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軟玉溫香，后一刻被指著鼻子罵，落差有點大。
楚岳連忙追上去：“你走慢點，我腿現在還疼，走不快。”
“你腿疼不疼管我什么事？大過年的，你就不能消停點？趕緊回家，真是討厭。”藍裳不想理他，奈何心里放不下，回頭見他確實一副腿腳不利索的樣子，更是火大地很。
“你怎么來的？”
“有車，我爸司機送我過來的。”
“趕緊上車走。”
“車已經走了，今天是除夕，合家團圓的日子。”楚岳費心思地想著理由。
“那你就回家團圓去。”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所以……”藍裳冷冷地看著他。
“你要收留我。”楚岳無所畏懼地回看著他。
“打車走。”沒有絲毫地退讓。
“今天晚上打不到車。”
藍裳恨不得在他那張臉上戳幾個洞，臉皮真厚，還好意思笑。
果然，連換了幾個打車APP，都是無車。
“你等著，我去門口給你找出租車去。”藍裳不為所動。
“藍裳，今天天冷，我穿地少，就去你那里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楚岳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人，大膽地向她欺近了一步。
藍裳看著他雙眸中的火苗，幾乎就要松口，還是強忍住了。
“我不管，你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大不了你去住酒店。”藍裳回身上樓。
“大年三十，你忍心讓我去住酒店嗎？”
楚岳去拉她，被她接住手，隨即輕輕放下他的手臂，頭也不回地上去了。
“我密碼改了，你不用動心思上來。”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楚岳告訴司機先走，司機有些猶豫，又不好問他怎么回去，只好打電話給了孟明遠，征求老板的意見。
孟明遠得知兒子在平川大學后，電話里的笑意都忍不住，叫他直接回去，明天等電話。
半個小時后，藍裳罵了自己無數遍心軟活該后，下了樓，看了他一眼。。
楚岳微微一笑，有些艱難跟了上去。
小公寓里溫暖如春，楚岳剛脫了鞋子，手里便被塞了一杯熱乎乎的姜茶。
藍裳打心眼里不想理他，只是這人要是凍病了，不會怪到她頭上吧。
“過來。”她站在榻上叫他。
楚岳老老實實走了過去，被她小心地按坐在榻上發現榻上暖和地很，應該是鋪了電熱毯。
腿上被搭上一塊毛毯，楚岳看著她忙來忙去的整理東西：“藍裳，我有話要對你說。”
“不想聽。”
“我錯了。”
“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趕出去。”藍裳沒什么好臉色。
大過年的，氣不順，我招誰惹誰了。
看他欲要站起來，藍裳兇巴巴地吼道：“你老實待在那里，否則，我說到做到，真會趕你出去。”
“你剛回來嗎？”藍裳不斷此地從行李箱里拿出衣服、日用品來，楚岳心里不是滋味。
“嗯。”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你為什么過年都在外面？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祖國這么美，不出去看看對不起短暫的百年人生。”
“真話!”
“姐姐失戀了，在外面浪幾天不行嗎。”藍裳狠狠地關上箱子。
“你不想見我？”楚岳喝了一口姜茶，手有些抖。
“嗯。”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使勁將行李箱舉到柜子頂上。
“小心！”楚岳又忍不住想幫忙。
藍裳踮起腳尖，好險，使勁推了行李箱進去。
“你安安穩穩地坐著就是最好的幫忙了，孟家大公子。”藍裳轉身進了衛生間。
楚岳苦笑著走了回去，自己這個大男人，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抽了一床最厚的被子出來，藍裳吃力抱到榻上，又尋了床毛毯墊在榻上，一個眼神都懶地給他。
楚岳沉默不語，聽著衛生間細細的流水聲，還有她刻意隱藏的抽泣聲，過了好久，人才出來了，尋了上次他留下的衣服，遞給他。
楚岳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接了衣服進去。
過了好大一會兒，人還沒有出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藍裳第N+1次罵自己多管閑事：“要幫忙嗎？”
“不用。”
又過了了一會兒，藍裳著急了，這人的手臂還不行，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楚岳，我進去了。”藍裳放輕了聲音。
“嗯。”
藍裳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見他正吃力地要將手臂穿進袖子里去，奈何怎么也抬不起來。
藍裳咬著嘴唇，忍住眼里的濕潤，小心地將他手臂抬起來，再慢慢地套上衣服。
“明天去買幾套開衫的上衣。”將衣服整理好。
“好。”
“褲子要換嗎？”
“我自己來。”楚岳臉色有些紅。
藍裳也覺得自己管地太多了，趕緊要退出來，關門的時候，看到他費力彎腰的樣子，又猶豫了。
轉過身去，頭側到一邊，將褲子給他提上，只覺得臉上燒地厲害，趕緊退了出來。
喝了一大杯水，才壓下心底的燥熱，見鬼了。
等到楚岳出來的時候，藍裳正靠在床上翻一本古書，看那紙張就有年頭了，她的神情很專注，時不時地在旁邊的筆記本上寫幾個字。
“你要睡了嗎？要不要吃什么藥啊？你又沒有帶來。”藍裳聽到動靜看著他，發愁了。
“這可怎么辦？”
“沒事，我現在吃的就是一些保健補品，現在是以復健為主。”
“要不請人送過來吧？還是我騎車去拿？”藍裳糾結地皺著眉頭，絲毫沒想到這樣的話就可以直接把人送回去了。
楚岳面不改色，當然不會提醒她，拒絕道：“我記起來了，來之前我吃過了藥。”
“真的？”藍裳懷疑地看著他。
“嗯。”
“好吧，那你睡吧。”藍裳點點頭。
“今天是除夕，你不守夜嗎？”楚岳慢吞吞地問道。
“守夜啊，可你是病人哎，你睡吧，我待會叫你。”藍裳頭也不抬地說道。
楚岳順從地躺在了榻上，過了一會兒，叫她：“家里有吃的東西嗎？我餓了。”
“你等等。”藍裳放下書，找了半天，啥也沒有。
“家里只有水喝，我去樓下小超市買點吃的東西。”藍裳邊穿衣服邊說。
“不用了，今天人家肯定關門了。”楚岳攔住她。
“我去看看吧，你等著。”藍裳套上羽絨服出了門。
楚岳覺得自己又添亂了。
過了好長一會兒，藍裳興奮地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來了：“老板馬上要關門，不過我運氣好，給趕上了。”
她掏出買的東西，像是個求表揚的小孩子一樣，亮晶晶地眼神盯著他：“你要吃什么？”
楚岳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泡面，不要辣椒。家里為什么一點吃的都沒有？你要辟谷嗎？”
藍裳手下的動作停了一下：“我今年本來沒打算回來過年，但是早上在酒店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在外面過年一個人更可憐，還是回來了。你知道嗎？那家酒店就我一個房客，我走了，人家就放假回去過年了。”
楚岳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