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完全走了之后,陳臨璧神情一下子虛弱下來。
剛剛所說的一切,當然是在詐對方。
到了這個時候她猜的便是對方沒有那個膽量,敢拿那那么大的一筆違約金,去賭白氏地產有沒有預案。
賭一把可能還有生機。
若是坐以待斃,那最后必然是一無所有。
如果項目能在十日內開動,那么一切都還好說。
只要伊山湖項目本身沒有出什么大亂子。
其他的一切都是暫時的困難而已,后面都能另想補救的辦法。
可要是連工程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那么最后的結果只會一步步走到對方的圈套當做去。
對方下一步定然還有別的招數在等著她。
甚至她都能預想到對方下一步的做法是什么。
無非是在業內四處散播不利的消息,繼續發酵。
最后投資方撤資,外界口碑一片狼藉,甚至銀行都要上門催貸。
到那時白氏地產別說讓天工集團來注資了,工程不賤賣出去就是好的。
陳臨璧在生意場上這么多年,一個很重要的經驗就是,絕對不能做對手想讓你做的事情。
只有打亂對方的做法,才能找到破局的辦法。
陸毅飛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急切的問道:“陳總,屈通今天過來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說貨有事得延遲一段時間。”
陳臨璧表情立刻恢復了正常。
陸毅飛:“???”
這兩天他親自處理了伊山湖水質受到工業污染的事情,那時他以為工程應該再也不會有比這還要糟糕的事情了。
沒想到還真有!
而且陳總你這表情也太淡定了些吧。
工程延期哎!
這對于咱們而言,得造成多大的損失,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說的跟對方只是來喝了個茶嘮了個家常一樣。
“得延期多久?”
陸毅飛想了想,最后估摸著時間應該不會太久,最多可能也就一個多禮拜。
所以剛剛只是過來打了個招呼而已。
是的,肯定就是這樣,要不然陳總怎么可能不發火。
“一個月。”
陳臨璧給陸毅飛倒了杯茶,依舊那么鎮定的說道。
“什么?一個月?”
陸毅飛剛想喝,聽到一個月三個字,立馬茶杯都沒來得及端穩就翻到了桌上。
茶水四濺。
“小陸,不要急。”
陳臨璧淡淡的說道。
“陳總,您是不是已經有對策了?”
陸毅飛一邊著急忙慌的拿著抽紙擦桌子一邊問道。
“這是自然。”
陳臨璧說道:“我早在年前就已經跟江北的幾個大供貨商吃過飯,做好了預案,這點小事影響還不是很大。”
“江北的供貨商?那成本會增加不少吧。”
陸毅飛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預案,成本的事情反而不是很嚴重了。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催屈通他們那幫供貨商趕緊供貨。”
陳臨璧起身走到了落地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說道:“我已經給他們定了期限,最多十天,十天之后如果不能按時供貨,就直接起訴吧。”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陸毅飛神情也徹底安定了下來。
“你現在就去讓人發通告,十天后伊山湖項目正式動工,我要這個消息傳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近公司是多事之秋,正好趁著這件事來沖一沖喜氣,給大家伙吃一個定心丸。”
陳臨璧面色嚴肅的說道:“只要項目還在咱們手上,就一切都有可能。”
窗邊突然起了一陣風。
陳臨璧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后輩衣衫不知何時,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
……
“不可能,這一定是陳臨璧那個瘋女人在詐你們。”
白如琛瘋狂的咆哮道。
“可是,白氏地產已經發了官方通告,伊山湖項目十點后就啟動了。”
屈通拿著剛剛收到的消息,說道:“如果手上沒半點存貨,她敢這樣搞?白二爺,您不會不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白氏地產如此高調的發通告,如果十天后太不了工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這話一說,空氣安靜了下來。
白如琛看了一眼之后,也沉默了下來。
多年經商,他深知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對方如果無法信守開工的承諾,那十天后就是萬劫不復。
“漣兒,對方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白如琛見白漣走了進來,連忙問道。
白漣面色陰沉,說道:“據我打聽到的消息,陳臨璧在白氏地產高層放了話,說是已經跟江北的供貨商談好了預案,如果十天后供貨出現問題,那就直接換供貨商。”
屈通惡狠狠的說道:“我就知道這事沒什么簡單,白二爺,伊山湖這事恕我老屈幫不了你了。”
不管是白氏地產,或是天工集團、又或是白家兄弟。
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求財。
實際上屈通與這三家都沒有任何生意上的過節。
和誰做生意都是做。
眼下如果白氏地產真的狠下心換了供貨商,他們的貨全部滯銷不說,還得賠上一大筆違約金。
到那個時候,原先白如琛對他的承諾起不到一點作用。
如果天工集團不能拿下伊山湖,那么之前承諾的那些利益又怎么能兌現?
難不成白買不成。
“屈總,淡定些。”
正在這時,嚴丞杉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