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路舟看見初步青抓著禾苑離席,臉色在忽明忽暗的酒吧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難看。“好巧,剛才他們來了,但是沒看到你,大家工作又都很忙,改天再約了。”錢路舟面對禾苑的質問,毫不費力撒了一個謊。
一晚上毫無所獲,還被初步青誤會了,禾苑只覺得點子背兒到極點。但是越是這樣,心想越要堅持,只要撐住,早晚會讓大家刮目相看。
禾苑沒有耽誤錢路舟公司的工作,上班后,立即向他建議:“不如我們舉辦一個活動,麻痹內鬼,同時趁機搜集證據。或者能發現他的一些馬腳。”
“什么活動?”錢路舟欣賞地看著禾苑,越來越感覺這個姑娘與眾不同,若是成為自己的紅顏知己該多好。
“投資會?”聽到禾苑的介紹,錢路舟點點頭,這倒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事關利益的斗爭從來都是血淋淋的。他不信幾個合伙人不上鉤。誰是內鬼,到時候一試便知,“參會人選由我來定,會場由你布置!”錢路舟立即做了安排。
王涌打起自己是錢路舟師侄的旗號,吵著鬧著要來參加投資會。錢路舟不好駁他的面子,最重要的是直到今天他還欠王一航錢呢!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向來如此。
初步青聽到消息后,放下碗筷,冷色問道:“是你給錢路舟提的建議?少管他的閑事!他不是好人。”他曾經跟禾苑說過破局的辦法,沒想到禾苑真的把辦法告訴了錢路舟了。
禾苑皺眉頭,指著桌子上的菜,問:“你到底吃不吃?”她心里憋著一股火,工作上的巨大壓力讓她無時無刻處于暴走狀態。在她看來,初步青近乎無理取鬧的行為無疑是在勾她的火氣。
初步青賭氣道:“我想出的辦法別人去用,我會感覺惡心。”他發火的時候眉毛微微上揚,眼睛始終盯著一個地方看,嘴角下降,面部肌肉不停跳動。禾苑被逗笑了,感覺初步青特別可愛,伸出手去捏初步青的臉蛋。悄聲安慰道:“就當幫我啦嘛!”
禾苑拖長音的最后幾個字,讓初步青徹底沒了脾氣。撒嬌在很多時候可以緩解尖銳矛盾,但卻沒有辦法解決矛盾。只不過他們倆都忽略了這一點。情到濃時,理智總要退后半步。
在禾苑準備出門上班時,初步青站在她身后,抱住她,輕聲道:“聽說王涌也會去參加錢路舟的活動。”似乎是不經意提起的,可提起這件事的時機又是如此的巧妙。禾苑經不住渾身一顫,仿佛被點住了穴位,彎腰系鞋帶的手頓住了,像個石像,緩了一分鐘,才開口道:“我只是想幫公司把債務理清了。”
初步青的聲音變得激動,“公司?王涌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朋友。”最后幾個字他近乎是一字一頓吼出來的。
禾苑飛快地回道:“知道了。”連鞋帶都沒系好,轉身跑出去了,她終究沒有勇氣開口問:“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她默默地把問題壓在心底,打車趕往活動現場。
初步青扭動僵硬的脖子,自言自語道:“為什么女人總喜歡自以為是?覺得別人都是傻子,隨便編織一個謊言就能去騙最愛她的人。”
王涌最近總來錢路舟的公司,禾苑在電梯里遇到他,“你和初步青到底發展到什么程度了?還記得要幫我辦事的承諾嗎?”
禾苑只是小聲重復道:“我說過我一定還你錢的。”
王涌聽后邪魅一笑,宛若聽到一個笑話,譏笑道:“得罪我的后果你可能還不清楚,不過沒關系,很快你就知道了。初步青能保護你一時,但他保護不了你一世。”
禾苑是一個從骨子里驕傲的女人,她不信自己到現在都沒事是靠初步青的保護,以為王涌只是在嚇唬她,不屑一笑道:“那我隨時恭候。另外錢我已經還你了。”
電梯門開了,王涌望著禾苑的背影不屑一笑:“真是一個蠢女人,真不知道初步青那樣精明的人怎么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錢路舟突然出現在王涌身邊,嘆道:“愛情總是讓人盲目。”王涌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作為此地的主人,錢路舟自然對各處發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幫我做個局。讓禾苑與初步青分開。”
“為什么?”王涌對錢路舟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說他對任何奇怪的要求都不感覺意外,因為他知道任何所謂意外的背后都藏著最簡單的理由。
錢路舟老奸巨猾,沒有回答,而是來了一個太極推手,道:“這樣做可以讓初步青痛苦。”王涌微微一笑:“好,成交。”這個理由足夠他出手了。
楊歡歡跑進錢路舟的辦公室,坐在他的辦公桌,撒嬌道:“錢總,為什么要讓禾苑在公司里肆意妄為!很多姐妹私下里都對她不滿呢!這對你賺錢可是影響的!”
錢路舟抬頭,似笑非笑地盯著楊環環看了一陣,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現在不能對她出手。等我得手后,隨你處置她。”錢路舟一邊整理自己的領帶,一邊漫不經心地吩咐道,“記得找個機會,讓她產生對初步青有愧的想法。”
“為什么?”楊環環不懂問道。
“要想讓一對情侶分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女方有一種負罪感,覺得自己對不起她男朋友。羞愧感才是讓一個女人徹底死心的良藥。”
楊環環吃吃一笑,道:“你對她可真上心!”
錢路舟哈哈一笑,從抽屜里取出一條項鏈,扔給楊環環,“寶貝,你在我心里還是很重要的。”果然,楊歡歡不再糾纏剛才的話題,而是欣喜地站在鏡子前試戴項鏈。
忙了一天,下班后禾苑站在樓下,抬頭看看臥室的燈發現沒有亮,松了一口氣,知道初步青不在她家。她說不清原因,只是從心底冒出一種奇怪的想法,不想見他,只想現在躲地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