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沒去上班?怎么?難道又請假了?”我不由問道。
這個時間點,趙紅星應該在酒吧上班,而他卻還在家里,顯然,他又曠工了。
“請假?!請什么假,我已經辭職了?!壁w紅星不以為意道。
“辭職?!你瘋了吧!”我不由驚愕道。
我深知趙紅星這份酒吧工作來之不易,所以聽到他突然辭職,我有些無法理解,我也不敢相信。
“你這么驚訝干嘛,放輕松?!壁w紅星微笑道。
“輕松你大爺,我警告你,我可沒閑錢養你?!蔽页谅曊f道。
“淡定,這次我可是找好下家才辭職的?!壁w紅星解釋道。
聽到這里,我立刻明白,趙紅星八成是在Lei那里找到工作了。
“Lei給你安排工作了?”我問道。
“算是吧。”趙紅星笑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關于Lei推薦的工作,怎么說呢,我現在也說不清楚,還是明天你和我一起去Lei的公司,讓他說給你聽吧。”
“不就是份工作嘛,有什么說不清的,再說了,我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去他的公司。”
“忙什么忙,不就是一些苦力活嘛,那么一點點工資,咱不干了。”
“你說的輕巧,不干吃什么,呵西北風啊。”
“Lei已經給咱們規劃好了,只要咱們愿意,掙大錢的機會就在眼前?!?p> “掙大錢?!你不會又被騙了吧?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就算天上真的會掉餡餅,也絕對不會砸在咱們的頭上?!?p> “放心,這次絕對靠譜,你要相信我。”
“我就想不通了,咱們與Lei也就一面之交,你就這么相信他?你不會是被他給洗腦了吧?”
“洗腦?!怎么可能,就算是洗腦,也是我給他洗腦。我不管,反正我已經和Lei約好了,明天你說什么也得跟我去Lei的公司?!?p> 雖然我很不想去見Lei,但是奈何扛不住趙紅星的軟磨硬泡,最終,我還是妥協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趙紅星便前往Lei的公司。
我們先坐公車,然后轉地鐵,然后再轉公車,差不多坐了三個小時的車,我們才抵達Lei的公司。
這是一棟外觀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公寓樓,大概二十層的樣子;由于公寓大樓年久失修,很多地方的墻皮已經脫落,露出黑紅色泥磚;那些掛在外面的裝飾類燈具,倒的倒,破的破,好像根本沒人打算修整它們。
我盯著眼前這座老舊破的建筑,不由問道:“Lei的公司就在這里?”
“對?!壁w紅星肯定道。
“我艸,不會是皮包公司吧,正規公司哪能開在這種破地方?!蔽也挥少|疑道。
這棟公寓不僅破,位置還很偏,周圍也沒什么人氣,我個人認為,但凡有點上進心的老板,絕不會把自己的公司開在這里。
“咱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以貌取公司,再說了,現在的皮包公司都注重門面,也都知道包裝自己,他們哪會把公司開在這里?!壁w紅星解釋道。
聽著趙紅星那反向思維般的解釋,我突然感覺好像是挺有道理的,沒錯,現在的騙子往往都知道包裝自己,哪還會有騙子把公司設立在破舊的公寓樓里。
在趙紅星的帶領下,我走進了這座公寓大樓。
剛進大門,一股異味便撲面而來,怎么形容這股味道呢,有發霉的怪味,還有潮濕的餿味,還有廁所的臭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兩個字,惡臭。
要不是我這些年定居地下室,聞慣了霉臭味,我恐怕早就忍不住吐了。
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進出公寓大廳的人熙熙攘攘,有黑人,有白人,他們的穿著很隨意,不像是來上班的,更像是早上剛剛起床。
當我和趙紅星從他們身邊經過,我們的膚色并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顯然,他們似乎平日里見慣了黃皮膚亞洲人。
公寓里沒有電梯,只有樓梯,陰暗的樓道只能用臟亂差來形容;越往上走,公寓就變得吵鬧起來,有女人發飆的聲音,有男人怒斥的聲音,還有小孩的哭鬧聲,甚至偶爾還能聽到摔鍋砸盆的驚響聲。
總而言之,我覺得,這棟公寓不像是辦公公寓,更像是住宿公寓,而住在這里的人,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顯得非常混亂。
感受著公寓里那吵鬧的氛圍,我不由再次質疑道:“我艸,這破地方也能開公司?!大猩猩,你確定沒搞錯吧?”
大猩猩,是趙紅星的外號,從小到大我一直都這么叫他,回想起來,這外號還是我給他起的。
在農村,給玩伴起外號是件很普遍的事,同時,這些外號也沒什么文化含量。就比如我吧,我的外號叫耗子,是因為我的名字里有個‘浩’字;至于趙紅星,由于他的名字里有個‘星’字,另外,他從小就身材魁梧,所以我給他起的外號叫大猩猩。
“這地方開公司環境確實差了點,不過,這不重要,咱們是來尋找財路的。”趙紅星解釋道。
爬上數個樓層后,在趙紅星的帶領下,走過一條潮濕且臟亂的過道,最終,我們來到了門牌號為608的房間門口。
咚!咚!咚!
趙紅星輕輕得敲打著那扇布滿了歲月痕跡的木質房門。
“Lei,我是趙紅星?!?p> “來了來了?!?p> 一陣急促的招呼聲后,房門開了,一個身穿西服,面容和善,梳著大背頭,身材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就是Lei。
“請進請進。”
Lei一臉微笑得將我們迎進了房間里。
看著Lei那略顯油膩的笑容,還有那發胖的身材,我的心頭突然冒出四個字,油膩大叔,不對,是油膩大哥。
走進Lei的公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臭味,一眼望去,給我的感覺就一個字,亂。桌柜子上凌亂得擺放著成捆成疊的紙質文件,絕大部分紙張都已經氧化發黃,顯然,這些文件已經存放很長時間了;地面上到處都是垃圾、煙頭,感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或者說,生怕地面把我的鞋底弄臟了;沙發上掛滿了衣服、褲子、襪子,看那樣子,顯然都還沒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