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落沒將他們兩個吵架的內容聽進去，但看出來了，自己的小弟趙措真的很討厭姜澄澄。

　　不，應該說這兩個人彼此討厭。

　　是她考慮不周了。

　　沈卿落看著姜澄澄，眼神略有些抱歉。

　　“抱歉，”她說，“正如你所見，沒辦法讓你一起了。”

　　沈卿落內心還是偏向趙措的。

　　她再如何不懂得與人相處，也知道親疏有別。

　　姜澄澄在她心里就是個陌生人，但趙措占著她小弟的身份呢，沈卿落自認為負有責任。

　　所以自然而然的，她是向著趙措的。

　　“沒關系，”姜澄澄笑著，“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吧！我還是很好奇為什么你永遠可以考第一的。”

　　“好。”沈卿落點頭。

　　*

　　沈卿落坐上車，車里的趙措翹首以盼的樣子。

　　看見只有沈卿落一個人，趙措話不過腦，直接問了出來：“姜澄澄那個死女人呢？”

　　沈卿落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很討厭她？所以我讓她走了。”

　　“哦。”趙措頹頹地應了一個字。

　　沈卿落不知道他為什么看著有些失落的樣子，也沒問。

　　她是看不出這些彎彎繞繞的情緒的。

　　看似厭惡至極，卻又忍不住關心。

　　自己可以罵的人，別人不能罵。

　　這樣復雜的情緒，是她沒有的。

　　但她不問，趙措自己就要說。

　　“其實我小的時候，就認識姜澄澄了。”趙措有些憂郁地開口。

　　“嗯？”沈卿落回應疑問，表示在聽。

　　“我家和姜澄澄家做了很多年的鄰居，我跟她也是一起長大的，算是別人說的那種青梅竹馬吧。”

　　趙措說著，笑了一下。

　　“不過我們兩個人誰也沒有生出喜歡的心思來，一直都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不過，老大你也知道，我學習不好嘛，姜澄澄從小到大，可都是拿第一名的，所以上初中以后，慢慢地我們兩個在學校就不一起玩了。也不是誰先不跟誰玩了，就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了，自然而然就分開了。”

　　“但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因為初三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姜澄澄她是個很單純的女生，沒什么心機，所以跟她一起玩的朋友里，有個很壞的女生，總是跟她很好的樣子，但背地里卻跟很多人說姜澄澄的壞話。我撞見過幾次，出口教訓了她。后來是有一次，在巷子里撞見那個女生被流氓調戲，我就跟當時在一起的兄弟們幫她解了圍。可后來不知怎的，就傳成了我帶頭要對她不軌，流言紛飛，學校介入，也沒有怎么調查，就給我們幾個處分了。”

　　“本來姜澄澄還是相信我的，畢竟一起長大，情分在，我的人品她也知道。但后來有一次，我找那個女生質問的時候，她特別卑鄙！故意把衣服扯亂了，就大喊，我怎么也說不清楚，姜澄澄給了我一巴掌，說我怎么是這樣的人，就鬧掰了......”

　　......

　　沈卿落沉默地聽著，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好像通過他的敘述，看到了當年那個男孩，孤立無援、被世界放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