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袈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和多寶法師是什么關系？”中年男人仔細打量著珠光寶氣的織田希圣，他身上的袈裟實在是太耀眼，這種衣服一般的寺廟連收藏都很難，更別說拿出來穿了。

　　貴的不只是衣服的面料和裝飾，還有那紋路之間以符文鑲嵌著的金絲、寶珠內部雕刻的細微陣法，再加上淺草寺高僧的佛法開光。

　　織田希圣感受著中年男人的情緒波動，慶幸自己昨天沒有穿這件袈裟去見鬼刃，不然戳破了一個窟窿可就虧大了。

　　“我乃雷音寺的主持，與淺草寺是鄰居，這袈裟乃是多寶師兄所贈。”織田希圣抖了抖身上的袈裟，暗中釋放出一點點佛力，讓自己顯得有那么一絲莊嚴肅穆。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連忙笑道：“大師這關過了，還有什么想了解的嗎？”

　　“施主，我想請教法力的控制還有一些數理方面的知識。”在這方面織田希圣是真的想多了解一些東西，看一看這個時代是怎么將基礎科學跟陰陽咒術相結合的。

　　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這一層本來是檢測控制力的，這種控制力不僅是個人戰斗時對自身消耗補給的控制，還有全局觀的控制，數學只是一種量化工具。如果你的大局觀強，指揮屬性一欄的評分會比較高，不過我看大師應該也是走的戰斗路線。”

　　這一點到真的被說對了，織田希圣雖然是一個熱愛學習的人，但術業有專攻，讓他看看報紙拾人牙慧的評論一下國家大事還行，真讓他去統籌全局，估計就是個理想派。

　　“對于自身的控制，我覺得大師修為應該在我之上，我們境界相同的狀況下，我還辦不到大師這樣收放自如。這些年唯一的成就也僅僅是將一些常見的法術消耗和傷害進行數值化，確定一個上下區間，不過這個區間也只適用于普通的驅魔師和妖怪。”

　　織田希圣站起身來向著中年男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男人的話很大成分上是自謙。現代科學的標志就是標準化和量化，各行各業的量化過程中都是經歷了腥風血雨。他想要了解常見法術的消耗和傷害，只能通過無數次實驗來獲取數據。

　　一個法術用一千遍、一萬遍、十萬遍、百萬遍，承受同一種法術百萬次的傷害。而且這種觀察和統計的樣本絕對不會只有他自己，一定是大范圍隨機性的挑取。作為先驅者，他必定是那個承受火力的人。

　　想想吧，一個人承受千萬次不同法術的攻擊，還要告訴同伴自己的感受和法術的消耗，這不僅是在考驗醫療隊的實力，也是在考驗那個人的意志力。

　　眼前的中年大叔當得起他這一拜。

　　織田希圣轉身走向電梯，準備前往下一層，中年大叔喊道：“大師，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去讀讀我那本《驅魔術量化解析》，這是我畢生的心血。”

　　織田希圣點頭，面對一個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路上的強者，他有必要去瞻仰一下著作。然而他前腳剛走，中年大叔就在聊天群里發消息：“最后進來的這個小和尚有問題，他的法力足足有我五倍之多，你們小心了！”

　　控制的必要前提就是感知，中年大叔直接坐下來聊天也是無奈之舉，這種明擺著挨揍的局面為什么要繼續下去，測驗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較真。

　　“正常比丘尼的五倍法力？他是妖怪嗎？”

　　一個低沉銀鈴般的聲音傳來，驚訝道：“這等修為，不愧是雷音寺主持，就是不知道驅魔術連的怎么樣。”

　　織田希圣走出電梯，咯吱推開房門，房間里是個大眾臉的神官，手中正在翻閱古籍，搖看得津津有味。

　　“貧僧法號從心，見過施主。”織田希圣鞠躬一拜。

　　那神官屈指一彈，在面前撐起一道八卦圖，笑道：“你這和尚是打算走武僧的路子？上一見面就動手。”

　　“嗡嘛呢唄咪吽！”

　　轟隆！

　　雷音爆發，一聲劇烈的震動傳來，神官臉色難看，連忙扔出漫天符咒，化作厚實城墻擋在身前，然而這幾乎不可硬攻的術法卻在成型的那一刻陰陽顛倒，靈氣散開。

　　迎面而來的大明咒聲波瞬間將神官擊飛，就要落地之時，一只佛手卻出現在他的身后將其拖住，使其安然落地。

　　“六字大明咒？你們雷音寺還教密宗的法術？”神官有些詫異，他是知道一些雷音寺的秘密，老主持自立門戶前可是淺草寺的傳奇人物，淺草寺或許有密宗的經書，但絕不會將密宗當做主要流派來繼承。

　　密宗的地位在佛教中非常特殊，這個源于藏傳佛教一些比較詭異和血腥的習俗。在日本密宗主要被稱為真言宗，為了適應本土文化也改掉了很多東西。至于雷音寺，從未聽說過屬于密宗派系。

　　織田希圣搖頭：“貧僧平日喜歡翻書，翻到什么就學什么，有興趣的就學下去，沒興趣的就不看，老主持對我不做任何要求。”

　　神官回到椅子上，他的面前擺著一張棋盤，作出一個請入座的姿勢：“大師佛光純凈，想必佛法也不簡單，不知道在這術法一途上有何研究。”

　　織田希圣跪坐在棋盤前，雙指夾起一顆白棋落下：“術法一途貧僧極少涉獵，這方面我師兄從法倒是精通，不過我聽聞陰陽術源自道術，雖說經過本土化的改革擁有了我們自己的文化特色，可這些年的陰陽術改編我感覺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神官眼前一亮，問道：“大師平常也涉獵道經？”

　　“偶有涉獵，最近抽空剛剛讀完《南華真經》。”說罷，織田希圣止住神官要落子的手說道：“文人騷客酷愛棋道，然而棋道亦是人道，觀棋觀的不過是人心。”，他以佛力牽引讓神官落子一旁，自己又下一子。

　　“《南華真經》，大師可曾參悟出什么道理玄機？”神官并沒有被織田希圣的魯莽給激怒，反倒是想聽聽這個小和尚有何見解，手上落子慢了半拍。

　　接連三子落下，他忽然傻眼了，織田希圣四子連環，再落一子就五星連珠，難道織田希圣是在和自己下五子棋？這是什么新的禪機嗎？

　　“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織田希圣起身向著神官鞠躬，這一層檢測的是理解能力和博學程度，為了節省時間，他只有速戰速決，反客為主了。

　　神官呆愣了片刻后立馬拍手叫好：“不愧是高人弟子，倒是我走歪了。”

　　“這個小和尚實力強悍，你們考點其他的東西吧。”作為同事，神官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后面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