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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里的流年

第六十四章 桃之夭夭

離歌里的流年 云箋小字 2015 2020-10-31 06:44:43

  入秋之后,樹上仍有知了,在正午時分,躲在高高的樹上,“知了、知了”的鳴叫,襯著梔子花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談生意時客戶說與新明市相鄰的沃城磨盤嶺的羅非魚非常有名,是在天然溫泉水里飼養(yǎng)長大,肉質(zhì)鮮美。

  趁休息的日子,我開著車載著周舟和于詩言去品嘗。

  磨盤嶺因有一巨大的土堆,猶如疊起來的幾塊磨盤,俗稱“磨盤圪塔”,與其所處的嶺地連在一起,而得名“磨盤嶺”。

  沃城近年來把磨盤嶺打造成獨具人文特色的自然景區(qū),雖然位置比較偏遠,但是路卻修得很好。

  我、周舟、于詩言到達磨盤嶺時正是午飯時分,四處飄散的飯菜香味更增添了饑餓的感覺。我?guī)ьI(lǐng)她們特意品嘗客戶極力推薦的“諸葛魚宴”。

  磨盤嶺雖然地處沃城的郊區(qū),但是慕名來吃魚的游客很多,每一家飯店都是人聲鼎沸。

  點好菜,等著上菜期間,我們?nèi)齻€人聊天。有一個穿著雪白海軍服,年齡約有兩三歲的小女孩因步伐不穩(wěn)跌倒在于詩言身側(cè),嘴里呼痛。于詩言急忙俯下身子抱起小姑娘。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小小精致的面孔發(fā)出晶瑩亮光,臉上掛著晶瑩淚珠,皺著眉頭,楚楚可憐。

  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短發(fā)少婦聽到聲音急忙奔過來,從于詩言手中接過小女孩抱在懷中,道謝后離開,對小女孩說:“小草莓又不乖了,亂跑摔疼了吧?!?p>  于詩言望著那對母女離開的身影,雙目濡濕。

  周舟拍拍她的手,不說話。

  于詩言揩拭掉眼里的淚,輕輕地說:“宜之如果在世,也應(yīng)該有這么大了?!?p>  我張開嘴,想勸解她,不知如何開口。周舟知趣地沉默不語,緊緊地握住于詩言的手。

  恰好服務(wù)員將熱騰騰香噴噴地食物擱在桌子上。我連忙挾了一塊魚肉放在于詩言的面前,說:“詩言,嘗嘗,看是否名實相符?!?p>  于詩言說聲“謝謝”,埋首吃了起來。

  她向來寡言,剛才一幕又觸及她的傷心處,更加沉默了。我和周舟低著頭,手不停,口也不停地一頓猛吃。

  吃完飯后,我們?nèi)嗽诰皡^(qū)里閑逛。滿眼綠色,天高云淡,有細細的溪水流過。

  于詩言蹲下去,把手放在小溪里,玩水。

  她說:“溪水是熱的呢。”說著,她掬起一捧水向周舟身上灑去。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換出七彩的顏色。

  周舟也蹲下身體,用手掌掬水灑向于詩言,兩個成年人,玩小孩子愛玩的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于詩言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并沒有沉浸在自己的哀傷里,置我和周舟于不顧,盡量的調(diào)節(jié)氣氛,努力使氣氛保持之前的輕松愉快。

  溪水旁邊,是村民們種的莊稼,長得密密層層,葉片閃著油亮的光。

  于詩言說:“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在深山老林里,蓋一個茅草屋,種一塊田,白天耕種,晚上讀書,遠離人世紛擾,過一份與人無爭,與世無爭的生活?!?p>  周舟說:“我喜歡生活在城市里,聞著摻著汽車尾氣的空氣,才能覺得是在生活?!?p>  詩言的話觸及我,讓我想起傅堯。

  傅堯曾經(jīng)在新明市郊區(qū)租了小小一塊田,田地的日常打理工作由農(nóng)民完成,他則在每個周末過去除除草,澆澆水,做一些不需要耕種經(jīng)驗的事情。

  難怪傅堯說,他覺得和于詩言能夠聊到一起。

  我心里忽然有一絲恐懼,擔心失去于詩言。

  在某個方面,她和傅堯很像,都是象一個局外人一樣活著,仿佛俗世紅塵里的名利紛爭與他們無關(guān)。

  在入世的生活里,有一顆出世的心。

  秋日的陽光溫馨恬靜,藍天白云飄逸,于詩言清清淺淺的笑顏如春花綻放,和煦輕柔的微風(fēng)拂過,莊稼的葉子發(fā)出代表收獲的樂章。

  “李銘琪,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周舟用手肘戳戳我的胳膊。

  “沒什么。陽光這么暖和,讓人犯困?!蔽艺f。

  “是呢,記得小時候在奶奶家,常常和鄰居家的孩子,兩個人躺在麥場的草垛上,什么也不做,一躺一下午。兩個人靜靜望著天,不說一句話,可是,心情是愉快和滿足的。”于詩言回憶說。

  “小時候,我家隔壁有家面包店,總有面包的香氣傳過來。那時立志,長大開一家面包店,每天做面包和賣面包,還能隨意地吃面包——”周舟說。

  “你做的面包很好吃,我和嘉祐都喜歡吃?!庇谠娧哉f。

  “我在面包店做過兼職?!敝苤壅f。“現(xiàn)在,做著一份一眼可以看到老的工作,單調(diào),穩(wěn)定。如果真得讓我開面包店,要計算房租,物料成本,人工費用——想想頭都疼,太麻煩了”。

  “年齡越大,在社會里生活得越久,我們活得越現(xiàn)實,想法也越實際?!蔽尹c點頭,笑著說。

  “成長的代價?!庇谠娧钥偨Y(jié)。

  我們?nèi)齻€人興盡才往回返。周舟坐在車上,不一會兒就靠在車座靠背上睡著了。

  于詩言一臉疲憊,忍著睡意,低聲跟我聊天。

  “你休息一會吧,看你一臉疲憊?!蔽倚奶鬯?。

  “沒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也困了,我陪你說說話,你會有精神,防止疲勞駕駛。”

  “我習(xí)慣了,這幾年做生意經(jīng)常會一個人開著車,在長長的高速公路上駕駛?!?p>  于詩言不肯去休息,執(zhí)意陪我聊天。實在忍不住時,她會捂住嘴,打哈欠。

  時光悄悄地溜去了,太陽閃著耀眼金色光芒,懸掛在天與地的邊緣間。一會兒,夕陽漸漸收斂了光芒,變得溫和起來,只是紅彤彤的一個圓球,像一個光焰柔和的大紅燈籠,天邊布滿桃紅色的晚霞。

  于詩言在我的身邊低低細語,我開著車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周舟靠在車后座上沉沉睡去。

  如果,如果,車后座上放的是一個嬰兒座椅就更好了。

  我渴望結(jié)婚,有一個可愛的妻子,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

云箋小字

我手寫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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