀的增長,已經很少幫別人煉丹了。
對于一個煉丹師而言,丹藥便是保持聲名的最大利器。
不斷的幫助那些大家族煉就各種各樣的高階丹藥,才能保持自己名聲,并吸引越來越多的年輕煉丹師投靠,才是正理。
可是梅玉林卻反其道而行之,這樣一來外界只會以為他年紀老去,逐漸隱退。
然而事情的真相遠比外界所想象的更加嚴重。
只有蕭清知道,近幾年自己的老師不是煉丹減少,而是壓根不出手煉丹。
這些年流傳出去的那些帶著梅花烙印的丹藥,名義上是梅玉林為數不多的杰作,實際上都是他這個徒弟所“代勞”。
當然,很多人若是知道了這一消息,會憑借本能的認為梅玉林是一個年老力衰,欺世盜名,只知道讓徒弟捉刀,自己卻沒有真才實學的老師。
然而只有唯一的徒弟蕭清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師之所以不幫別人煉丹,不是因為實力不濟。
恰恰相反,隨著年歲的老去,他的煉丹手法卻愈發成熟,甚至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真正的原因是,這些年他只幫自己煉丹。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德高望重的梅大師便在研究丹藥的時候進入了瓶頸狀態。
每日里不是在近乎瘋狂的看書,就是在自己的丹房里試驗。
之所以需要蕭清來幫忙煉丹,僅僅是因為以眼前的這個老人一周炸三回丹房的本事,若是沒有充足的資金來源,那么早就得停下來手頭上的研究。
要知道,煉丹師的收入雖然高,但是藥草、丹鼎這些東西也同樣是極為珍貴的東西,價值不菲。
看著再次沉浸到書里的梅玉林,蕭清嘆了口氣,想多說幾句保重身體的話,還是沒有開口,便退了出去。
……
……
在幾個工作人員看到這滿湖的荷花突然在早春盛開之后,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城,甚至發酵到了全網。
一時間,所有的針對伊山湖水質的流言立刻不攻自破。
準確來說并沒有破,只是伊山湖出現了這檔子新聞之后,便再也沒有人會關注所謂的水質問題。
換言之,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跟一個地產公司開發的項目出了問題這樣的新聞比,他很明顯會更容易被一個湖早春開荷花的新聞所吸引。
再換言之,伊山湖水質遭到污染畢竟是還沒有經過證實和回應的流言,而這滿湖的荷花可是實打實的。
一時間,伊山湖荷花這個詞匯頓時在網上擁有了超高的熱度。
而主導伊山湖項目的白氏地產,則是瞬間再度來到了風口浪尖,只不過這次的形象要正面了許多。
《京江日報》作為本地擁有超高銷量的報紙,針對這次伊山湖荷花提前怒放的事件,自是要準備一個明天的頭版頭條,再準備一篇極好的文章。
而攔下這次主筆活計的不是別人,正是報社里極為出名的記者王伍德。
王伍德的名聲雖然不是很好聽,但是水平確實行業內有目共睹。
他愿意主動攔下活計,報社內自是無人敢爭。
興許是白氏地產也急于擴大影響的緣故,他才打了一個電話,就收到了對方那邊傳來愿意接受采訪的消息。
而且消息指出,白氏地產本次接受采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氏地產的董事長陳臨璧。
王伍德想了想,也沒有覺得太過于奇怪,別人興許對白氏地產現如今的近況只知道個皮毛。
可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白氏地產現在正急于抓住荷花提前盛開的這一熱點,去擴大這一事件的影響力。
更加希望化影響力為實際上的利益,成為白氏地產和江白集團兩大公司之間博弈的勝負手。
所以陳臨璧親自接受他的采訪,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一件事。
……
……
看著迎面走來的陳臨璧,王伍德有些恍惚。
他也見過這個京江市本地有名的女企業家的采訪,但是見到本人之后,卻發現對方給人的氣質感覺,不像是一個咄咄逼人的老板,反倒是像一個普通的婦人。
只是陳臨璧坐下來,卻是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靜靜的看著王伍德。
任誰這樣被看著心里也會有些發毛,況且王伍德摸著自己的啤酒肚和肥臉,自然也不會自大到以為眼前的這個公司董事長,會被自己的樣貌迷了神。
所以那么肯定就有其他的原因。
“陳董事長以前見過我?”
過了尷尬的幾分鐘,王伍德還是沒有忍住出聲打斷。
“沒有?!?p> 陳臨璧冷冷的說道。
“沒有見過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王伍德心里突生疑惑。
“因為我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僅靠著一張嘴就能把我白氏地產逼到最近這一境地?!?p> 陳臨璧不緊不慢的說道。
但是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入王伍德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