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圣巴巴拉縣的公路，一輛商務車疾馳。
“徐總，這個艾登我和他打了不少交道，喜歡酒和女人，人挺精明，是個陰貨，吃了嘴不軟拿了手不短，好處都要，可一旦涉及到生意，一點利益都不放手，做他的公關還不如不做。”
區域經理梁城是個近四十歲的中年人，以往圣巴巴拉縣的生意都是他主導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徐圖是以總部派來洽談價格的名義過來的，掛了一個董事的名頭。
這比蕭如起初說的身份要高的多。
徐圖卻覺得這身份搞的太大了，肚子里沒墨水撐不住，一路上梁城滔滔不絕談市場規劃、談最有效的人員組合、談公司管理、談價值與人性……
徐圖不懂，只能裝莫測高深——沉默冷對。
梁城賣了學問再拍馬屁，徐圖沒得辦法，直接點明：“想往上爬，說明你有上進心，好好干，上面都看著在。”
梁城這才偃旗息鼓，心想只要不是覺得我無能就好。
圣巴巴拉市是沿海城市，神鷹托馬斯的葡萄園在沿海的丘陵地帶，一路上風景怡人，車行進一座小莊園，這個小莊園是辦公場所，在葡萄園的邊緣，從莊園可以看到廣袤的葡萄場地，小莊園五公里外是葡萄加工廠。
徐圖知道自己見不到托馬斯，卻沒想到連艾登的面也見不到，接待的是艾登的助手，一位風韻十足的金發女郎：喬茜。
喬茜開門見山地說她負責這次會議洽談，并告知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
徐圖說想先參觀一下酒廠和莊園，人家卻不給面子，要參觀可以，先開會。
徐圖一拍梁城的肩：“交給你了。”
梁城都搞愣了，啥意思這是，不就是我沒談下來上面才派你來的嗎，現在又交到我手里，那你來是來干什么的，旅游？
他拉徐圖到一邊：“徐總，我擔心搞不定啊！”
徐圖安慰道：“放心大膽的去談，談不談得攏都沒關系，我這次過來只是要給他們一個印象，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酒在華國并不好賣，不降價我們沒多少利潤，可能會導致我們的進貨量……達到這個目的就行了，這是為了下一次洽談打伏筆，哦對了，時間談長點。”
梁城眼睛一亮，“高，真是高。徐總放心，接下來交給我，那您……”
“讓那個什么喬茜派人帶我四處逛逛。”
喬茜很不情愿地派了一個男員工當導游，領著梁城和其助手進了會議室。
男員工是個小個子，很白很內向，根本不善言談，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在酒廠里逛了半天，徐圖才搞清楚這個叫易萊哲的男員工是名電腦工程師。
葡萄莊園里的電腦工程師。
有點怪。
看的出來，易萊哲是個老實人，一問三不知的老實人。
一個半小時的會議，梁城愣是開成了四個小時。
價格問題當然是不會談攏的，艾登不出面就表明在價格上沒有妥協的余地，這一點梁城看的通透。
徐圖逛完了葡萄加工廠，又逛了葡萄園地，回來后看到的是精神抖擻的梁城和生無可戀的喬茜。
三人被送回到酒店，半夜徐圖找梁城談話。
“圣巴巴拉縣酒商協會的會長是誰？”
“就是艾登。”
“他住哪？”
“住市中心。”
“有沒有具體地址？”
“有有，去年他女兒生日派對邀請我去過，當時我還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事在公司有記錄備案……”
“別說廢話，走，開車送我過去。”
“啊？這么晚……好的好的，我現在去開車。”
……
路上沒什么車，不到半小時車停在了艾登家附近，艾登住在獨門獨戶的小樓里，燈都亮著。
梁城問道：“這私下拜訪不整點禮物？”
徐圖道：“我就是來看一眼。”
梁城心想有病吧。
當晚有不小的風，樹葉在空中飛舞，忽然間全都靜止下來，點綴在空中如畫一樣。
徐圖下車進了小樓，一樓里艾登十多歲的兒子和女兒在看投屏電影，他轉了一圈上了二樓，在其中一間臥室看到了艾登，艾登和其妻子正在床上做運動，當然，畫面是靜止的。
徐圖瞥了眼沒多看，在臥室里小心翻看，沒找到特別的東西，便出了臥室，找到了書房，結果一無所獲得。
總體來看，艾登是個普通人，為托馬斯打理經濟的普通人。
徐圖回到車上，“走了。”
樹葉落在擋風玻璃上，梁城眼睛動了動：“真不拜訪啊？”
“想什么呢，都半夜了，是拜訪還是打擾，走了走了。”
梁城這才知道徐圖真的是來看一眼的，看人家住哪里，住的是啥地方。
回酒店路上，徐圖問道：“知道酒莊老板是誰嗎？”
梁城回答很快：“還真不知道，也沒人見過。”酒莊老板是誰以往沒少想，去年董事長親自過來，梁城還對艾登提過，畢竟接待的事需要身份匹配，大老板過來對方老板總得現個身吧，結果艾登一口咬死親自接待，這事董事長表面沒說什么，梁城卻知道心里肯定不好想。
“酒莊的事全是艾登處理？”
“是啊，聽他助手說，酒莊大小事都由艾登負責，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就是老板呢。”
“他有股份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徐總，這次您準備待多少天。”
“說不準，看情況，嗯……之后你不用跟著我，我想放松幾天。”
“好的徐總。”
徐圖望著車窗外，心想好像沒找到手機呢，不過找到手機也沒用，在時間靜止下，根本瀏覽不了手機。
……
第二天，徐圖去買了個旅游包，裝了些食物和水離開了酒店。
梁城在酒店里看到了徐圖離開的身影，嘆道：“什么時候我也能活得這么滋潤就好了。”
葡萄莊園附近有兩處莊園類型建筑，毫無例外，徐圖依次進去逛了一圈，全是托馬斯的七大姑八姨什么的……不對，說錯了，全是托馬斯小輩。
從室內找到的資料看，托馬斯的年齡絕對是大的夸張，是整個家族的祖宗級別。
可惜沒能找到托馬斯。
這令徐圖十分郁悶，趙草應該不會弄錯的，格雷格知道托馬斯的住址是圣巴巴拉縣，這一點應該不會有錯，可圣巴巴拉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藏個人還真不容易找。
難不成將圣巴巴拉縣翻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