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終于來到這所宅子,小和尚敲了敲院子的大門。
張雨鴻好奇的問小和尚:“她一個姑娘住這里,每天吃什么呢?”
小和尚打了一哈欠,緩緩回答道:“先前李夫人在院中種滿了花草,后來無人打理,院中就雜草叢生。黃悅施主就在原來的地方種上菜,糧食是廟里師兄幫忙購買的。”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里面走出一個姑娘。便問小和尚:“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張雨鴻搶著回答道:“我是風縣剛上任的縣令,今天是來探望你的。”
黃悅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師爺拉著小和尚,對張雨鴻說道:“我們兩去寺廟前面盯著施粥,免得出現紕漏。”
張雨鴻覺得不妙,他一個人跟黃悅溝通,心里始終沒底。主要是很少跟女子交流,不知道溝通的分寸。剛要開口,發現二人已經轉身離開。
黃悅見張雨鴻待著原地不動,輕聲說道:“大人,請進。”
張雨鴻回過神,走進了院子。剛進去,就看見腳下是石板鋪成的小路。路的左邊有一個圓形的池塘,池塘的后面有一個石桌子,旁邊擺著四個凳子,桌子上放著一本書,一個水壺和四個杯子。路的右邊種滿了蔬菜,有青菜。旁邊還放著一個木桶。
張雨鴻跟著黃悅在石桌子旁坐了下來。黃悅一邊倒水,一邊問道:“大人到此,有何貴干。”說完,就手里的杯子遞給張雨鴻。
張雨鴻接過杯子,慢慢說道:“我過來吊唁一下黃大人時,聽說黃大人的女兒住在寺院,順便看看你還有什么需要的。”
黃悅擦了擦眼角,傷心的說道:“大人有心了,我一個住在這里挺好的,沒什么需要。而且,我已經聯系了大伯,打算月底就帶著父親的骨灰回老家安葬。”
張雨鴻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樣…挺好。其實,這一次…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勸說,你跟錢家解除婚約的。”
黃悅苦笑道:“我知道爹去世以后,我跟錢福的緣分已盡。之前不同意解除婚約,是我不懂事,現在還勞煩大人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張雨鴻搖了搖頭,安慰道:“你能想明白最好了,不知黃大人再最后一次剿匪前,有沒有跟你交代什么。”
黃悅若有所思,沉聲說道:“沒有,父親從不跟我說正事的。不過,他在出發前跟我說,等他回來,我就要跟錢福解除婚約。我想要問原因,父親他就轉身離開了。”說著,黃悅已經淚流滿面了。
張雨鴻知道了,把風縣弄得滿城風雨的人就是錢老爺。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僅僅只是抬高糧價賺錢嗎?但這無異于殺雞取卵,背后的原因肯定不只是這么簡單。想到此處,張雨鴻嚇得后背出汗,拿著杯子的手不停的顫抖。
黃悅握住張雨鴻的手,親切的問道:“大人,沒事吧!”
張雨鴻連忙將手抽回,結巴的回道:“沒…事,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我會告訴錢老爺解除婚約的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張雨鴻來到寺廟門口,看到李軍已經端著一碗熱粥蹲著一旁慢慢喝著,張雨鴻走到他的面前,李軍抬頭看了一眼,傻笑著。
張雨鴻看到這個笑臉,心里一酸。這些普通百姓不過只是想要吃飽飯,有茅草屋住就滿足了。而富商們良田千頃,還要不斷剝削他們,真是可惡。
張雨鴻也蹲了下來,對李軍說道:“一會能不能帶我去土匪出沒的地方瞧瞧。”
李軍擦了擦嘴,開心的說道:“哪里太危險了,我們要多帶一些人。如果遇到土匪,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雨鴻不屑的說道:“就我兩去,難道你怕了。”
李軍頭腦簡單,被張雨鴻的話激怒了。連忙說道:“我長這么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寫。”
張雨鴻譏笑道:“你又不識字,肯定不知道怕字怎么寫。”張雨鴻見李軍要反駁,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就我倆去吧!我主要是害怕人多眼雜,走漏風聲,我倆肯定要被土匪抓住。人少反而安全。”
李軍不解的問道:“大人剛解決糧食的問題,為什么這么著急解決土匪嗎?”
張雨鴻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回答道:“過冬之前解決土匪問題,明年開春百姓才能安安穩穩的種莊稼了。”
李軍站了起來,興奮的說道:“只要能剿匪成功,就算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師爺這時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大人,來吃粥的人越來越多。再多的糧食也不經住這樣吃,我之前的意思是儲備糧食,等過冬的時候在分配給沒有糧食的百姓。現在…”
張雨鴻打斷了師爺的話,瞧了瞧越來越多的人群,說道:“看樣子,也只能想辦法去臨縣購買糧食了。先讓他們吃飽吧!”
師爺一副為難的樣子,剛想張嘴說話,李軍搶先問道:“臨縣不肯賣糧給我們。”
張雨鴻嘆了口氣,回答道:“只能到鎮江府去購糧了,只不過路途遠了一點。”
李軍摸了摸腦袋說道:“我怎么沒想到呢?當初就不該去臨縣買糧。”
師爺摸了摸胡須,對張雨鴻說道:“只能讓李府的商隊去鎮江府買糧。中間路途遙遠,只有商隊明白其中的危險和應對的方法。”
張雨鴻點了點頭,然后對師爺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李老爺不肯讓商隊出去買糧。這幫土匪真可惡。我一定要想辦法剿滅他們。”
李軍并不看好張雨鴻,因為他覺得文官也只能舞文弄墨,剿匪這種事情做不了。
李軍思索了半天,說道:“大人,你還是想辦法解決城中百姓,過冬的糧食。剿匪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
師爺也勸說道:“不如明年開春,招募壯士,再去剿匪。眼下,馬上就要過冬了,確實不是剿匪的好時機。”
張雨鴻擺了擺手,對師爺說道:“你先回衙門吧!我在這里守著。剿匪的事,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