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祭壇里面到底有什么?”少女凝聲問道。
就在剛才,她的目光觸及到祭壇上的神秘事物時,頓感一陣頭暈目眩,似乎有什么侵入了她的腦海中一樣。老者搖了搖頭,無奈的神情昭示著他也不知道。
只見中央祭壇徑長九丈,高五丈,寬三丈,形如飛鳥,妙不可言。
老者嘆息到:“奈何玄冰遮面,難睹真容,不得奇想,憾哉!憾哉!”忽然、他想到了金絲血玉碑上的神秘文字。
仙魔志,洞中藏,今生有我為誰狂?
八門隱,血路長,白骨森森魂不還。
行路難,行路難,九重天上無光芒。
誅仙劍,弒神槍,天生仇敵愛恨難。
生時死,死時生,因果循環妙陰陽。
“蝶兒,若在猶豫,機緣稍縱即逝,到那時,唯恐悔之晚矣!”青袍老者催促,為了此刻,他籌謀多年,時至今日,若此事能成,他方死而無憾。
少女聞言,銀牙咬了一下紅唇,美艷的雙眸中,一股不屈的神色浮現,寒芒閃爍,袖中玉拳也是緊了緊。
一步,兩步,三步……
在青袍老者滿臉期待的目光下,那道冷艷的倩影艱難地走上玄冰祭壇。
寒芒刺骨,冰心決絕,少女運轉靈力、一股和此地十分相似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開來,行至祭壇中央,位于飛鳥心臟之處,鴻夢蝶席冰而坐,雪白的左手伸出衣袖,右手成刀,沿著手腕輕輕一劃,熱血寒冰,紅白相襯,妖冶凄美。
鮮血沿著陣法脈絡,不斷滲入寒冰祭壇,剎那,整座祭壇猶如活體生物,透過寒冰,血管經脈依稀可見,猶如一棵枝干相連的美麗珊瑚,美不勝收。
“咚……咚……咚……”
青袍老者聽著節奏感十足的心跳旋律,看著自己孫女慘白如雪的冷艷面頰,眼中期待和激動的神色慢慢幻化成一抹擔憂。
他沒有想到,那祭壇竟然在主動的攝取著他孫女的血液,看此情形,不待整座祭壇激活,自己的孫女恐怕就先流血而亡了。
忽然,青袍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幻不定,一會青、一會白,腦海里更是思緒翻涌:“八門隱,血路長,白骨森森魂不還。血路長?魂不還?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著神情痛苦,面頰扭曲的孫女,心里也是幽幽一痛,臉上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又堅定的呢喃道:“那人不會騙我的,不會騙我的……夢蝶一定能夠得到這無上傳承,帶領鴻家走向輝煌的!”
這老者乃是青山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鴻家家主鴻摯,而那少女則是他的孫女鴻夢蝶。
時間縹緲,猶如均流的小河,可對于鴻摯而言卻仿若隔世、竟漫長如斯。
“滴答、滴答、滴答……”
終于,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將他喚醒,聽著那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雜亂的水滴聲,他神色緊張的朝著祭壇看去,只見那包裹著整個祭壇的玄冰居然在快速消融著。
“咚咚、咚咚……”
那心跳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但就這富有節奏感的聲音,此刻聽來,卻那么像是死神的召喚。鴻摯將一雙粗糙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心里不斷的祈禱著自己孫女一定要成功。
“啊……”
一道凄厲而痛苦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就在那玄冰只剩薄薄一層的時候,鴻夢蝶終于在也承受不住,一聲慘叫之后,她那絕美的容顏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氣息萎靡的樣子,仿佛就像是那漫漫黑夜里,即將被風吹滅的燭光,是那樣的脆弱,隨時都有可能隕落。
“蝶兒……”
鴻摯再也忍不住,低呼一聲,就要邁步走向少女,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那只腳。他手掌一翻,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晶球便出現在手心里,看著那水晶球,他那快要失去色彩的眼眸里,一股強烈的生機煥發,慢慢的變成喜悅。
對于手中那顆平平無奇的水晶球,他也有些懷疑:“這個東西真的能助蝶兒覺醒血脈嗎?”
但此刻正值千鈞一發之際,不容他多想,他運起靈力將水晶球送至半空,同時口中輕念咒語,然后雙手結印、一個個復雜的印訣不斷飄向那顆水晶球。
剎那,那顆水晶球由內而外漸漸變紅,鴻摯隱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可就是說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對。
忽然,那顆“血珠”脫離了他的控制,自行飄到了祭壇上空,然后猛然釋放出驚人的血氣,血霧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濃郁得令人窒息。
祭壇里的事物受到來自“血珠”的干擾,似乎猶豫了一下,便直接放棄了鴻夢蝶,轉而開始吸收起血珠的濃郁血氣。
虛弱之極的洪夢蝶直接癱軟在地,艱難的呼吸著,剛才的那種感覺讓她心有余悸,仿佛像是在地獄走了一遭。
她強行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離開祭壇,因為那濃郁的血氣讓她呼吸都困難,而且她有種感覺、祭壇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即將破封而出。
“蝶兒……”
鴻摯也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妙,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不管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可血濃于情,洪夢蝶終究是自己唯一的孫女。
他運起靈力,直接飛身撲向洪夢蝶,欲將其帶走。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一只手快要接觸到自己孫女時,意外發生了……
“血珠”漸漸暗淡下來,而祭壇中的事物、似乎也已經攝取夠了能量,迫不及待的將其覆蓋在周圍的玄冰震碎。
“唳……”
一聲嘹亮的鳳鳴響徹九霄,一只巨大的冰凰破壇而出,鳳翅輕震,鴻摯就被那一股強大的氣浪給掀飛了出去,摔在一道門戶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爺爺……。”洪夢蝶剛喊出兩個字也被余威掀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蝶兒。”
鴻摯右手護胸、艱難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自己孫女,又看向那散發著無邊寒氣的大鳥,眼底閃過一絲明悟、一絲悔恨、還有一絲苦澀,他嘴里艱難的吐出四個字:“上古冰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