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顯示器上,
有一個紅點正一動不動地發著光亮。
這種情形,
喬木之前見過。
在他實習期時,
也曾出現過這么一次,
不會閃爍的紅點。
當時喬木跑去紅點位置查看,
卻驚訝地發現時光回放了。
在那段回放的時光里,
喬木知道了發生在女護士身上的更多的事情。
這一次,
顯示器上那個紅點同樣沒有閃爍,
這是否也意味著喬木即將進入一段回放的時光呢?
如果是,
那他這次要跟隨的會是誰?
喬木正思考著,
一道身影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他。
“我這周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彩靈微微笑著,
顯示出了放假的開心。
喬木自然知道彩靈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說明她的最后一位記錄者也已經死了。
望著彩靈那如三月春光般的笑容,
喬木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顯示器遞了過去。
彩靈下意識地往顯示器上掃了一眼,
下一刻,
她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她飛快地拿出自己的顯示器查看起來,
而后一陣輕嘆,
“我的也是?!?p> ……
他們沉默著往新出現的紅點位置飛去,
斗轉星移,
時空已悄然變換。
……
二十年前。
月黑風高夜。
一個漆黑的胡同里,
兩個人正鬼鬼祟祟地,
低聲聊著天。
其中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低著頭,
“張護士,這事兒到底能成不?”
他的旁邊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性,
看上去也是三十歲左右。
白衣女輕笑一聲,
“你放心!只要錢給到位,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中年男子低頭沉思,
將信將疑。
“嗨!”,見中年男子仍舊心有余慮,
白衣女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瞞你說,我兒子就是那樣來的!現在他還在老家,馬上就要四歲了。實話告訴你吧!就連他爺爺奶奶都不知道這回事?!?p> 白衣女的這番話果然有用,
中年男子吃驚地望了白衣女一眼,而后便一個勁地連連點頭,
“看來我這次真的找對人了!那,麻煩你了!”
說著,中年男子就從外衣里面的兜里摸出一個信封,
雙手交于白衣女,“事成之后,我會再給你一筆錢。”
兩人會心一笑,
而后分道揚鑣。
……
白衣女左轉右轉,很快就進入到了一所醫院。
將信封在包里藏好,換上護士服,白衣女就坐在值班室里翻看起一些病人的病歷來。
挑選一陣后,白衣女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份病歷。
快速瀏覽一番,她就將那份病歷又放回原位。
“應該快了?!?p> 看了看時間,白衣女起身往一間病房走去。
“我來檢查一下你的宮口開的怎么樣了?!?p> 白衣女進入病房后就對病床上的女人說道。
女人很年輕,大著肚子,躺在病床上,她的臉上還滲出許多細細密密的汗水。
“你的家屬怎么不來陪你?”
女護士一邊檢查一邊問著病床上的孕婦。
“這事……我爸媽都不知道……”,年輕孕婦只感覺下身抽疼了一下,
咬了咬牙,才又繼續說道,“孩子他爸,這幾天也聯系不上了……”
出言安慰了幾句年輕孕婦,
白衣女就又起身站了起來,“還是才開一指,你這是頭胎,所以宮口開得要慢一些。你先好好休息,過會兒我再來檢查。”
回到值班室,白衣女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老公,我今晚值班,不回家了……”
掛斷電話,
白衣女又拿起包去了更衣室。
關好門,打開包,拿出信封。
將里面的錢全都拿出來數了數,白衣女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抽出幾張鈔票后,白衣女又將剩下的錢全都裝回了信封。
回值班室的路上,她經過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白衣女湊近往里看了看,
透過那道細細的門縫,她看到辦公室里只坐著一位醫生。
白衣女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而后敲門而進,
“林醫生,又有一筆生意來了?!?p> ……
從辦公室出來,女護士又進了病房查看那名孕婦的情況。
宮口開得仍然不理想。
重新坐回值班位的女護士神情激動,
再次打開包看了看里面的鈔票,
她就又按耐不住地拿起電話撥打起來。
“嘟—嘟—嘟—”
這一次,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被接通,
“這么快就睡了?”
女護士望了望掛鐘上的時間,十一點多,
“嗯,應該睡了吧?!?p> 自言自語地點點頭,之后便將電話掛斷了。
……
之后,女護士又進病房查看了好幾次年輕孕婦的開宮情況,
等到凌晨兩點左右時,
女護士才欣喜地通知道,“可以進產房了!”
彼時,那位年輕孕婦早已筋疲力竭,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濕透了。
進入產房后,年輕孕婦很乏力,
撕裂的疼痛也讓她感到生不如死,
“加油!用力!再用點力!”
女護士和林醫生一起替年輕孕婦加油著,
“我要死了!
我好難受!
我不想生了!”
年輕孕婦大汗淋漓,臉色蒼白,
聲音低弱如蚊。
“加油!寶寶的頭已經露出來一點了!再用點力!”
林醫生雙手捧著嬰兒的頭,著急地催促著。
“呼……”
接連喘息了好幾口氣,
年輕孕婦才又恢復了一點力量。
她咬緊牙關,
使出最后一點氣力,
悶哼一聲,
而后就突地暈厥了過去。
與此同時,
“哇—哇—”的嬰兒啼哭聲也剛好響起。
女護士和林醫生互望一眼,
而后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
城東。
另一條胡同。
一位穿著黑衣的男人藏于黑暗中,
雙眼盯著不遠處的一個低矮建筑。
那是一個簡陋的公共廁所,
只在門前掛著一個昏暗不明的小燈泡。
在燈光的照映下,
一位身穿長裙的女人快步從里面走了出來。
女人約莫三十歲,身段姣好。
“咕嚕!”
黑衣男人咽了咽口水,雙眼瞇成了一條縫。
這個公共廁所位于街尾,此時除了那位身穿長裙的女人外,四周并沒有其他人往來。
這條街異常冷清,
街上的店鋪也都早早地關上了門,
四下漆黑,
女人握著一個小手電筒,
急促不安地往前走去。
黑衣男人將背緊貼在墻上,
女人前進的方向正離他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