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下午兩點半,美國加州,南方機場。
歷經整整十個小時的飛行,秦曉蘭終于俯瞰到了美國的土地。
坐在狹窄的經濟艙上,一邊的美國大胖已經苦不堪言,一邊和秦曉蘭尷尬地說著sorry,一邊不斷左右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椅子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好在秦曉蘭身軀苗條,在經濟艙里也能悠哉地翹起二郎腿。雖然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但是她此時毫無疲憊之感,來到新國都的激動之情,讓她十分興奮,把臉貼在小小的圓形窗戶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美麗風景。
薄薄的云霧下,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像一片平整而波瀾不驚的海面,靜靜地躺在大地之上。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飛機的機長,歷經長途飛行,我們馬上要降落在美國加州的南方機場了,現在室外溫度是23度,微風,請系好安全帶,把座椅靠背調直。”
隨著一段標準的美式英語在廣播里傳出,飛機慢慢下降了高度,秦曉蘭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農田里的收割機,正在緩緩行駛,收割著夏季的糧食。
飛機著陸之后,秦曉蘭填好了入境卡,拖著登機箱,背著大書包,在明亮的機場大廳里行走,每一步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受,但又是實實在在地走在美國的土地上。
辦完各種繁瑣的手續之后,她在外匯窗口換了一些美元,登上一輛出租車,奔赴學校。
美國的公路寬闊且平整,司機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爺。
“嗨,你要去哪兒?”
“去加州州立大學。”
“OK。不建議我放一些音樂嗎,小姐?”
“沒事,大聲一點,我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正犯困呢。”
征得秦曉蘭的同意后,司機打開電臺,《加州旅館》的音樂,帶著收音機特有的磁性,從揚聲器緩緩傳出。
“黃昏的沙漠公路上,涼風掠過我的頭發”
“煙草的氣味,從空氣中竄起”
“不遠處的前方,我看到一抹光芒”
“我的腦袋沉沉,目光渙散”
“我不得不停車過夜”
秦曉蘭十分喜歡老鷹樂隊的鄉村民謠,尤其是這是加州旅館,歌詞里表達的浪跡天涯的態度,和此時自己心境吻合。她不由得隨著調調哼唱起來: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Please bring me my wine”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司機大爺驚訝地一轉頭,臉上滿是欣喜。
“朋友,你唱的太棒了!amazing!”
他不禁和秦曉蘭一起合唱: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Bur you can never leave!“
筆直的公路車流并不多,出租車一路開到100邁,由于路兩邊的沒有遮擋物,速度并不顯得快,反倒是這醒目的藍天白云,讓時間仿佛都靜止下來,慢慢悠悠的。
來到學校門口,一座座現代化的教學大樓進入眼簾。
“謝謝你放的歌曲哦,我們終于到了!”
興奮地秦曉蘭掏出一張50美元的鈔票,準備付錢,司機大叔卻笑著擺擺手。
“美麗的小姐,這趟我不收你前,我年輕是個農民,開收割機的時候就喜歡哼老鷹的歌,你剛才的演唱,把我帶回了年輕的歲月時光,我要謝謝你!這趟行程,免費!”
早就聽說外國人熱情,秦曉蘭沒想到來美國的第一站就遇到這種好事,她趕緊道謝,和司機揮手道別。
加州的陽光曬在秦曉蘭的脖子上,暖洋洋的。她看著大大的校門,陷入了沉思。
其實,秦曉蘭和成宇撒了一個謊。
她壓根沒拿到什么全額獎學金!
也就是成宇疏忽了,仔細想想就知道,一個讀文科經濟學的學生,怎么可能拿到全獎呢?概率極低,除非是理科和工科,生物、計算機、數學啥的才有可能。
秦曉蘭來美國,全靠著家里的支持。秦家在濱海,雖然比不上王勝利這樣的頂級富豪,但也是有一定的威望的,算得上大戶人家。
秦家在解放之前就從東北來到濱海,解放后,家族有些人勸秦曉蘭的太爺爺,一起跑到香港去。但是老太爺選擇了留下,在濱海扎根,一晃幾十年過去,秦家已經在當地牢牢站穩了腳跟。
只是秦家的家訓是不張揚、不招風,因此濱海知道這號家族的人并不多,而他們的產業也堪稱大隱隱于市,除非真正的圈內人,認識他們的并不多。
秦曉蘭也繼承了家族不顯山不露水的為人風格,平日里做人低調,不穿名牌衣服,不去高檔飯店吃飯,和濱海大學同宿舍的女生一樣,用著普普通通的化妝品,對小圈子里一些揮金如土的二少爺更是嗤之以鼻。
和那些高調的富二代不同,秦曉蘭的目標,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吃飯,而非榜著家族產業。
也正因為如此,在和成宇相處的日子里,秦曉蘭也在刻意偽裝自己的身份,有時候還要迎合成宇這種白手起家的愣頭青的想法。但秦曉蘭對成宇的愛,卻也是情真意切,在他看來,成宇身上有一股子韌勁,就像爺爺家后山的竹林,任憑風吹雨打,也是百折不撓。
自從在南山公園見到成宇的一刻起,她就被這傻乎乎的小子給迷住了!
“成宇,我不在的日子,你要保重自己,更要……要等我。”
秦曉蘭心里默念了一句,拖著行李緩緩走入了校門。
等級完畢之后,秦曉蘭來到了學校分配的宿舍,一個大公寓,一人間,每個房間有獨立的洗漱臺和衛生間,六個房間共用一個大廚房。
來美國之前,有這里的當地朋友給她打電話,建議他定一個ensuit,就是廚房衛浴全在一個房間內的套房,價格要貴上一倍,要么就去校外和幾個朋友合租一棟別墅,遠點兒也沒關系,反正來美國的公共交通不發達,到哪兒都得買車。
“曉蘭,你就來和我們住一起吧,晚上喊幾個男生一起來開party,記得帶幾套性感的禮服過來哦!”
可是秦曉蘭卻依舊拒絕了,選擇了學校分配的50美元一周的大眾宿舍,和絕大多數美國當地學生住在一起。
“算了吧,我還是住在學校宿舍吧,一來上課方便,而來國外學生多,還可以聯系口語呢,和你們住一起,每天下課回來就說中文,語言環境都沒有,還有,我可不喜歡開party,吵死啦!”
掛斷了越洋電話,秦曉蘭坐在家中昂貴的鹿皮沙發上,暗自下決心,去了美國之后,一定要好好學習,把最先進的經濟理念,拿回中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