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拖著行李箱來到自己宿舍門前時門沒有鎖,她微微一愣,還以為是有保潔正在給每個屋子噴消毒液什么的。
這么想著,她便抬手敲了敲門。
里面的人應了聲“請進”,溫尋當然能聽出這是許懷柔的聲音。
她推門進屋了。許懷柔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寫著什么東西,見是溫尋回來了,她稍微有點吃驚。“你回來啦,我還以為你會明天才過來呢。”
溫尋帶著點無奈地開口。“懷柔你怎么回事呀,我可是昨晚就發消息告訴你我要過來的事了,倒是你,不回我消息不說,早就過來了也不說一聲。”
許懷柔頓了頓,道,“我很早就提早過來打寒假工了,昨天沒看見你消息,不好意思。”
許懷柔的語氣很客套,聽得溫尋很納悶。她和許懷柔雖然不像是她和阮靜語那樣的隨意罵對方幾句都沒事的關系,但兩個人都做了這么久的室友了,從來也沒這么生疏過啊。
“什么寒假工啊?”這點溫尋也覺得怪怪的,“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要打寒假工的事。而且,你干嘛不在你家那邊打工,跑這么遠過來。”
“沒什么,就是朋友給介紹的。”許懷柔敷衍地答了一句,然后就低頭不再說話了。
溫尋嘆了口氣。“好吧。懷柔,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八卦別人的事的人,所以我問你幾句不是為了滿足我的什么好奇心,我就是覺得你看起來有點不對勁,所以問兩句——最好是我多心了。如果真是我多心了,你可別嫌我煩。”
聽了這么一番話,許懷柔抬眼看了看溫尋。她張了張嘴,似是有話要說,但最后只說了句,“謝謝你,溫尋。”
溫尋笑了笑,也不想追問了,只是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什么好謝的。那我收拾行李和床鋪了,你忙你的吧。”
距離正式開課還有兩天的時間,溫尋這晚小小地熬了個夜,看了一部姜向陽推薦的電影。許懷柔睡得一向早,溫尋怕吵了她睡覺,是在地上自己的座位上戴著耳機看的。等到看完電影上了床,溫尋看見許懷柔坐在床上和什么人打著電話。
她嚇了一跳。
而后她又忽然反應過來——許懷柔這么早回到學校來,又半夜和人打電話,這是和誰談戀愛了吧?
可如果是談戀愛,有什么不能說的呀。
不對不對。溫尋想到——我談戀愛不是也沒有和她說嗎......雖然不是誰的男朋友都是藝人,但大家也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原因和自由吧,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于是,溫尋用口型對許懷柔說了一下“我準備睡啦。”就躺下了。寢室里沒開燈,她也不確定許懷柔借著那一點點手機屏幕的光亮看清了沒有。
許懷柔講電話的聲音很小,溫尋半個頭蒙在被子里,時不時會聽見她答那邊的人幾聲“嗯”“知道”。語氣平平淡淡的,不像是和男朋友說話。溫尋只當是因為有自己在這里許懷柔不好意思太大聲,并沒有多想。
過了一會,溫尋還是沒什么睡意,就拿出手機來打開了小星球,碎碎念似的寫了寫自己對剛剛看完的那部電影的想法。沒想到姜向陽也還沒睡,看見她的消息以后,他馬上給她發消息了。
他問她:這么晚還沒睡?
溫尋反問他:你不是也沒睡嗎?
他說:嗯,明天我休息,準備回家。你要不要回家來。
時隔一整個寒假,溫尋一下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在這里是有家的了。她愣了一會,隨后笑了。
她回:好啊,正好給你做做菜,讓你見識一下我前陣子的修煉成果。
就這樣和姜向陽聊著天,不知不覺又是半小時過去了。最后是姜向陽說太晚了,勒令溫尋去睡覺。溫尋有點不情愿地放下手機,轉頭看見許懷柔已經沒在打電話了,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
她又被嚇了一跳。
“懷柔?”溫尋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沒事吧,怎么還不睡?”
許懷柔像終于回過神了一樣“哦”了一聲,又說了句“沒事”,然后便躺下了。
溫尋心里亂糟糟的,原本平復了的心情也又起了波瀾。她也躺下,和許懷柔頭對頭。
“懷柔。”她又小聲開了口,“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呀?和男朋友吵架了?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
“我可能就是最近有點累。”許懷柔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過來,聽上去確實有氣無力的。
“好吧。”溫尋也不好多問,只得說了聲,“那快睡吧,好好睡一覺。”
她們互道了晚安,可是各懷心事的兩人都沒睡著。溫尋心里有對明天要和姜向陽見面了的期待,也有對許懷柔奇怪狀態的擔憂,兩種心情糾結在一起,有點復雜。
又過了一陣,許懷柔突然開口叫了聲溫尋的名字。
溫尋馬上應了。“我在呢,怎么了?”
“你說我們學校的新聞部是什么校內新聞都能報道的嗎?”
溫尋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問,但還是答,“別人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既然我在新聞部了,只要是有必要報道的真事,我一定會報道。”
“嗯。”許懷柔的聲音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后松了口氣。“我睡啦,你也早些睡。”
兩人又互道了晚安,溫尋卻因為許懷柔突然的問題感覺更加云里霧里,比上一次說完晚安后更沒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