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初步青覺得韓露溫柔,將來會是個好妻子,有時候他又覺得韓露對他的關心實在是多余,甚至干擾他正常的工作。比如今天,最后一句話完全是多余,他初步青畸記性再差,也不至于會忘記文件。
“你們聊。”禾苑連忙趁機離開初步青的辦公室。坐在工位,禾苑趕忙開展心理建設,準備一天的工作。工作的時候要給自己打氣,心理暗示自己是個漢子,回到家又要心理暗示自己是個姑娘,禾苑有時候都在想,長時間下去自己會不會成為精神分裂。
小組長氣呼呼地把一沓文件甩在辦公桌上,一腳踢掉高跟鞋,坐到椅子上。禾苑等待迎來小組長的火山爆發,等半天,沒有任何聲音,相反小組長眼圈通紅地收拾好文件,強撐著情緒繼續辦公。
過了一會兒,小組長起身去衛生間,禾苑緊跟在后面走過去,發現小組長在默默地對著鏡子補妝。
禾苑輕聲道:“組長你怎么了?”
小組長繃緊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好幾個轉,還是沒有落下,她轉回頭說:“沒事。”禾苑拉住小組長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道:“組長,心有事情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一點。”
“我被欺負了。有人仗著身份耍嘴皮子糊弄我。”禾苑一聽,心里有點發憷,這肯定是和工作相關的事情了。她進入公司沒多長時間,貿然接觸更深一層的工作,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小組長反感。她大腦在快速轉動著,思考著下一句要如何回答才得體,或許小組長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禾苑在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亂想著。
我們總在講對事不對人,但實際上如果選擇的那個人不對,她做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禾苑瞬間想通這個道理,決定賭一把,認為小組長不會是小肚雞腸的女人,便道:“你就把我當成樹洞,我絕對保密。”
按往常的行為習慣,小組長是絕對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一個剛入職沒多久的員工,萬一她要踩著自己上位怎么辦!但她決定相信禾苑一次,現在真的很需要釋放壓力。
女孩子的友誼有時候就是如此奇怪,可能一起上廁所就是好閨蜜,也有可能天天睡在一個房間實際卻是仇人。但毫無疑問的是此刻小組長和禾苑就是最好的閨蜜。
小組長說完事情的經過,禾苑聽完也有些傻眼,這事比較復雜。小組長最近一直在跟一個藝人團隊演出服裝定制的項目。
現在服裝訂做好了,對方卻要求演出結束后再付錢,而且付錢的方式也變成按照他們演出收入分賬的模式。也就是說對方如果收入不好,可能分賬的錢還不夠定制服裝的本錢。
小組長哭道:“他們原本是盈利性的演出,可是由于訂座的人少,就變成公益性的演出,根本不會有錢賺,更不要說分成了,這就是耍嘴皮子糊弄咱們嘛!”
按照靈云公司的規定,工作出岔子要由負責人承擔一定責任,但如果自己有人脈,將積攢在公司的貨物轉賣出去,也不會有事!也就是說如果小組長有辦法把做好的服裝賣給別的團隊,她不會受到絲毫懲罰,但顯然小組長沒有這個人脈。
禾苑試探道:“如果我們起訴他們呢!大不了打官司!”
小組長嘆一口氣,“你剛來公司,還不太熟悉業務!咱們公司大老板是個要面子的人,他們團隊以前在我們這做過多次服裝,要不然我也不會上當。而且這個團隊之前在咱們公司做服裝都是由別人負責的,這次我接手就出現狀況,上司一定不會給我好眼色。原本的升職考核也變得遙遙無期。
我還等著升職加薪還車貸房貸,如今看來全都是泡影,花唄能還完就不錯了!
公司高層是肯定不會管我。除非初步青愿意出頭,他一直推動公司脫離家族化管理模式,擺脫江湖習氣,可是他最近根本沒什么心思處理公事。”
禾苑小聲道:“要不我問問初步青!”小組長噗嗤一聲被逗笑了,“算了,你也是個倒霉蛋,被初步青逼著和我一起去收錢老板的爛賬。你現在去找他,小心他給你穿小鞋。”
禾苑沒有辦法把初步青針對她的理由向小組長說清楚,只好含混道:“試試,萬一可以呢?”
小組長沒有回答,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拍拍禾苑的肩膀,就又回到工位。公司可不是養老院,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她忙呢。
禾苑在進入初步青辦公室前,心里想著各種奇怪的事情,自己會不會被初步青認為是粘人的女生?會不會被他認為是舍掉一切倒追他的女生?
禾苑的擔憂明顯是多余的,盯上初步青這條大魚的女生可不止她一個,韓露就是另外一個接近初步青的女生。她進初步青辦公室后發現韓露已經站在辦公桌前了。初步青剛放下電話。
開完會,初步青鬼使神差地又給蘇云過去住院的地方打了一個電話,說:“我下午要親自過去一趟。”
他完美沒有必要去那家醫院,肯定不會留下任何蘇云是在騙他的證據,可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使他想要再親自過去看看。
放下電話,初步青喃喃自語道:“原來我也不是一個狠角色,不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時間越長,蘇云這根刺就長得越深,扎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愛情的毀滅好像是初步青前半生追求的完美主義的崩塌,往日的堅持驟然全部變成笑話,這對于初步青這樣驕傲的人無疑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禾苑想為小組長說的話在嘴邊轉悠了幾圈,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怕現在說出來會起到反作用,因為現在初步青心情特別差,他把韓露轟走了。
禾苑安慰道:“初總,你沒必要為不屬于自己的錯誤而內疚。在我眼里,你是最優秀的男人。”悄無聲息獻上一個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