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速之客接二連三
我真沒想到劉翔鷹會到訪。
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手里拖著一個行李箱。
我還沒問他為什么會過來,旻旻已經(jīng)撲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臉左右親。
可以想象,旻旻生下來,沒有父母,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爸爸。
他放下旻旻,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小機器人,送給旻旻。
旻旻立即被那個聲控機器人吸引了。它能自己走,能跟人對話、唱歌、跳舞、講故事,還能跟人躲迷藏,樂得旻旻把我們忘到九霄云外。
“給你。”劉翔鷹把一個小禮盒遞到我面前。
“什么?”
“打開看就知道了。”
我不肯收:“你倆一個要付錢,一個送禮物,真不用這么客氣。”
“你倆?還有誰呀?”他奇怪地問。
“旻旻的依依阿姨,她想付我5000塊幫著帶旻旻。舉手之勞的事情,說一聲就行了,不用這樣破費。如果收你們的東西和錢,我就不會帶旻旻了。你畢竟也幫過我。”
“她呀,”他嘴角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她要帶旻旻,連我都不知道。你別管她。我這些天一直在出差,總共帶了三樣禮物回來,一樣給我媽媽,一樣給旻旻,還有一樣給你。”
他這話夠明白——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沒有柳依依的份。
不過我并不夠明白,為什么會沒有柳依依的份?
見我猶豫,他硬將禮盒塞進我手里,然后坐到沙發(fā)上,捂著肚子,顯出疲態(tài),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餓了,能不能給我一口飯吃?”
“你還沒吃飯?”我驚訝地問。
“飛機上的實在吃不下。”
我本想問他干嘛不回家去吃,忽然想起他媽媽和柳依依都委托我?guī)F旻,一定是有事,當然沒空給他做飯,所以他才會來我這里蹭飯?
想到這里,我轉身就去廚房給他準備飯菜。
冰箱里沒剩菜,只有白菜和冰凍鮮肉,我弄了一份簡單的白菜肉絲面給他。
“你的面條就是好吃。”他坐在小餐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覺得好笑,這是他第二次吃我的面了,每次都很簡單,有那么好吃嗎?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guī)F旻去洗漱。
偶爾從衛(wèi)生間的門縫里瞟瞟客廳里的他,我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就像飯店的廚師,看著客人吃自己的東西吃得很陶醉,內(nèi)心會滿足和溫暖一樣。
接著我送旻旻上床,他纏著我講故事。
“小機器人會講故事。”客廳有個大活人,我哪有心思跟他纏綿。
“小機器人的故事都小兒科,沒蝸牛姐姐講的好聽。”旻旻非纏著我不可。
我問他什么才是不小兒科的故事。
“夢精靈。”
他記性居然這么好。這是以前他和凱凱一起入睡時,我講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我自己正在寫的一個童話。
這個童話很長,我事先跟他約定只講一個,他討價還價非要三個不可。
“不能三個,否則你睡眠不夠,會變笨的。”我不同意。
“那就兩個。”他伸出兩個手指頭。
“好,拉鉤!”我用小手指和他的小手指勾了一下,“上次你聽到哪里了?”
“夢精靈被人抱到咕咕城堡,認識了一個好朋友,兩人不打不識相。”
“是不打不相識。那個好朋友的名字叫做路路。你知道,咕咕城堡里的人都是什么樣的人嗎?”
“知道,他們都是孤兒,沒有爸爸媽媽。那蝸牛姐姐,我沒有爸爸媽媽,也是孤兒嗎?”
“你當然不是孤兒,因為你還有奶奶,小爸爸。那些孤兒是指什么親人也沒有的人。
“咕咕城堡的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因為太孤獨,他們需要親人,所以他們互相找朋友,然后彼此幫助,互相關愛。
“有一天,夢精靈又做了一個夢。”
“夢精靈老是做夢嗎?”旻旻打斷我的故事。
“那當然,他是貨真價實的夢精靈,比任何人做的夢都多,而且他的夢是一種預警。”
“什么是預警?”
“打個比方,如果他夢見了暴風雨,暴風雨就會來了——”
“知道了,就是天氣預報。”旻旻搶著解釋。
“對,跟天氣預報差不多,有時候非常地準。
“那天,他夢見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對他說,我是你媽媽。
“夢精靈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有淚珠,他哭了。因為他生下來,就沒見過媽媽,能在夢里見到媽媽,讓他很感動。”
旻旻摸摸自己的臉:“為什么我夢見媽媽,不會哭?”
“那是因為你比夢精靈堅強,而且你還有奶奶和小爸爸,沒有那么想媽媽,而夢精靈,什么親人也沒有,他特別想媽媽。”我回答完他的問題,繼續(xù)講下去,
“既然夢見了媽媽,夢精靈認為他的媽媽一定活在世上,只要他去找,一定能把她找出來。所以他下了一個決心,離開咕咕城堡,去尋找他的媽媽。
“可是他舍不得離開路路,就帶著他一起出發(fā),并且答應路路,也幫他找到他的媽媽。
“一路上,他們經(jīng)歷了許多驚險的事情......”
旻旻聽得津津有味,就像他自己就是夢精靈似的,一直在幫小精靈想辦法應付難關。
所以我講故事的過程中,不像是他在聽我講故事,而更像是我和他一起在努力實現(xiàn)夢精靈的目標。
也許這就是他喜歡聽這個故事的原因吧?
當他終于睡著,我給他整好被角,關上門離開,發(fā)現(xiàn)劉翔鷹和衣靠在沙發(fā)上打盹。
他的睡相很祥和,天庭飽滿,濃眉襯得那張臉格外地帥氣,嘴型十分誘人。
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好看的男子,看得令我心潮澎湃。
我癡看了一會兒,拍拍自己的臉,想什么呢,他著涼怎么辦?
“喂。”我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碰他的肩膀。
他驚醒過來,睜開眼睛。
那眼神太深沉了,我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岸邊,面對著一片汪洋大海,有種想跳進去的沖動。
這令我的心跳很不正常,說話都不利索了:“那個......你,這樣子會感冒的。”
“旻旻睡了?”
“是的。”
“那我陪他睡,他半夜會做夢,手到處找人,身邊沒人他就會鬧。”說著,他起身就進了旻旻睡覺的房間。
我呆站在客廳。
這怎么回事?劉翔鷹就這樣在我家里過夜?他怎么這么隨便?
他忽然又打開門出來:“還沒刷牙,能不能借用一下衛(wèi)生間?”
“你——”
“我了解旻旻,他真不能沒人陪睡。我保證不會打攪你。”他根本就不容我把話說完,從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品,就把自己關進衛(wèi)生間去了。
恰在這時,又有人敲門。
平時一個人也沒有,今晚卻接二連三的有人找!
“誰呀?”我問。
“是我。鄧軍。”
我立即緊張起來,拒絕開門:“是不是來拿凱凱的東西,下次我給你送過去。”
“凱凱的疫苗卡明天急用。”他解釋。
“那你等等。”我反身去把凱凱相關的上學要用到的東西全拿了過來,打開門。
一股酒氣襲來,鄧軍像是早知道我會把他關在門外似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猛地推開門,自己闖了進來。
“出去!”我站在門口,生氣地命令。
他反倒自行在沙發(fā)上坐下了,腳踢到茶幾前的行李箱,問道:“你要出去?”
“你,出去!”我繼續(xù)勒令。
此時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鄧軍兩眼狐疑的盯向那里,問道:“誰還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