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凱對梅莉莎的懷疑以模棱兩可的心態面對，不容置否。

　　也就是當面否認，但也給他留一種難能解釋的疑問。

　　即對他的懷疑，不接受，明明是凡人，你怎么老說我是外星人呢？

　　但對梅莉莎所提出的質問，他又找不出合理的道理來解釋。

　　不過，后來他突然承認自己是天外來客。

　　出乎意料的承認。

　　可梅莉莎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只因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等他那么一天會把自己的身史向自己與珍妮絲公開。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呢？”她仍和氣地問。

　　這樣問有意義么？誰愿意透露自己的這種神秘的身史呢，就算說了，誰能相信呢，完全是明知故問。

　　馮凱沒回答，只是注視著其桌面上的電腦顯示器，沉默。

　　那個年代的顯示器，剛進.入可視化時代，是個顯像管顯示器，這種顯像管，也叫陰極射線顯像管。

　　當時的顯示器上的活動畫面也不多，我為文字或呆板的畫面，不過當時的老板，也都以大哥大與這種桌面設備作為一種抬高身份的標志，有的不識字的老板也要花錢擺擺的。

　　“你說呀。”梅莉莎見他沉默不語，就催促道。

　　“我能說什么呢？”馮凱把顯示器前的鍵盤扣得噼叭直響。

　　“就說你的身史罷。”梅莉莎就象看一只怪物一樣看著他。她聯想著坐在眼前的男人是另一個世界里的人。

　　另一個世界，當然不是地球人所言的那種陰陽世界。

　　地球人認為的陰陽世界，是以生死為分水嶺的。但那是一種純粹的大腦思維，一般是脫離現實的迷信的觀點。

　　眼前的這位，則是實實在在的自然界里的動物，生靈。

　　這似乎是一個無可爭辯的自然的運動。

　　“其實，”馮凱遲疑了一陣：“我也是平平常常的人。”

　　“我問你是不是平平常常的人嗎？”

　　“這與你問不問有什么聯系呢？”馮凱反問。

　　“你是我們的頭兒，你能說這事與我們沒關系嗎？”

　　也是呀，作為員工，能不關心頭兒的事么？

　　馮凱愕然，他確實沒想到自己的事也這樣復雜。

　　“其實呢。”他說：“天界與地界，沒什么區別。”

　　仔細一想，這話也不無道理。天界也罷，地界也行，都屬自然界。與那種神鬼之類兩碼事。

　　不過，畢竟人間的舉止與思維不同，并不是什么人都象馮凱這么認為。他作為從更高文明的世界過來的人，他有他的合理的解釋，問題是，地界并不全都信，全都認。

　　“是否有區別，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梅莉莎覺得馮凱的解釋蒼白無力。畢竟自己的頭兒竟是一個天外來客，按地球人的說法，也就是“外星人”。

　　可眼前的這位，模樣與地球人沒什么兩樣呀。梅莉莎的記憶中的外星人，都是一種灰褐色皮膚的，頭大身小的，眼睛特別大的人，而不象眼前的這個人的樣子。

　　“不是我說了算，那你們還來問我干什么？”馮凱惱了，畢竟他是這里的頭兒，是對著自己的員工說話。

　　不過，眼前的這個員工，卻是一個難纏的主兒。

　　對此，他也無計可施。

　　“這事最好不要告訴別人，否則對我們的生意不利。”

　　梅莉莎物別強調，她是擔心萬一此事傳出去，影響經營。

　　“那珍妮絲呢？也瞞著她嗎？”馮凱并不把這事當一回事。

　　反正他是從天界下來的人，能冷靜地看待這個世界，而不象地球人那樣，愛沖動，動不罷頭腦發熱。

　　可他面對的是一群地球人。

　　他可以看破紅塵，對這類事見慳不怪。

　　“這事，還是由我告訴他吧。”

　　梅莉莎想了想說。

　　“那行。你們別把此事看得太重。”

　　馮凱繼續擺弄其鼠標與鍵盤，對他來說，眼前的這種電腦與顯示器，就象遠古時的石器似的。

　　而他所處的那個世界里，這么粗糙而寒酸的東西，擺在桌而上不但提高不了身份，反而象個森林猿人似的。

　　被天界之人恥笑。

　　可有什么辦法呢？從天界進貨來炫耀？

　　有必要嗎？

　　多此一舉。

　　只能讓人發笑，覺得神徑不正常。

　　只因有些話，天界之人與地球人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不對，天界與地界，都屬自然，共同語言也不能說一點也沒有，只能說因人而異。從珍妮絲聽梅莉莎的話后的反應中不難發現。

　　“好啊。”珍妮絲一聽梅莉莎說馮凱是天外來客，就高興得一蹦老高。

　　這丫頭，瘋了嗎？自己的頭兒如是老外，高興是可以理解。但如是外星人，那就成了五味瓶，甜酸苦辣，不好說。

　　“有什么好高興的？”梅莉莎有些不滿。這黑不溜秋的，老出鬼主意。

　　仿制國外市場上流行的新家電就是她出的主意，結果是他梅莉莎替她坐牢。

　　“你想過沒有？”珍妮絲笑著說：“如他真的是外星人，那我們就有福氣到天界觀光了。到遙遠的地方玩游，多愜意呀。”

　　“是嘛。”梅莉莎倒沒她想得那樣深。不過，她也突然感到有這樣的一個頭目，自己就更有希望到一般人做夢都達不到的地方去混日子。

　　這種條件倒是 Ting誘.人的，梅莉莎不禁產生飄然于飛的感覺。

　　“是的。”珍妮絲如數家珍一般，對梅莉莎談起在外星人老板下邊打工的便利之處。

　　“你想想，如在老外下邊打工，我們就有出國的機會。”

　　“你自己就是老外，進出國隨意，談這多么無聊呀。”梅莉莎笑著揶揄。

　　“我只是打比方而已。”珍妮絲說。

　　打比方？

　　“如我們攤上外星人老板呢？”珍妮絲假裝認真地問。

　　那又如何？

　　“我們就有機會去天界觀光了。”

　　“你什么知道的呢？”梅莉莎問。

　　“推測罷。”珍妮絲笑起來，其牙齒整齊而潔白。

　　“他的情況，我們一點也不知道，這不是靠推測就行了的事。”梅莉莎不以為然。

　　也是啊。梅莉莎望著店內進出出的人，陷入了深思。

　　事情要是真的象珍妮絲說得那樣就好了。

　　就在這時，馮凱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他是收到一顧客的電話，到東大廳去處理糾紛的。

　　可能打架了。

　　不少人涌向東邊的大廳，湊熱鬧是人類的一種本能的個性。

　　不過，梅莉莎與珍妮絲此時對此沒興趣。

　　“喂，老板，你來一下。”珍妮絲膽子倒蠻大的。

　　“我急于去東大廳處理買家糾紛，那里有兩位顧客因價格問題打架了。”

　　“這類事用不著你去。”珍妮絲笑著擺擺手。

　　“那你叫我有什么事？”馮凱顯得有點不耐煩。

　　“你能不能帶咱倆去你那天界里玩游幾天？”珍妮絲似笑非笑地問。

　　“以后再說。”馮凱急于去調節糾紛，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看，你看。”珍妮絲扮了個鬼臉：“他沒拒絕啊，以后我們肯定有機會去天界光觀。”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