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差不多二十分鐘了，因為天氣寒冷，人散得比以往都要很快。校園走道里閑逛的人瞬間少了很多。
下了樓梯，白奈水也沒從向南的背上下來，兩人都默契的沒提出異議。就這樣一個背著，一個被背著。
道路兩旁的路燈將兩人籠罩在光暈之下，向南踩著道路兩旁落下的枯葉，背著白奈水緩慢的走在通往校門口的路上。
因為兩人貼在一起，所以就算是風吹過來也好像沒有那么冷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不過四周也不算靜，隱約可以聽到不遠處下課后學生的興奮打鬧聲，所以氣氛倒也不怎么尷尬。
而且白奈水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氣氛上，而在她的拖鞋上。
本來穿著拖鞋就比較容易掉，而在趴到向南背上，被他那么一掂后，白奈水就感覺拖鞋已經開始要慢慢脫離自己的腳掌控范圍之內。
為了避免再次發生白天拖鞋甩飛那樣的尷尬場面，白奈水只能用腳趾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拖鞋，連帶著整條腿都繃得僵直不已。
向南背著背著便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兒，在經過那一家經常去的燒烤店后，他忽然問道：“你很緊張嗎？”
“啊？”白奈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思索了一會兒，明白過來才說：“沒有，我怕我拖鞋會掉。”
“原來如此。”
向南說，聲音在寒風的渲染下似有幾分落寞。
兩人又重歸安靜。
走了幾步，白奈水趴在他的背上，忽然想起第二次見他，在湖中心把他撈起來的那次，不自覺的就笑了起出來。
“你笑什么？”向南問。
白奈水自然不會說出來，快速否認：“沒什么！”
“哦”向南回到。
白奈水還沉浸在回憶往事的快樂里面，本來她還想憋著收斂一點，但被向南這么一問，她反而更加想笑，憋都憋不住。
可快樂是種很奇妙的情緒，如果你分享給別人，那么就是兩個人一起開心。但如果你是一個人獨享，就會襯得旁邊那個人格外的孤寂。
而此刻，向南同學現在就是這種狀況，雖然兩個人身體貼得很近，但卻像在不同的次元里。
“你是不是有點討厭我？”忽然間，向南說道。
像是一道驚雷，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會這么說，白奈水的笑容忽然就凝固在臉上：
“沒有啊！怎么這么問？”
向南的聲音有點低落：“哦，沒什么，那就好。”
白奈水聽出了他話語里的情緒，還以為他可能又被什么刺激到了，于是試探性的問道：
“你這又是因為，季楚楚嗎？”
不管向南有沒有回答，白奈水又開始自顧自的念經：
“哎呀！之前都跟你說過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季楚楚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李燃跟你比起來，簡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好嗎？跟你比起來…不不不，他根本沒法跟你比…”
“那你為什么喜歡他？”
白奈水話說到一半，忽然被他打斷道。
“啊？！”
白奈水懵了一會兒，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絕世大笑話，瞬間爆笑：
“我喜歡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喜歡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笑到一半白奈水突然又想起，之前她沒穿越到這具身體上之前，白奈水是喜歡李燃來著。
感覺自己好像笑得有點夸張，而且這個人物屬性之前確實是喜歡李燃沒錯。
于是白奈水又趕緊找補道：“我之前眼瞎的時候，是還覺得他不錯，但現在我眼睛治好了，早看不上他了。”
“是嗎？”向南說。
白奈水說：“當然，而且我敢保證，班上覺得沒有人會討厭你，就算是，也只是因為你太優秀而嫉妒你。要么？”
說到一半，白奈水突然又開始賣關子。
“要么什么？”向南說。
“要么就是有女生喜歡你，你知道一個女生喜歡別人吧，就會不好意思跟那個人說話，就會表現得很冷漠，知道吧？”白奈水雀躍的說道，一副戀愛老油條的樣子。
“是嗎？”向南說，尾音不由上揚。
“當然”白奈水說“你身邊有沒有這樣的女生？說說唄，要是有就試試唄，季楚楚都有男朋友了，你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再等等吧”向南說：“我還不確定她的心意。”
*
臨近期末，事情反而越來越多起來。
班上的人不僅僅要準備元旦晚會的事，還要恐懼這學期的最后一次考試。
但在元旦節來臨之前，圣誕節就悄無聲息的提前到來了。
雖然老師和學校明面上都說了：中國人不過洋節，學校禁止一切關于圣誕節和平安夜的慶祝活動。
但這并不妨礙各位小天才們在暗地里過得風聲水起，有滋有味。
于是，圣誕節的前夕，學校外面的蘋果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價格眼瞧著從五塊一斤升到五塊一個。
但就這變態的價格還是有人搶著買，等白奈水上午白天的課回家吃晚飯的時候，門外的買蘋果的小販已經收攤回家了。
不過白奈水倒對這沒有什么感覺。在她的認知里，不放假的一律都不算過節。
所以任周圍的人多么的激動和亢奮，她都無動于衷，清心寡欲。
不過她不打算過節，并不意味著不會被迫過節。
白奈水吃完晚飯回教室的時候，剛走到座位旁，就看見上面擺了兩個盒子。
而且是兩個圖案不同的盒子，一個上面有一個圣誕老人和一棵圣誕樹，另一個全是粉色的愛心。
看來是別人送她的，而且是兩個不同的人。
朋友送的話，一般都不會偷偷摸摸。
應該是不認識的人。
其實自從白奈水“性格大變”以來，風評就變好了很多很多，向她示好的人就絡繹不絕。
只不過白奈水沿用了她現實世界中的那一套。
別人只要對她展現出一點曖昧的感覺，她就立馬和那人稱兄道弟，掐滅那人的后續幻想。
要是遇上硬核一點當面表白的，她也會干脆果斷的拒絕，不會吊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