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悻悻退下,明知道這樣的事對他說無用自己就是不信,非要一試,不過他很快又改主意了,皇后不知道自己的事,興許在她身上會管用。
退朝后,豫王帶著幾個心腹等其他大臣都走后,商量著該怎么去跟皇后說自己帶人去勘測煤礦的事。
站在崇德殿外,猶豫不決。
霽月過來,見到豫王和幾位大人,躬身福禮,“見過豫王。”
轉(zhuǎn)身就要去做自己的事,豫王攔住霽月的路,呵呵一笑,“霽月,你去稟告皇后娘娘,本王要見她。”
霽月領(lǐng)命前去,豫王輕松見到皇后。
半盞茶后,豫王帶著幾位大人狼狽出來,一臉憤恨。
大家都不明白為何,霽月卻是告訴所有八卦的人,“再胡亂打聽,就割掉舌頭。”
宮女太監(jiān)都各自忙去。
第二日又上朝,上官北借著眼睛疼終于是退到了幕后,所有朝政上的大事,都由慕容雪做主。
一方五尺見寬,世尺見長的龍椅只有慕容雪一個人獨坐,這個位置雖高高在上,慕容雪卻坐得并不安穩(wěn),心中忐忑。
眼見堂下又是議論勘測煤礦的事,中書令突然站出來,大聲斥責:“今日皇后獨自上朝不合規(guī)矩,皇上雖眼睛暫時無法視物,卻并不影響上朝,為何皇后獨自一人前來?”
慕容雪不慌不忙,面帶微笑,謹慎回答:“中書大人之愛君忠君之心,本宮甚是佩服,本宮替皇上感謝中書令大人的忠誠。”
中書令卻不吃這套,一副傲世模樣,責問:“皇后乃中宮之人,上朝聽政已經(jīng)是不得已,此刻為何不遵守祖宗家法?”
慕容雪覺得他的話好笑,又不能輕易顯在臉上,溫和說:“中書大人說本宮不合祖宗家法,敢問中書大人,這樣在堂上責問本宮是沒有將皇上放在眼里嗎?”
中書令沒有想到小小女子竟然難以對付,就繼續(xù)裝腔作勢,“皇后慎言,本官自從祖宗跟隨上官家以來,就是以一個忠字伴君,休要玷污本官清譽。”
慕容雪嘲笑,“中書令口口聲聲說自己忠君愛國,昨日堂上皇上圣旨寫得清清楚楚,中書令今日百般刁難,難道就是所謂的忠君嗎?”
中書令氣的臉紅脖子粗,一句話都答不上來,袖子一甩,走到人群中自己的位子上。
慕容雪向著下面的所有大臣挨著掃視一遍,正襟道:“還有誰要拿祖宗家法說事,請當堂說清楚,免得本宮再有任何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令各位大人不滿!”
堂下鴉雀無聲。
“昨日,豫王和幾位大人退朝后前來找本宮說情,不是本宮不允,而是國家法度在前,無論是本宮還是皇上,都不可無視,因而,皇上要求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來,既要事辦得妥帖漂亮,又節(jié)省開支。”
眾位大臣不再說話,慕容司空站出來,輕微咳嗽一聲,緩緩開口道:“我國金礦開采都是慕容家辦理,如今微臣年老,這樣勞累的事情也需要安排一個得力年輕的臣子去辦,還望皇后娘娘,看在微臣年老的份上,允臣推介。”
慕容雪眼見自己的父親站在堂下對自己恭敬有禮,雖然是君臣,但始終是父女,心中早已泛起無限感傷。
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端莊開口:“司空大人不知想推介哪位臣公和您一起完成?”
慕容司空又咳一聲,開口說:“微臣推薦尚書右臣和少卿使兩位大人。”
慕容雪覺得若是事情做得太明顯不好,明眼人看得出來都是慕容家的人,這會讓皇上起疑心,慕容家在拉黨結(jié)派。
正兒八經(jīng)板起臉,“司空大人所推薦之人雖然年輕有為,但是不合規(guī)矩,本宮駁回,但是念在司空大人一心為國,除少卿使外,需要派遣少府少卿和五門都尉兩位大人一起辦理。”
御史大夫站出來,制止道:“皇后娘娘這個人選倒是合乎歷來的規(guī)矩,但是,兩位大人太過年輕,若是事情辦得不好,恐怕有礙皇后的選人慧眼之才,因此依老夫看來,還是選大司農(nóng)前來主持更為妥當。”
慕容雪看的出來,這是故意和她叫板,故意要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做出讓步,莊司農(nóng)前不久剛剛喪失了兒子,御史大夫為了挽回和莊家關(guān)系,因此故意放水給他,來緩和兩家人的關(guān)系。
慕容司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yōu)殡y自己的女兒,高坐在龍椅上并非好事,如今滾燙的山芋就在她手中,放給誰都會把另外一個人惹惱,因而大喊道:“御史大夫,您乃是國柱,素來這些礦產(chǎn)之事不再您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到底是何緣故讓一個本不相干的人參與此次推薦?”
御史大夫被問到痛處,又不方便說出自己的目的,就憤憤顧左右而言他說道:“本官就是不想讓這件稀松平常的事,弄得皇后落下一個用人不善的名譽。”
司空又道:“事情還沒有做成,御史大人就說這樣的話,言之過早了吧!”
慕容雪趁著父親為自己打仗,開口敲定道:“勘測之事就按本宮說的人辦,慕容司空為掌事,少府少卿為副都管,少卿使和五門都尉從旁協(xié)助。”
眾位大臣不敢在言語,御史大人也無言反駁,只能順從,跟著眾人高呼“皇后圣明,皇后圣明。”
一件煤礦開采之事塵埃落定,慕容雪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下,原本就想著怎么給三位兄弟在朝中安排個人事,好讓他們也能夠替慕容家盡心盡力,整個家全依靠著父親一人支撐,不是個辦法。
退朝后,霽月在半路上攔下慕容司空,請到崇德殿。
屋內(nèi)香氣繚繞,慕容雪并未端坐案頭,批閱奏章,而是精細的泡一壺碧螺春。
她記得父親一直喜歡喝碧螺春,而且這茶要耐心泡好了喝起來才更有茶味。
慕容司空進來,躬身福禮。“微臣拜見皇后娘娘。”
慕容雪趕緊放下手里的茶具,上前挽住老父親的手臂,嬌滴滴的叫了一聲:“父親。”
等慕容司空起身后,慕容雪雙眼充滿熱愛,望著慕容司空的眼睛,“往后父親在女兒面前,千萬不可行這樣大禮了,女兒就是女兒,您是父親。”
“你是皇后娘娘。”慕容司空鄭重其事。
“我是您的女兒。”
“你只能是皇后娘娘。”
慕容雪滿眼含淚,不敢轉(zhuǎn)動眼珠,生怕淚珠滴落下來。
“父親······”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