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各回各處
林清聽話的上前,什么都沒察覺出來一般,認真的在眾人身后反復走了兩圈后,搖了搖頭。
“還是認不出來,不過,應該不是這幾位。”
林清的手指著邊上的幾個男仆,繼續道:“他們太高太壯,和我昨天看到的不太像。”
林清說完之后就退了下來,一不小心和溫澈的視線對上,自然的轉身走到遠真大師身旁,避開了兩人的對視。
溫澈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所見的林清,那雙眼清澈分明,是一雙干凈到少見的眼眸。
溫澈站在原地,雙眼微垂,熟悉他的便知道這位有名的小天才是在思考。
溫茂和林清的對話,多少還是暴露了些事情。
莫落雨望著那個和尚身邊眉目俊秀的小孩,聲音輕柔細軟的問著蘇什儀:“姐姐,這是……?莫不是這孩子知道些什么?”
之前還未注意,現在方才想起他們剛到這里的時候,這小孩仿佛就觀察過一遍。
“他看到了昨日在池塘邊有一道身影。”
蘇什儀說這句話時,眼中的恨意離得最近的莫落雨看的分明,被這道目光小小的嚇到,她微微后退了一步,臉上神色有些猶豫苦惱。
“在這些人里?”
她依次從每個人臉上看過去,最后困惑的‘嘖’了一聲,“這些人都是府里的老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是誰……”
蘇什儀掃她一眼,沒搭話。
她本來也就沒指望莫落雨這腦子能發現什么。
然而莫落雨還在繼續,“這孩子說的話……可信么?”
蘇什儀忍著暴跳的額角,“你可知瓔兒的死因是誰查出來的?就是林清小友,這些事用不上你,你看著就好。”
要不是因為自己虧欠她們母女兩個,她又怎么會去管莫落雨。
!
莫落雨一只手掌捂在嘴前,輕呼一聲。
“他這么小!”
震驚之余,視線移到了林清身上。
他穿著一身很普通的麻布衣裳,脖頸處淺灰色的衣領扣得嚴實,與溫茂說完話后就很安靜的站在遠真大師身旁,臉色白皙長相稚嫩,單是看外表,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尸體聯想到一起。
接下來,溫茂讓人記錄了這些人的姓名來歷,整理成一沓,那幾個林清排除掉的男子和莫雨落他都沒有放過。
莫落雨自然又是一副委屈樣子,蘇什儀這次直接無視,賈聰她就更不用指望,只好也接受了溫茂的一些問話。
溫茂沒有說太多,問他們的問題也都差不多,最后,直接擺擺手讓這些人都退了下去。
除了不能出賈府,活動并不受限制。
溫茂名聲在外,賈聰和蘇什儀沒有反對,完全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他們也知道,賈瓔是在五年前失蹤,現在想要調查五年前的事情,很難。
這些都結束后,天色也差不多黑了下來。
賈家發生了這種事情,溫茂溫澈兩人也就順勢在賈家住了下來。
巧的是,溫茂父子也住在西院。
賈家面積確實不小,但是之前只有遠真一行人過來留宿,蘇什儀不管內宅之事,賈聰也無心管,只讓人提前收拾出來了客人居住的西院。
現在也只有西院能招待溫茂父子了。
賈聰親自送這二人去西院,他和溫茂在前面一邊交談一邊走,溫澈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
他隨意看著周圍,突然,視線一凝,眼中隱約出現一抹白色。
溫澈腳步一頓,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暫時沒有什么拐角,轉身走向那抹熟悉的白。
伸手將它從樹叢間取了下來,攤開看到熟悉的銀線勾邊時,溫澈確認了,這就是白日里自己給林清的那條帕子。
因為是給旁人,當時溫澈拿的是勾了銀線的,方才路過,有淡淡的光澤閃過,他才發現。
溫澈把它攥在手里,眸光沒有任何波動,側臉在月色的照射下,完美的恍若天人。
看了一刻后,溫澈把它重新放回樹叢間,轉身提氣,追上溫茂賈聰。
……
林清和遠真一起回了西院,晚間吃飯時,她明顯感覺到勿忘望著自己的視線有些畏懼。
他自以為小心的看著自己,等自己緩緩看過去時,眼神就馬上移開,掩飾性的和人交談或者快速的吃著東西。
林清看到這樣的勿忘,唇角含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淡到身旁的勿聽都沒有發覺,他雖然白天和這兩個人一起去的池塘,但是后來師父過來之后就讓自己回了西院,現在的勿聽對后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過看著勿忘師兄的樣子……
勿聽狐疑的看了林清幾眼,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么一點事情,有個大膽的想法。
勿忘師兄……不會是被林清施主坑下去池塘的吧?
他記得前一天林清施主曾經問過自己最討厭哪個師兄,今天勿忘師兄就去給林清施主撈玉佩,也太巧了。
勿聽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視線在林清和勿忘之間反復切換,說到底他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對自己離去之后發生的事情也是十分好奇的。
畢竟他不像溫澈和林清那樣,一個是生來的天才,一個帶著前世的記憶。
吃完飯之后,勿聽沒有忍住,耳根子紅了一小塊,聲音都弱上了幾分,問著林清白天發生的事情。
本以為林清施主一定會告訴他,沒想到林清說了一句困了便往房間里面走,勿聽才開了個話頭,都沒有問完。
小和尚又悄悄湊到勿忘身邊,套著他的話。
勿忘師兄平日里雖然喜歡欺負自己,但是往往有些事情也是他炫耀的抖出來的。
勿聽對自己很有信心。
“什么事情不事情的,睡你的覺去,別煩我!”
勿忘正慶幸林清終于走了,這個礙事煩人的師弟就湊了過來問著白日里的事,勿忘腦子里立馬就又想到了那具只剩白骨的尸體,還有手中的觸感……
臉色頓時慘白,兇巴巴的喊了勿聽一通,生氣的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門‘嗙’的一聲被他甩上。
勿聽:“……”
勿聽被吼的有些懵,站了一會兒,臉側微微鼓起來一點,揪著自己的袖口也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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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躺在床上的勿忘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團在了一堆。
滿腦子的白骨尸體,越想越害怕,哆哆嗦嗦的念著經文,腳瘋狂的往上縮,好像一旦露出去就會被鬼捉走一般。
嗚嗚嗚嗚,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