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張飛來到了巴郡城外。
這次的向導很負責任,他把人帶到了之后,還詳細介紹了城內的設施才離去。
此時,張飛已經被北海太守孔融通緝,雖然張飛很好奇為什么這孔融要管東萊的事,但是孔融還是選擇捕殺張飛。
張飛總不可能再去東萊質問太守為什么要讓北海太守越俎代庖。
所以,他不得不隱姓埋名,自稱,曹洪。
反正,曹洪不在,等他在了再說。至于他怎么坐實身份?直接叫曹仁確認就行。
所以,張飛沒有帶自己的名刺,只帶了一身的暗器,穿一件軟猬甲,提丈八矛和軒轅劍去巴郡。
隨后,張飛走進了城池。
此時,巴郡太守,卻是嚴顏。
就是那個歷史上被張飛義釋,最終只在演義發揮余熱的嚴顏。
張飛確實想得到這樣的人才,可是,他又有什么籌碼呢?
曹操手下的其他人才,比嚴顏有本事的官都沒有他大,嚴顏怎么可能接受降職?
他只忠于當時的正統益州刺史,不過,益州刺史郄儉卻并不愛民,行苛政,最后被馬相殺了。
不過,現在郄儉還活的好好的,他被殺是188年。
就算去了東萊一趟,現在也只是184年12月。
進入城池后,張飛開始了搜尋人才的行動。
巴郡還有什么人才呢?
有,黃權,字公衡。
可是,張飛同樣不認為招攬他能成功。人家是本地世家,根在這里。除非你泰山出了寶石礦,否則張飛怎么可能說的動他?
所以,張飛不會去游說黃權。
同樣,因為身份的問題,張飛同樣不能去拜訪黃權。
萬一這個家伙直接一下給張飛抓了起來,這樂子可就大了。
于是,張飛只能在城內閑逛,看看有沒有上次那樣的武器。
不過,注定張飛只能失望了。
可不是每個鐵匠鋪,都有神兵利器的。要不然,嚴顏也會出手。
張飛捏了捏下巴,思索一番后,走出城池。
因為,他看見了巴郡外江河的錦帆。那是甘寧的標志。
……
“大哥!那就是巴郡了。”一個精壯的漢子對著為首一個扛著大刀的男人。
“告訴兒郎們,今天咱放假一天。”為首男子將大刀拿下來。
“放假,喔~”眾人歡呼。
“等我帶你們進城去,買些喝的穿的用的,讓弟兄們放松放松。”男子就是甘寧,他打算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打劫。
畢竟,這座城池是他的出生地,他不愿意搶這個城。
顯然,他畢竟不愿沾染鮮血。
這也是甘寧的本性。不過,同樣的,甘寧不介意雙手沾染鮮血。
甘寧進城,按理來說是會受到抓捕。可是,先不說甘寧的名聲很響,嚴顏不愿意抓他。
更何況,至少明面上甘寧手里沒有人命,而且,沒人敢抓他。
只是,這不包括張飛。
此時,甘寧正皺著眉,因為,一個人提了一壺酒,帶了一籃子上好的肉,撞了過來。
“你是何人?為何撞我?”換做以前,他早就把酒肉搶了。可是,現在他決定稍稍收斂一些。
畢竟他的身份敏感,不好在城里動手。
“這酒肉是我請這里的一個豪杰的,撞壞了你陪的起嗎?”那人幽幽道。
“呵,這巴郡還有豪杰?”甘寧在這里混了這么多年,怎么會不認得這里的豪杰?
那個的面子這么大,就不怕他錦帆游俠甘寧的名號?
“當然,錦帆游俠甘興霸,你沒聽過吧?”那人假裝鄙夷,“得罪了他,嗯……”
雖然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甘寧的臉色卻已經極其古怪。
用我的名號嚇我?你可真是個人才。
看在這么多酒肉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隨后,甘寧搖了搖頭:“我就是巴郡甘寧,既然這酒肉……”
“你?”那人故意打量了一下甘寧,“錦帆游俠可是天下前幾的武者,勇武過人,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能打得過。”
“我自認打不過這位勇猛無敵的勇士,只是你……”那人的話意猶未盡,卻徹底把甘寧激怒了。
是,你是不是要說我不是我自己?甘寧咬牙切齒,雙手捏的嘎吱作響。
“來!”那人抽出丈八蛇矛,向他勾了幾下,“城外比比。”
“不用城外。”甘寧恨得牙癢癢,“城內有演武場,來不來?”
“來!”那人就是張飛,“對了,我叫曹洪,字子廉。”
說完,張飛不忘收回酒肉。
“很好,曹子廉,你等著用酒肉向我賠罪吧。”甘寧隨后大步流星向前走。
“演武場在那里!”張飛向右指了指。
“我知道,我想辦事。”甘寧好久沒回來了,自然發現巴郡有了變化,自己不認識城內設施了。
“那里只有青樓。”張飛一句話,徹底讓甘寧臉紅……
演武場。
“錦帆俠竟然要和人單挑?”
“這個家伙長得確實健壯,只是可惜了,他必然不是錦帆俠的對手。”
“我們猜一猜他能堅持幾個回合。”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此時,甘寧已經換上了他的裝備,一頂血紅色的鋼盔,頭上還帶著兩個又長又細的觸角。
身上一件銀色戰甲,極其威風。他穿的到底是什么呢,張飛不知道,因為他并不是很清楚漢朝的文化。
曹植,在曹操逝世后寫了一篇《先帝賜臣鎧表》,里面介紹了鎧甲的種類,這是原文:
“先帝賜臣鎧,黑光、明光各一具,兩當鎧一領,環鎖鎧一領,馬鎧一領,今世以升平,兵革無事,乞悉以付鎧曹。”
鎧曹是管理鎧甲的官員,馬鎧是馬穿的鎧甲不用管。
那么,東漢末年擁有的鎧甲也就四中:普通士兵穿的兩檔鎧。
當然不是某些小說里寫得,在胸前掛兩塊鐵片。
而是類似背心的鎧甲。
高級一些的士兵,那就有別的鎧甲穿了。比如,札甲和魚鱗甲。
札甲就是把一塊塊鐵片利用高溫打在一起。形成類似古代屋頂瓦片的樣子,就是一塊疊一塊。
札甲的防護能力勝過兩檔鎧。
魚鱗甲就是用比札甲小許多倍的鐵片,同樣的手段,熟悉的配方,鍛造出的就是魚鱗甲。
相比札甲,魚鱗甲對弓箭的防護能力有了提升,一般情況下是騎兵的護甲。
比魚鱗甲還先進,那就是環鎖鎧。甘寧穿的,就是環鎖鎧。
環鎖鎧,顧名思義,就是很多鐵鎖纏繞,形成的類似鐵鎖連環的鎧甲。相比兩檔鎧、札甲和魚鱗甲來說,環鎖鎧的制作更加復雜。
沒見過的,可以參考毛衣。把毛線換成鐵的就是環鎖鎧。
當然,對近戰武器的防護能力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之前提到的董卓的“衷甲”就是這個環鎖鎧,只不過,由于他們用的鐵鎖比較細,所以,當李肅用戟去刺董時,刺不進去。
明光鎧就是加強版的魚鱗甲。在魚鱗甲的基礎上,明光鎧在胸的位置上加了兩個圓形鐵片。
黑光鎧就是加強版的札甲,也可以稱為玄甲。因為可以反射黑色光,所以得名黑光。
相比而言,明光和黑光鎧的綜合防護能力是最好的,兩檔鎧是最差的,鎖子甲防護弓箭有奇效。
當然,還有藤甲,這里就不一一敘述了。
甘寧穿著的是鎖子甲,那張飛穿的呢?
黑色的戰甲,除了黑光鎧,還有其他?
甘寧還系著紅色的披風,整個人都紅紅的,加上他的座下馬也是紅紅的,因此,他整個人紅得像一團火。
張飛則是一身黑,像塊黑炭。
“吃我一刀!”甘寧突然暴喝一聲,一刀襲來。
他假裝氣勢洶洶,實則是在試探。一旦他覺得危險,他就會立刻放棄進攻。
“蛇纏矛!”張飛卻根本不和他試探,直接祭出殺招。
如同旋風般,張飛的長矛一次次撞擊在甘寧的大刀上,形成了無數小型旋風。
甘寧顯然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情況,他不知道怎么破。
嘿嘿,最好的辦法就是,跟緊張飛的節拍,然后,你就會發現,你也只能多撐一會。
尋找這招的破綻?有,只要是招數,就有破綻。但是,不僅要目力好,還要足夠快。
張飛的破綻,會因為張飛的行動不斷變化位置,讓敵將無法及時作出反應。
但是,這一招一旦被破,張飛就會受到嚴重的反噬。輕則右手脫力,重則直接被斬。
強大的威力,往往伴隨著很嚴重的后果。
只是,甘寧根本來不及熟悉這招的套路,他只能看到破綻在以一個無規律的方式四處移動。
鎖子甲已經被打出幾道重重地劃痕,可偏偏甘寧無話可說,他接受了單挑,總不可能連甲胄都不讓對手破壞。
其實,甘寧已經敗了。
無論是力量,還是技巧,亦或是裝備。
只是,他甘興霸什么時候失敗過?他的驕傲,使他不愿意認輸。
“還在撐著?”張飛哈哈一笑,手上出矛的速度再一次快上了幾分。只看見更多小旋風般的白色光影,籠罩著甘寧。
甘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啊!”他突然暴喝一聲,雙目變得通紅。被壓制那么久后,他爆發了。
可是,張飛突然收矛,然后,驅馬躲避。
對,就是躲甘寧的暴走。
甘寧此時幾乎沒了理智,驅動座下馬,要拉進雙方的位置。
可是,張飛仗著馬比他甘寧的馬快,就是避而不戰。
是的,雙方馬戰,而且留下的場地足夠大。
隨后,雙方形成了你追我逃的局勢。甘寧不斷揮舞大刀,要追擊張飛。
為什么張飛沒有爆發?很簡單,甘寧雖然極其憤怒,但是張飛可以感受得到,只要甘寧覺得對方擋不住,他就會最大可能收手。
甘寧還是留了手。
其實,張飛又何嘗不是?
否則,怎么可能只是甲胄上劃痕變多?
“來!”張飛突然背身一矛格擋,“出招吧。”
“哼!你這酒肉,我甘興霸吃定了。”甘寧大怒。
張飛嘿嘿一笑,將矛收回后,再一次使出蛇纏矛。
甘寧雙目通紅,一刀正要劈下時,一道白光,直取甘寧刀上某一點。張飛,看出了破綻。
于是他,故意裝作要用蛇纏矛來和甘寧糾纏,卻突然攻擊破綻。
隨后,甘寧動作一滯。就是這一下,張飛變刺為挑,一下挑飛甘寧大刀。
“咣當!”看著遠處的刀,甘寧嘆了口氣,抱拳道:“我甘寧輸了,曹子廉。”
曹子廉?哦。張飛差點忘了自己盜用曹洪名字一事。
“壯士不要灰心,我就是手癢沒忍住。”張飛撓了撓頭,“我只是想和興霸兄過過招而已。”
“哼。”甘寧有些不滿,“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張飛突然想起了某個可能,這甘寧不會是女孩子吧?
張飛面色古怪,但是他還是叫住了甘寧:“酒肉不吃?”
“吃。”甘寧雙目放光,“不過我這也多兄弟也要吃。”
“我可沒這錢。”張飛一攤手道,“而且,你應該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吧?”
“我喜歡直來直去。”甘寧點頭道,“所以我直說了吧,我不知道。”
……你是魔鬼嗎?
剛剛傲嬌,現在又說自己直?
你怕不是精神分裂。
“走吧,我們先去一處僻靜的小店。”張飛道。
一處小店,二人坐下后,互相要了一個碗,隨后坐了下來。
“我的主公是泰山郡守曹操曹孟德。”張飛道,“我此番前來,便是請你出江相助。”
張飛怕這家伙不理解出山的意思,故意改成了出江。
“哈哈哈!有趣。”甘寧道。
“不過,我不去。”隨后,甘寧又說,“你能怎么樣?”
“主公說了。”張飛突然露出神秘微笑,“你可是未來二十年內水上第一將軍,這種人才,你覺得我家主公會讓給別人?”
“這么看重我?”甘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拋棄我這么弟兄。”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提供銀兩。”張飛道,“到時候你讓他們自己做選擇,來不來泰山。”
“還有一點。”甘寧一口酒下肚,“這個生活這么滋潤,去你家主公那里,怕是要有很多規矩。”
“那是自然,無論膽識,還是武藝,你已經踏入超一流的水準。你所欠缺的,只有紀律性。”張飛認真的看著大口吃肉的甘寧。
“我覺得你在夸自己。”甘寧只顧吃肉。
“給句話,來不來?”張飛最后問道,“只要你肯來,什么都好說,什么都可以商量。”
“不。”甘寧搖了搖頭。
“好的,我明白了。”張飛搖了搖頭,“你還不明白嗎?”
“嗯?”甘寧突然發現,張飛好像沒有吃肉,“你!”
“別自己嚇自己了,酒是好酒肉都是好肉。”張飛道。
“……”好像,還真是。要是下了藥,為什么還不發作?
“興霸,你看這是啥?”張飛突然指向門外。
“嗯?”甘寧突然看向門外。
就在此刻,張飛突然一把抓住甘寧雙手。
“你干什么?”甘寧有些慌,同時,他發現,自己的力氣沒有張飛大。
張飛嘿嘿一笑,黑暗中又鉆出了一個人。
“怎么樣?子廉?”來人,正是曹仁。
曹仁沒了出陣的機會,又不愿意留守,所以他干脆陪著張飛一起來了。而且,張飛借用曹洪的名號就是曹仁提議的。
因為,這樣曹仁就能光明正大叫張飛“弟弟”了。
“子孝,這家伙力氣大的很,快幫我一下。”張飛道。
“好。”曹仁拿來繩子,將他的雙手綁縛起來。
“你們干什么?”甘寧大吼。
“干什么?”張飛笑了,“綁你去泰山郡。”
“很好。”甘寧冷聲,“你別想讓我投效你家主公。”
“剛吃了我的酒肉,現在又反悔了?”張飛道。
“翼…,子廉,主公說的,好像是請……”曹仁勸導。
“聽見沒有,請!”甘寧大怒道,“要么給爺爺我一刀,二十年之后,我還是一條好漢。要么給爺爺我侍候得開心了,我就再考慮考慮。”
“你在教我做事?”張飛突然笑了,“你猜,餓一天你會不會餓死?”
“我們是做水上生意的,做這一行又不是沒有饑一頓飽一頓的時候。”甘寧冷哼,“等我弟兄們找來以后……”
“帶走。”張飛直接把他嘴巴堵上,隨后,把他往麻袋里一扔,扛著就走。
“嗚嗚嗚!”甘寧瘋狂掙扎,但是無濟于事,他根本掙不脫。
出城時。
“你這袋子里裝的什么?”守門士兵道。
甘寧一聽,來機會了,瘋狂掙扎,并且盡可能發出嗚嗚聲。
“甘寧。”張飛卻是不怕道。
“真的是他?”士兵的聲音突然變小。
“當然,要不要驗驗?”張飛正要打開麻袋。
“不用,我相信你。”士兵看了眼張飛手中握著甘寧坐下馬的繩,隨后招手,“沒有問題。”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張飛帶著裝有甘寧的袋子走出了城。
隨后,走了五里遠后,張飛把袋子解了開來。里面的甘寧早已一聲不吭,無話可說。
“興霸,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聽到你的名字后會這樣。”張飛取出堵甘寧的物什。
“呵,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啊?”甘寧沒有大吼大叫,眼神中充斥著絕望。
“小子,你想要重生嗎?”張飛道,“就是重新開始新生活。”
“呵,呵呵,呵呵呵”甘寧笑了,“我還有錦帆兄弟。”
“你人在這里,他們在哪里?你告訴我。”張飛道。
“算了,興霸,我知道必須你肯我才能帶你走。我最后再問你一次,我的主公很希望得到你這個人才,你愿不愿意為吾主效力?”
甘寧聽完后,猶豫了很久,點了點頭道:“興霸,愿意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