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聽你的，回家！真是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場戲，就這樣白白放棄了。”汪小龍笑呵呵道。

　　林雪側過頭，定定地看著汪小龍，半天沒說話。

　　“喂，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我身上有東西嗎？”汪小龍搖晃了一下身子問道。他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路口，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

　　林雪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前方空曠的馬路和沉寂深邃的夜空，輕聲道：“小龍，我感覺你變了，變得我有些看不懂了。以前我沒發現你對別人的隱私感興趣啦，今晚你怎么對朱部長這么感興趣呢？你不但要跟蹤她，還要看她到什么地方過夜，這跟你有關系嗎？”

　　汪小龍又呵呵笑了兩聲，道：“她跟我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她跟你有關系呀。”

　　“跟我有關系你就要跟蹤她？就要侵犯她的隱私？這是什么邏輯啊？”林雪瞪大眼睛提高音量問道。

　　“哎哎，你咋還激動了呢？別激動，聽我慢慢說。今天白天，我通過特殊渠道了解到，朱部長來曼蒂健身俱樂部工作之前，在市中區一家高檔會所做公關小姐。你肯定不了解會所里的公關小姐是干什么的，對吧？

　　他們告訴我，那些公關小姐就是陪會所里的客人吃喝玩樂，讓客人在會所里高消費。為了讓客人高興，她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你現在明白朱部長是什么樣的女人了吧？”汪小龍問道。

　　“不會吧，我看她不像是風塵女子哦。”林雪驚愕地道。

　　“哪個風塵女子的身上貼有標簽啊？哦，之前你也沒接觸過風塵女子，對她們不了解。我告訴你，那些在會所里做公關的女子都跟朱部長一樣，特別會裝，什么樣的角色都能演得活靈活現。

　　她們遇到喜歡清純的客人，就扮成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遇到喜歡大方的客人，就扮成善解人意的交際花；遇到深沉的客人，又扮成知書達理的窈窕淑女。總之，她們跟變色龍一樣，遇到不同的客人，就扮演不一樣的角色，用盡一切辦法去討客人的歡心。”汪小龍道。

　　“啊？怎么會是這樣啊？既然她們有這么大的本事，為什么不去當演員呢？那是多風光呀？收入高，有地位，還受人尊重。”林雪道。

　　“你以為她們不想啊？她們做夢都在想。但是要夢想變成現實，就沒那么容易了。如今的草根想要逆襲成為一線演員，沒有強大的財力和后臺支持，幾乎是不可能的。像朱部長這樣有點姿色的女人，文化不高，又不想吃苦，還想過有錢人的安逸生活，那些沒什么門檻的會所和娛樂場所，就是她們的最佳選擇。”汪小龍道。

　　“那她為什么要來健身俱樂部上班呢？這里都是拿死工資，應該沒有那些會所的收入高吧？”林雪問。

　　“哼！要是比會所的收入低，以朱部長的精明，她絕對不會來健身俱樂部上班，拿一份死工資。我打聽到，是一個有錢人出了高價，把她從會所里挖過來的。我看多半是俱樂部隱藏在背后的那個中方投資人。”汪小龍道。

　　“你調查到那個中方投資人了嗎？”林雪問。

　　“還沒有，我把市中區幾個有實力的投資公司全都調查過，他們都不是曼蒂健身俱樂部的投資人，看來這個投資人有點神秘。”汪小龍皺著眉頭道。

　　“既然那么神秘，你就別再調查了，也許就是一般的有錢人。AY市這么大，有錢人多的是，你怎么調查啊？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盡量不要摻和其他事，給自己增加麻煩。”林雪道。

　　“不行，我得把那個神秘的投資人找出來，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到底是不是老畜牲豬肉榮，否則我放心不下。我認為，朱部長和曼蒂一定跟那個神秘的投資人有關系。”汪小龍鄭重其辭地道。

　　“你這不是等于沒說嗎？曼蒂是健身俱樂部的合伙人，朱部長是俱樂部的高管，她們跟投資人有關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咋地啦？你想從她們身上調查投資人啊？”林雪問。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汪小龍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我認為曼蒂和投資人不是正常的合作關系，應該有特殊關系。說不一定，曼蒂和朱部長，都是那個神秘投資人的女人。”

　　“啥？你這也太腦洞大開了吧？照你這樣說來，這家健身家俱樂部豈不是一個老板投的資啦？”林雪驚異地問道。

　　“我看完全有這個可能。這家健身俱樂部看似很高端大氣上檔次，其實并沒花多少錢，實際投資也就四五百萬。我還了解到，這家健身俱樂部還有一個合伙人，就是世紀廣場的業主。”汪小龍道。

　　“那有沒有可能，世紀廣場的業主就是曼蒂健身俱樂部的實際投資人？”林雪問。

　　“不可能，知情人告訴我，世紀廣場的業主只提供場地，健身俱樂部的裝修和營運，都是曼蒂和她背后那個神秘的投資人負責。”汪小龍道。

　　“唉！真是太復雜了，把我的腦袋都繞暈了。”林雪說著把頭往座椅靠背上一靠，抬起雙手，用兩個大拇指頭輕輕揉著兩邊太陽穴。

　　“你的頭不是被問題繞暈了，是你太勞累，極度疲憊，犯困了。待會兒你回到家，一定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能再睡覺。”汪小龍關切道。

　　“好，我回家喝牛奶。每天晚上，我無論多晚回家，我媽媽都在等我，她還把牛奶熱好了。”林雪啞聲道，眼眶里泛起了點點淚光，俏臉上卻露出溫暖的微笑。

　　汪小龍輕輕噓口氣，沉聲道：“你和你媽媽都很辛苦，其實你們可以不用這么辛苦的。”

　　“沒事，我再苦再累都能頂住，我只是擔心我媽媽。自從我爸爸離開后，我很少看到她開心笑過。特別是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常常默默流眼淚。我不讓她出去做鐘點工，她也不聽，每天都要出去工作八九個小時，我好擔心她的身體會累垮。”林雪哽咽道，眼淚沒能忍住，順著臉頰撲簌簌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