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呆在門口一動不動，顧司銘給他一個不悅的眼神，周以凡才慢慢醒過神來，走進去。

　　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說話，生怕打破了這一刻靜謐的氣氛，更打破了顧司銘營造出來的深情氣氛。

　　沒等他心里糾結，顧司銘率先起身朝陽臺走去，周以凡邁步跟上。

　　一轉身，他才看到顧司銘臉上的表情寫著的無奈。

　　“你來這兒，有事兒？”顧司銘冷酷的看著他。

　　“我……”周以凡才反應過來，這一番折騰，他為什么來已經忘記了。

　　他局促的摸了摸身體，其實什么也沒有，只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展現他內心的不安和抱歉。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擅闖別人禁地的游客，打破了原有的氣氛，破壞了別人的心情。

　　“小嫂子這是……”他忘記問應聞溪了。

　　“她困了。”顧司銘習慣性想抽一根煙，想起來的瞬間又放棄了。

　　“……”周以凡徹底尷尬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要來這兒，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我是想找小嫂子談合作的。”

　　“她最近不方便，過段時間再說。”

　　他們站在靠近陽臺的地方，正好看得到葉曉冉的臉，即使在和周以凡說話，他的眼神也一直盯著她。

　　一時間，周以凡找不到任何話了。

　　這還是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覺得和顧司銘有些尷尬。

　　“司銘……”他想說些什么，他感覺顧司銘現在的狀態不對了，“別墅那邊的阿姨跟我說，沈賦去了一趟。”

　　這是周以凡突然想起來的，他前兩天太忙，匆匆瞥了一眼消息就過去了，此刻在顧司銘身邊才想起來。

　　那個別墅的地下室里，關著葉家的人。

　　“嗯。”顧司銘點點頭，換一個方向繼續看葉曉冉，“葉振雄，別讓他太輕松。”

　　這個口吻，聽在周以凡耳朵里，像是在說。

　　“不能死得輕松。”

　　霎時間，周以凡有一種，身邊站著一個閻王爺的窒息感，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像是顧司銘和善太久了，他都忘了曾經的顧司銘是個什么樣的人。

　　“葉家那些人……”周以凡猜到了也想親自證實。

　　“骨灰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再操心了。”顧司銘還是淡淡的看著葉曉冉。

　　伴隨著那些周以凡看不懂的感情，看了幾秒，沒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轉移了眼神。

　　“司銘。”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心里產生了一陣巨大的恐慌。

　　“沒什么事，就回去吧。”顧司銘淡淡的開口，不給周以凡說話的機會。

　　他點點頭，邁步走出去。

　　到了門口，周以凡低頭站住了腳，他不能多想，但凡再多想一秒，他覺得都不能說話了。

　　“司銘，小嫂子不會愿意看到你這樣的。”他也不看顧司銘的反應，抬腳出門。

　　進入電梯，周以凡心里一直怪怪的，他覺得有必要找應聞溪談一談。

　　摸出應聞溪給他的紙條，他才看到背面有一行小字，寫著。

　　“別說話。”

　　字跡一樣的，那就是應聞溪寫的，周以凡在電梯里，看著向下的數字，覺得后背一股涼意，那種由內而外的恐慌，讓他害怕。

　　一路走到應聞溪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門是關著的。

　　周以凡有一種預感，這是應聞溪給他的暗示，他抬手敲了敲門，“聞溪姐，我是周以凡。”

　　不搭話，應聞溪過來開得門，她往旁邊讓了個位置，周以凡進去之后，應聞溪就把門鎖上了。

　　周以凡心里一直打鼓，在她對面的的就診位置做好，有種他是個精神病的錯覺。

　　應聞溪覺得好笑，她無奈的轉頭，“你這個視死如歸的表情，什么意思？”

　　聞言，周以凡心里更恐慌了。

　　“直說吧姐，曉冉怎么回事兒，我怎么覺得，現在這倆人這么嚇人呢……”他不自覺的捏緊了褲子。

　　“他怎么跟你說的？”應聞溪一歪頭，問他。

　　“他說，只是困了。”很明顯，周以凡是不信的。

　　這個答案一出來，應聞溪淡淡的點點頭，“這倒是他的作風。”而后起身給周以凡倒水。

　　“我這兒只有水啊，講究喝！”遞過去，周以凡乖乖的接過去。

　　“不是，姐，你說清楚點兒，到底什么情況啊，你被給我打啞謎了。”周以凡覺得后背已經開始冒汗了。

　　“重度抑郁癥，可能還有其他的，司銘不讓檢查太仔細，給出具體的病癥。”應聞溪抱著手，一看就知道很復雜。

　　這倒是讓周以凡震驚了一下，“那司銘呢？”

　　他更關心的是這個，沒行到收到了應聞溪的一個玩味的眼神。

　　“這你都能看出來？”應聞溪對他的嫌棄真是常年不變。

　　“嘖！”周以凡不爽了，他是憑著多年的朋友經驗感受到的。

　　“偏執，嚴重的偏執。”應聞溪一副沒救了的表情，讓周以凡覺得更害怕了。

　　“老實講，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有點兒啥，怎么這么突然？”周以凡緊緊的捏著那個紙杯子，水也不喝。

　　“曉冉唄，倆人互相影響。”應聞溪像是見怪不怪了。

　　“那總的有辦法解決吧……你怎么這個表情。這倆人也真是，一起生病！”周以凡怎么想都覺得奇怪。

　　“沒辦法。”應聞溪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周以凡也坐不住了。

　　他震驚的同時，心里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應聞溪是全國文明的，上過不少新聞和采訪，算是頂尖的精神醫生，這家聞溪中心也是遠近聞名。

　　她這個態度，讓周以凡覺得，有一群人要倒大霉了。

　　顧司銘不是善茬兒。

　　他哆哆嗦嗦的喝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聞溪病院？”蔣成凱一拍桌子，非常不敢相信的站起來。

　　他知道，那個一家精神中心，周以凡去了，那就是顧司銘在，葉曉冉也在。

　　葉曉冉生病了？精神上的問題。

　　“一直睡著的，少爺，昨天到現在，沒醒過，連姿勢都沒變。”金友佳也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蔣成凱覺得自己的理解力突然間出了問題，沒辦法理解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