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隨叫隨到
“于康每日都來,這幾天你們都說了什么?”
龐氏搖搖頭,“沒說過什么,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靜靜坐著,有時候閑聊一些家事。”夫君死了,自己和康兒哪有心情聊天。
“你說于康是來安慰你和追憶于誠,又怎么可能不說話,和于誠有關的或者以前從沒聊過的都復述一遍。”
龐氏十分配合,想來也是相信大理寺的實力,想找出幕后兇手,林清這樣一說,龐氏立刻一邊回憶,一邊復述。
“他說,想不到夫君會被人殺死,還說,翰林院學士一死,大理寺必定會徹查此事吧……”
龐氏皺眉,回憶的有些艱難,“他還問過我,和夫君是怎么相知相戀的。”
他們這幾天是有所交流,但是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對康兒回憶和夫君的相知相識,康兒在一旁靜靜聽著而已。
“大人,我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更多,本來康兒也沒說過幾句話。”
林清點點頭,于康很不相信于誠會死,并且他應該知道于誠并非上吊自殺。
那句‘大理寺會徹查此事’很是耐人尋味。
不過從龐氏的口中,于康至少不是一個蠢人,甚至他應該有著自己的分析,但是這樣的性格又是怎樣才能躲在庫房里,然后被人殺死?
他既然知道大理寺會徹查此事,又為什么要躲起來。
正常人的反應,對父親的死起疑,不應該是把所有的疑點告訴大理寺,讓大理寺查的更快速容易些,但是于康卻不是這個反應。
“我問你,于康在府中是不是一直排斥著大理寺的人,或者說,是躲著?”
林清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緊緊的盯著龐氏,果然見龐氏動作一僵,眼中閃過慌亂,想也不想的就一句“沒有!”反駁了過來。
屋內一片寂靜,林清只是直直的看著龐氏,并沒有立刻說話。
龐氏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解釋什么,最后還是默默垂下了頭。
林清突然開口,“于夫人,現在是我問你,要是問不出來我們想知道的,可能就要換個地方換個人了。”
說著,手指了指溫澈。
“比如說在大理寺讓溫大人問你。”
溫澈看了龐氏一眼。
龐氏:“……”
“……康兒,康兒聽說了一點大理寺的事,和,和我講了,我們都害……敬畏溫大人,康兒難免就會躲著點,我也是躲著的。”
林清心頭無語,她就說龐氏怎么這么害怕溫澈,雖然兇名在外,大家心里多少都畏懼,那也只是盡量不和溫澈來往,不得罪溫澈,哪至于像龐氏這樣說話都不敢說一句。
敢情是她兒子嚇唬她。
龐氏說話倒也有技巧,林清可以想到于康編排的話,龐氏巧妙的略過這點,說他們這樣是對溫澈的敬畏,最后還補充她自己也會躲著侍衛,無形之中又護了于康一次。
自己問了這么多,她大概也察覺到于康身上有什么不對,為了不讓于康的舉動看起來太突出,所以才加上了她自己。
轉向溫澈,“大人,我沒什么可問的了。”
溫澈點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林清收起來手中的紙張,里面記錄了此次問答,遞給侍衛,等他們回了大理寺,自然會有人整理入冊。
林清跟著溫澈,他去哪里林清就去到哪里。
她又不是大理寺的人,能在于府里面轉悠還問話驗尸,都是因為溫澈在,肯定要趁此機會仔細的觀察一番。
林清正悄悄的左右張望著,溫澈已經坐在了前面一處竹亭中,看著林清,“你剛才問了那么多,有頭緒了么?”
林清沒想到溫澈會問自己,他自己又不是不會判斷,愣住片刻,走到他對面坐下來。
“之前就有那么多人死狀一樣,那么兇手殺人就是有計劃的,我才入官場,這方面不太了解,大人可以去查一查這些年有沒有什么把他們都牽扯出來的事情,再順著這個事情一點一點的去挖。”
見溫澈點頭,林清繼續,“還有這個于康,我更傾向于他是知道些什么,兇手怕他透露出去,才殺人滅口。”
這也就可以解釋,于康為什么躲著大理寺的人藏在了庫房。
于誠和那些人有關的話,肯定做過一些不利于朝廷的事,或者多溫澈做過什么或者對皇帝做過什么,導致于康有顧慮,即使知道些東西也不敢輕易告訴溫澈,畢竟于誠是他父親,有些罪有些事,他為人子,肯定脫不了干系。
但是他可能也知道了有人要殺他,于府里面外人就只有大理寺的侍衛,于康誰也不敢信,甚至問他母親那些過往,也有幾分不信他母親,所以才會在觀察一段時間后避開所有人獨自躲在庫房,想來是想先避一避,然后再設法離開。
“于康想躲起來方便脫身,他沒有想到,有人早就把他的意圖看的清清楚楚,并緊跟著去殺了他。”
林清拿出那塊壞掉的絲帕,“這帕子應該是他趁兇手不注意故意所留,目的是告訴我們,他不是自殺。”
“想來他也知道,兇手殺人會偽裝成自殺,但是這次太匆忙,偽裝的不好,一眼便可看穿。”
林清點了點桌子上的帕子,看著默默聽著自己說話,不發一言的溫澈,開口問道,“我說了這么多,大人是不是也為下官解下惑?還是之前那個問題,大人如何確定他們的自殺并非自殺。”
溫澈這里沒有人看得出來區別,他還能把人一個不差的收集起來,當真是巧合和運氣么?
“不到時候。”
溫澈丟下一句話,便起身走掉,林清剛要追上去,飛因就不知道從哪里憑空出現,堵在林清身前,“林大人,主子說你從今天開始可以回林府住,不再限制你的出行,只不過在案子查清前主子需要用你時,要隨叫隨到。”
林清:“……”
好一個隨叫隨到!
這過河拆橋是不是有點快?河過了一半就開始拆,偏偏自己這個‘橋’反抗不了,還得巴巴湊上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