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魅
馬兒迎著風奔馳,她的心如飛揚一般,無需想修煉、墨奕,輕松快樂,師尊護著她,鼻翼尖皆是師尊的氣息。
祁寒恐云缺疲累,跑了一段路便慢下來,仍圈著她,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兩人皆是一身白衣,共騎一馬,動作親昵,在眾人眼里皆是一對璧人。
云缺想自己御馬奔馳,祁寒又租了一匹馬,沒等祁寒上馬,云缺已經遠遠跑出去了。
白衣黑發紅馬踏著青草,白色發帶系在墨色長發上,在馬兒的快速奔馳下被風吹起在空中飛舞。
祁寒靜靜的看著,不知是沒打算追上去還是忘記追上去了。
那邊云缺已經跑了一圈回來,臉上帶著張揚的笑,向他奔來。
“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緑波。”祁寒心中這樣想。
跑累了又到內城去,酒館茶坊坐著人,帆旗在風中輕幌,花糕發出香甜味兒。
兩三孩童牽著手唱著童謠,遠處湖上畫舫傳來管弦音樂,兩三燕子落在青檐上。
小河上隔了段距離搭了石橋,斜插金雀兒釵的姑娘撐傘在橋上走,河堤兩岸種的青柳枝條風漾。
兩人租了條小船,帶著船夫搖搖晃晃的在水上,水漾起一層層漣漪,陽光灑在水面上泛起波波金光。
云缺將手中的撐開水墨紙傘放在船板上,含著笑伸手輕撫水面。
祁寒知道云缺已是金丹修為不怕曬,再如春季節終究是八月,又是正午,太陽有些烈,斜撐起了傘,為她遮去陽光。
小船搖搖晃晃行駛一段路程,云缺感應到了一股幽怨之氣,正繚繞于遠處宅屋上空。
“師尊。”云缺回頭看著祁寒。
祁寒點頭“即是帶你歷練,此事便由你處理。”
兩人下了船,往幽怨之氣去了。
這應是當地的大戶,府邸華貴,門上牌匾寫著兩個大大的張府二字。
兩人只到門口打量一番,門口的仆從便請他們進去。
一對中年夫妻擁了上來,男子有幾分儒雅姿態,女子保養得極好,眉眼間嫵媚風韻。
一知兩人來意便拉著二人,“求求仙師救救我們吧”
兩人皆不喜與人觸碰躲開了。
“說情況吧。”張老爺張夫人平日了受慣了阿諛奉承,突然被人躲開拂了面子,心中不悅。
但見二人皆面如清玉,白衣絕塵,氣質如仙,定是高人只好忍下將所發生之事說出。
“大概半月前,犬子大婚,拜堂時新娘子突然將蓋頭掀了,風言風語,砸起婚宴上的東西。”張老爺請二人坐下說了起來。
“鬧了一宿昏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只躲到房子里不肯見光,晚上又鬧起來,定是鬼上身了,好不容易制住她關好,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吊死在我們房中!”張老爺說起事時滿臉的驚恐。
“這幾日一到晚上總能聽到女人哀嚎哭泣聲。就是住在客棧那聲音也能跟上來!陰魂不散啊”張老爺哭喊道。
“新娘子說得什么?”云缺問
一旁的張夫人插了嘴“仙師除鬼還要管她說的什么!總歸不是什么好話!”
張家夫婦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分。
云缺只是隨意一問,而張家如此行徑便令人懷疑了。
云缺拉著祁寒走了“既不愿說就先如此。”
張老爺似乎要說什么,被張夫人一把拉住制止了。
回去時正好遇上尤氏,云缺問了句“您可知張府之事?”
尤氏在繁月城長大,也嫁在繁月城,吃喝不愁,日子又閑,一張嘴能說個不停,張府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為除鬼魅,還請您幫忙。”除此鬼魅對他們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祁寒向來干脆,若是他遇上害人性命的直接一劍了結。
此番歷練的是云缺,祁寒便順著她的法子來。
“這大宅院的事我們也不大清楚,都說張府鬧鬼了。”尤氏打開了畫匣子。
“哎呦,這張老爺張夫人可是好人啊,遇上節日了還布施,城東的粥棚就是他們家的,遇上有困難的只要求到他家,就沒有不幫的。”
云缺聽了此話與祁寒對視,如此為何會有冤魂?
尤氏突然壓低了嗓音“這張老爺原先是城里的落魄書生,家里貧寒,娶了許小姐才發達起來的,這許小姐可真是旺夫啊。”
頓了頓接著說“當時張老爺求娶許小姐時誠心十足,從城東一直跪行到了許府,也就是現在的張府,到了許府門口直磕了三百個頭。”
“許家哪能看上這窮書生啊,派人驅趕毆打,又放狗咬人,鬧到官府都來了,把人給抬走了,沒好全又來一出繼續跪。跪了三四次官府也煩了便由得他看命,是死是活的也沒人在意。”
尤氏挑了挑眉,帶著說不清的感情接著道“終于把許小姐跪心軟了,一求情,許老爺便說,要能將虧本鋪子經營好便允許他追求許小姐。說是這么說,但徐小姐端莊華貴,人長得好,又這般家世怎會嫁給窮酸書生不過是看張老爺一介書生不擅經商罷了。”
“那張老爺卻極為精明能干,那虧本鋪子利潤翻了好幾倍,倒成了盈利鋪子。張老爺見此人如此精明,又癡心于自家女兒,女兒也愿意,自己又曾放下話不好反悔只好同意他入贅了。”尤氏看了看二人。
“入贅后許老爺全身本事一一傳授給張老爺,就連許家起家的香料制成秘方也給了張老爺,生意越做越大。張老爺也不是那些個有兩個錢就想著吃花酒的人,每晚都早早趕回來陪許小姐,才成親半年,許小姐便有了身孕,就是現在的張少爺。”
“后來夫人病逝了,張老爺才又娶了現在這位夫人。前不久張少爺大婚,娶得正是現在夫人娘家的小姐,那叫一個標志水靈啊,聽說張少爺一見就定下了,可惜啊。”尤氏語氣中是滿滿的嘲諷。
尤氏說了一堆“瞧我這嘴,真管不住”假意打了下自己嘴巴。
云缺謝過尤氏,那尤氏笑了笑又找她那些三姑八婆的聚在一起說說笑笑,這仙人之事她還是少沾染,如今說出這些已是對得起良心了。
云缺知道了大概,便直接去張府引魂。她自小在清玄劍宗,這鬼魅還未見過,也未真正施咒引魂。
云縱喜歡看些靈異書籍,里邊就有鬼魅如何如何恐怖。
兩人關系好,年紀相仿,云縱一人害怕,又不愿被方懸笑話,就拉著云缺一起看。
終究是半大孩子,書中描述極其恐怖真實,兩人又怕又好奇,硬著頭皮看下去,而后一連嚇了好幾天,非得要人陪著,問了兩人為了那點臉皮都不肯說。
如今要施咒引魂了,云缺腦中有涌現那些可怖描述,什么斷頭殘肢,少眼缺鼻,七竅流血,長舌拖地,有了恐懼之意,但終究是修士,穩了穩心神施咒。
祁寒有所感應,站得近了些,直離半步之遠,施完咒后,云缺面上佯裝平靜,卻有些不敢看。祁寒握住她的手,溫度從祁寒手中傳來“無需害怕,我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