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論虛與委蛇,哼哼,自己也不會甘拜下風。
“孟夫人您太客氣了,這樣吧,我打個電話,看看她在忙些什么?快開學了,這孩子又在忙要論文,最近都見不到人。”
“您請便。”
黃岑很快回來:“孟夫人,她正在辦公室備課呢,這樣吧,今天中午還請孟夫人賞光在這里吃個便飯,把那丫頭叫上,咱們正好經過她那里。”
“好啊,聽黃主任的安排,不過地方我已經定下了,這頓飯還是我來請,黃主任可不能跟我爭。”
藍裳拿著電話好長時間沒緩過神來,楚岳的媽媽來了,是給楚岳說情?自己應該還沒有那么大的魅力,還是威脅自己與楚岳斷地干干凈凈?現在不是已經夠徹底了嗎?
哎呀,在想什么呢?電視劇看多了吧?楚夫人不像是那種人。
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有黃主任在,不怕。
忍不住有些緊張,嗯,頭發沒亂,衣服整潔大方,可以了。
楚汀溪遠遠地招手:“藍裳,我們在這里。”
藍裳揮揮手,小跑了幾步過來。
“你怎么瘦成這樣子了?是不是最近沒有吃好?哎呀,女孩子還是胖點好看。”楚汀溪握著她的手,很是心疼。
“這都是我的不是,她這個假期跟著我東奔西跑,吃了不少苦。”黃岑接過話。
“話說回來,年輕人是該多吃點苦,不過也要注意身體。”楚汀溪語重心長。
“楚夫人,好久不見。”藍裳微笑著打招呼。
“是阿姨,又忘了?”
“阿姨。”藍裳笑笑。
“乖孩子,咱們去吃飯。”
藍裳以目詢問黃岑,后者眨眨眼睛,示意她安心。
“藍裳,今天來找你呢,就一件事,我呢,代表我和楚岳的爸爸跟你道歉。”楚汀溪有些不好意思。
“道歉?阿姨,您這話說地我不明白了。”
“楚岳前些日子做的混賬事我跟叔叔剛剛知道了,他已經處理好了。也是前些年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兩個對他的管教疏忽了,才做了這些荒唐事,給你添堵了,對不住你了。”楚汀溪很誠懇。
藍裳眼眶濕潤了,低頭將眼淚逼了回去:“我很好,多謝您的掛念。”
楚汀溪歉然地很,又對著黃岑說道:“早些年我們夫婦一心盼著兒子能子承父業,不顧他的反對,將他送到國外上學,父母總是以為自己的小孩是最乖的,誰知他在那里會這么不著調。”
黃岑喝了一口茶,為人父母者,哪有嫌棄自己的小孩子的。
藍裳就聽到黃岑說了一句:“人不風流枉少年,貴公子出門在外,散了些性子也是正常的。”
楚汀溪急忙道:“他早就改了。四年前,我生小女兒的時候,因為是高齡產婦,大出血險些丟了性命,楚岳匆匆回國,也是從那時起,我跟他父親醒悟過來,家人們健健康康在一起是最重要的,能讓自己的孩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更未嘗不是一種自我成全。楚岳從那時起也是循規蹈矩,安安分分地在公司上班,就是整天冷著個臉,除了在家外,都是不假辭色。我跟他爸爸時常抱怨,這孩子把所有的精力都給了工作,也沒見他交女朋友,有女孩子主動靠過來,他那張嘴能把人懟哭了。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不招人喜歡,誰料到……””
黃岑點點頭:“唯有懂過,方知春秋;唯有經過,方知曲折。貴公子是做大事的人。”
藍裳很少見到黃岑這么鄭重的模樣,只是她這口氣,她這是在給自己出氣吧。
“黃主任可別這么說,楚岳就是渾小子一個,脾氣壞,還不知道哄人,這些日子惹地藍裳很傷心,我們夫婦愧疚的很。”楚汀溪再三地表示歉意。
黃岑慢悠悠道:“孟夫人不必如此憂心,貴公子不論是相貌還是才氣,都是人上人,您呢,就等著享受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就是了。至于藍裳這里,我雖然只是她老師,倒也能做得了她一半的主意。她說了不在意,就是真不在意,即使她有些想不通,有我在,遲早也會想通。”她看向藍裳。
藍裳羞澀地笑笑:“我聽老師的。”
“那好,貴公子的事夫人盡可以放心了,關于他與另外一女子的情事,只有你們一家與我們知曉。我和藍裳不是嘴碎之人,我也常常叮囑她‘難以口舌爭,水清石自見。’這事在我們這邊就到此為止,絕不會宣揚出去。楚總以后無論是在平川還是其他地方娶得嬌妻,我們都不會將此事泄露一句來給你們添麻煩。”
楚汀溪大吃一驚,感情自己說了半天,人家以為自己是過來封口的,而且,不愧是大學的老師,這罵人都是文縐縐的。
藍裳嘆了口氣:“阿姨,黃老師的話也是我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是個嘴拙的人,我這一輩子的愿望也就是待在校園里上上課,做做學問,我很知足了,別人的身后事,我不會評論。說實話,要不是您來告知,就連黃老師,我也沒有跟她詳細提及楚岳的事。”
黃岑點點頭。
楚汀溪還要再解釋,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來,隨即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楚岳推門進來。
藍裳放下筷子,與黃岑對視了一眼。
楚岳的眼光在藍裳身上了打了個轉,后者恍若未見他的到來,手里把玩著茶杯,嘴角帶著一絲熟悉的玩世不恭。
“你怎么來了?”楚汀溪正在頭痛。
“我在旁邊有飯局,看到你的司機在這里。”楚岳的目光像是沾在了藍裳身上。
“你去忙你的,待會早點回去。”楚汀溪看藍裳的神色,就知道這姑娘或許是傷透了心,對兒子已經冷淡地很。
“黃主任,改天登門致歉。”楚岳看向黃岑。
“楚總,不必,您請自便。”黃岑有禮地笑笑。
“藍裳……”
請你回頭看我一眼。
藍裳本來平靜的心因為他的到來已如翻江倒海,她努力試著回想起他在城堡結婚的景象,只有這樣才能阻止自己再次心軟。
終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長發,楚岳離開了。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只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承受不起,藍裳揉了揉眉心。
黃岑還在與楚汀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藍裳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楚汀溪看著自從兒子來過后,就心神不定的藍裳,生出一絲希望,兒子應該還有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