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六茹額速點點頭,而后勒馬減速命令麾下騎軍莫要與晉軍繼續(xù)交戰(zhàn)。
于是乎戰(zhàn)場出現(xiàn)了這奇異的一幕,劉裕率領(lǐng)北府騎軍在前面慢慢的趕路,而慕容連則率領(lǐng)鮮卑騎軍在后面慢慢的追趕。雙方一個想勾引對方入伏,一個想穩(wěn)重行事不想惹事情。
劉裕用了約么半個時辰,才算是慢吞吞的走到了懸瓠城外的浮橋邊上。
“劉司馬!快看那鮮卑狗身后的煙塵,應(yīng)該是偽秦軍之主力追了上來了!”
荀賀眼尖,一眼便望見了跟上來的秦軍增援部隊。
“好像都是些雜胡,沒有看見毛當?shù)拇篝钇臁?p> 這樣,子慶速率步軍渡河與孫冠軍匯合。吾率騎軍斷后,盡量拖延到毛當趕來之時!”
劉裕說完便指揮麾下騎軍沿著汝水奔跑起來,對秦軍前部的兵馬進行騷擾。
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列陣御敵的,前幾日拓拔余的教訓對于劉裕來說依舊是歷歷在目。騎軍一旦停下來沒有機動性與沖擊性,那就是步軍弓弩手的活靶子。
而秦軍前軍統(tǒng)領(lǐng)慕容連見狀心中也有了些焦急,雖說他不打算真的與晉軍交戰(zhàn)。不過眼見著晉軍渡河,自己仍然逡巡而不進,哪怕是毛當也會找他慕容連的麻煩。
就在慕容連焦急反復(fù)之時,毛當?shù)闹熊娊K于趕到了汝水邊上。慕容連見狀心下大喜,連忙抽出馬刀大喊一聲“前軍聽吾號令,趁南晉漢狗子來不及拆毀浮橋之機雖吾沖鋒。
渡過浮橋,斬殺漢狗!”
當著汝毛承志的面前發(fā)起沖鋒,還不貽誤戰(zhàn)機汝毛承志總沒用話說了吧?
慕容連的小心思是這么想的,不過卻是坑了后面的秦軍。
本來毛當是不想直接渡河的,不過前軍慕容連已經(jīng)追著晉軍渡河了。他后面的中軍再不跟上,那就等于是賣了前軍,這仗可不能這么打。
毛當咬咬牙,對著身后的傳令親衛(wèi)說道“傳吾軍令,全軍壓上迅速渡河!”
而劉裕見毛當全軍壓了過來,連忙指揮麾下騎軍沿著汝水跑路。
劉裕準備先撤到一旁隱匿起來,等著合圍之時再直取毛當本部親軍曲而去。
“使君,那邊跑了一路南晉騎軍,要不要派兵追擊?”
“暫且不用,看上去不是什么大魚。全軍先渡河穩(wěn)定陣勢,那孫無終一定已經(jīng)隨主力先行渡河了。這支騎軍之時斷后掩護的部隊而已,先取孫無終則這支騎軍將不戰(zhàn)自敗。”
秦軍前軍的鮮卑、羯、羌諸部已經(jīng)渡過了汝水,正在北岸要擺開陣勢掩護后面的中軍渡河。而前軍諸部就聽見身后浮橋斷裂的聲音,還有人馬落水呼救的喊聲。
“怎么回事?這浮橋怎么斷了?”
還沒上橋的毛當?shù)菚r心頭一緊,連忙招呼南岸為渡河的部隊迅速結(jié)陣以防不測。
不得不說毛當?shù)姆磻?yīng)是很快的,所謂戰(zhàn)場之上當隨機應(yīng)變以為上佳。從這點來看,毛當也算是當世之名將了。不過敗就敗在秦軍內(nèi)部那隱晦的族群問題之上,漢人與諸雜胡的勾心斗角可坑苦了毛當。
雖說在苻堅的治下,諸族實現(xiàn)了表面的所謂“大同”,不過該有的嫌隙與爭斗可是一點都不少。
換句話說,如果慕容連是個漢人。那他一定會命令前軍騎軍在南岸等待,等到毛當主力到了再做決斷。可是因為這慕容鮮卑怕毛當暗中搞他,于是乎就來了一手輕敵冒進,連帶著把后面的中軍部隊也拖了下水。
“就是現(xiàn)在了,快快點燃煙火通知南岸的祖笙烈發(fā)起進攻!”
孫無終見浮橋斷裂,立馬當機立斷下令全軍壓上。
而南岸徘徊的劉裕看見北岸升起的那濃濃的黑煙,知道機會難得立馬回身對毛當?shù)暮筌姲l(fā)起了突襲。
南岸埋伏的祖蕭與檀韶二人,見黑煙升起也是沒有客氣。率領(lǐng)南岸那憋了數(shù)日的五千北府軍一擁而上,對南岸慌亂的秦軍發(fā)起了突襲。
“笙烈將軍,末將欲率騎軍直取毛當親軍曲。笙烈將軍可否掩護于末將,為末將行以方便?”
劉裕策馬來到祖笙身旁,十分著急的對祖笙說道。
“沒問題,德輿有什么想法盡管開口!”因為當下之形勢慌亂且急迫,祖蕭也沒有管尊卑上下之別,只是對劉裕大度的笑了笑。
“請笙烈將軍先用弓弩壓制,不能讓偽秦軍繼續(xù)結(jié)陣了。
而后令孫汝率一支步軍猛攻偽秦軍左翼,吸引中間的偽秦軍向側(cè)翼移動。待中間出現(xiàn)了薄弱點,末將便率騎軍撕開一條口子沖進去!”
“沒問題,吾等便偽德輿壓陣,萬望德輿自己小心!”
祖蕭說完便指揮北府軍的弓弩手壓制秦軍去了,讓劉裕、檀韶二人自己便宜行事。
“兒郎們!給乃翁瞄準偽秦軍兩翼的部隊,不要讓兩翼的偽秦軍靠近中央結(jié)陣!”
北府軍的弓弩對準秦軍的兩翼部隊便是一陣猛射,在一陣箭雨加之被偷襲的慌亂情況之下。繞是毛當這樣的軍中宿將都未能組織起戰(zhàn)陣御敵來,而檀韶率領(lǐng)著一千精銳的步軍對準秦軍薄弱的側(cè)翼再度發(fā)起了猛攻。
在檀韶的突然攻勢之下,秦軍中軍都有不少士卒被裹挾著來到了兩翼布防。
“就是現(xiàn)在了!將士們,隨吾沖擊偽秦中軍,一舉拿下毛當逆賊!”
劉裕看到機會來了,里面抽出環(huán)首刀打馬便走。而后劉裕身后的三百騎軍與八百步軍紛紛大喝一聲,跟著劉裕的騎軍旗幟對秦軍發(fā)起了沖鋒。
“晉軍威武!北府威武!”
北府軍士卒如虎入羊群,在毛當中軍的防線當中撕開了一條口子來。這讓毛當都感到十分的驚訝,連忙對身后的親軍曲喊道“所有人隨吾殺出重圍,沿著汝水向左翼突圍!”
毛當?shù)臎Q策十分果斷,眼見秦軍敗局已定只能突圍而出。而毛當沒有選擇與劉裕正面硬剛,而是帶著能夠指揮的部隊向側(cè)翼突圍,這也是十分明智的舉動。
“所有人奔著毛當?shù)拇篝钇於ィ蝗∶斨H軍曲。
敵親軍曲只有三百人,吾等北府騎軍亦三百矣。再打不過,那吾等便是可以回家種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