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真的封官了?”
“是。”第一百次回答了張載的話,林夕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高興的。
一個從七品的著作郎,在這高官多如狗,富豪遍地走的汴梁,這就是個屁,放了都沒人理的那種。
“哈哈,師尊,徒兒先告辭了,我要回房去給我爹娘寫信,告訴他們這事。”
望著轉(zhuǎn)身就跑的張載,林夕揉揉眉頭,不得不大聲的喊道:“寫什么信,你爹娘再過幾天就要到汴梁了,到時候為師再跟你一起去迎接他們。”
“什么,師尊你說我爹娘要來汴梁了?”停下腳步,張載滿是驚喜的看著林夕問道。
“是,自從官家派人去接你們來汴梁,為師就讓人去接了你爹娘。”伸手拍拍張載的肩膀,林夕笑道:“先下去洗洗,然后睡個好覺,你明天還有得忙呢。”
“是師尊,”點點頭,望著林夕,張載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卻又偏偏不知道怎么說。
“有何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們?”
“師尊,你是不是真的要把葉子師娘送回西賊那里去。”
“對,”點點頭,林夕很干脆地說道:“這事載兒你就別問了,你就當為師在下一盤棋行了,下去休息吧,為師還有些事要出去。”
聽著師尊這莫名其妙的話,張載知道如果師尊要不說,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所以張載也很干脆地行了一禮就往后院走去。
眼瞧張載離去背影,林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得給這小子找個媳婦了。
想到媳婦,林夕有些茫然,有些人的確還是無法忘記。
搖搖頭,趕走心底的想法,林夕也不在拖拉,轉(zhuǎn)身到書房里拿了些東西,誅神戟往身后一背,出門跨馬就朝城外的莊子方向馳去。
……
“老二,你說頭兒是不是有事耽擱了,為什么現(xiàn)在都沒到?”
放下手中的酒碗,眼角撇了杜江一眼,李老二嘲諷地說道:“虧你還是個有婆娘的,連這點事都不懂,要是你娘子跟你不同心了,你能高興得起來?”
“嘁。”
聽著李老二的話,瞧著他一付很懂的樣,杜江嘴里嘁了聲,望著楊懷玉說道:“懷玉,我沒在的這段時間,家里你幫忙照看著點。”
“嗯,肚子你就放心吧,咱自家兄弟,這還要你說。”點點頭,楊懷玉很認真的說道:“雖說頭兒現(xiàn)在跟葉子娘子鬧翻了,但這男女之事誰又能說得明白,所以在路上肚子你用點心。”
“知道了,”端起酒碗喝了口酒,杜江有些苦惱地說道:“哥幾個你們說頭兒他這是什么意思,這張元家人既然已經(jīng)跟我們離心了,頭兒他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放她們回去,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殺個屁的殺,要不是頭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哥幾個你們會跟著頭他。”狠狠的手里的羊骨頭扔到地上,劉義渠舉起袖子一抹嘴,站起身說道:“哥幾個你們喝著,我去看看那些小子是否偷懶了。”
“行了,你們看這貨搖搖晃晃的,我還是陪著他去看看吧,要不等下我怕他掉坑里了。”喝了口酒,張牛兒指著走出去的劉義渠笑道,也隨即起身跟了過去。
瞅著已離去的兩人,杜江苦笑著說道:“我明天就要走了,這李力正禮倆也不回來跟我們聚下,老二跟懷玉你們說他倆這還把我們當兄弟嗎?”
“得了吧,他倆現(xiàn)在可是大忙人,這一村的老小,咱這幾百個兄弟都得靠他住掙錢養(yǎng)著,我們可得罪不起。”吐了泡口水,李老二心情也很不爽。
“都少說兩句吧,喝酒。”舉起酒碗朝李老二,杜江一邀,楊懷玉一口干掉滿碗子的酒。
“干。”
拿起酒碗喝了口,杜江嘆了口氣說道:“要不你哥倆跟頭兒說下,咱哥三這次一起出去,把張元家人送到后,回來時我們順便撈一把,如何?”
“肚子你沒喝高吧,這朝廷剛答應李元昊的歸附,我們要是敢亂來,上面怪罪下來誰擔?”
“頭兒唄,反正大不了再跟曾經(jīng)一樣,咱幾兄弟嘴拳頭再帶上個幾百人,再把西夏橫掃一番,鬧他個天翻地覆的。”
“這,”聽到杜江的話,楊懷玉有些心動,看著李老二問道:“老二你最了解頭兒,你說頭兒現(xiàn)在還愿意干這種事不?”
“干什么這種事?”
邁步走到門口,聽到楊懷玉的話,林夕有些好奇的問道。
“頭兒,你來了。”見林夕來了,李老二等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們幾個呢?”順手從背上取下誅神戟掛在墻上,林夕一邊坐下一邊問道。
“義渠跟牛兒剛?cè)パ膊閸徤凇!笨粗碌牧窒Γ沤贿吔o他倒酒,一邊解釋道,眼角卻朝掛著誅神戟喵了一下。
心里有些起浮。
因為據(jù)自己所知道的,在兩年多以前,大宋各軍眾將士,那怕十幾個人都沒是沒法抬得動這戟的,可如今,為什么一小根鐵釘就能承受得住這把戟的重量,難道……
想著林夕的脾氣,想著兩年前的那場宋遼之戰(zhàn),想著突然傳來的林夕身損的事,杜江似有明悟。
“嗯,都坐下吧。”擺擺手,招呼李老二幾個坐下,林夕舉起酒碗,對著杜江說道:“此去西賊境內(nèi),路途遙遠,你跟兄弟們自己小心點,記住了,你帶出去多少個兄弟,就給我?guī)Щ貋矶嗌佟!?p> “這,”一口把碗中酒喝酒,杜江順手又給林夕幾個倒?jié)M,嘴里說道:“頭兒,你又不是不了解西夏人,這一個個的都野著呢,我只能說盡量。”
“啪。”
“呸的盡量,是一定,”伸手朝桌面一者,林夕盯著杜江說道:“你過去了,見著西賊了就報我名字,告訴他們,誰要是傷我兄弟一根毫毛了,老子即刻領軍出征,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頭,那我們現(xiàn)在為何不直接揮軍把西夏給滅了?”楊懷玉插嘴問道。
懶得跟這幾個憨貨解釋,林夕伸手解開身上的袍服,指指胸口上的傷口說道:“看看吧,這都兩年了!”
“嘶。”
看著林夕胸中前那有碗口那么大的疤,李老二幾個倒吸了一口氣。
心里都冒起一個念頭:這TMD這樣子都死不了,妖孽啊!
“頭,你這傷兩年了都沒好?”伸手摸摸林夕的傷,杜江知道這假不了,確實不是新傷口。
“嗯,要不是傷還未好,就他小小西賊還敢在我面前炸翅,老子滅了他。”掩上袍服,林夕給杜江倒了碗酒,舉起來說道:“多余的話不說了,干。”
“干,干,干。”
見杜江把酒干掉,林夕嘆了口氣說道:“肚子你們喝吧,我回去了,明天你出發(fā)我就不過來送,看著一些人煩。”
望著說走就走的林夕,杜江跟李老二楊懷玉兩對視了眼,突然記起什么似的,跑到墻邊摘下林夕的誅神戟,沖到門口喊道:“頭,你的誅神戟?”
“給你吧,這是假的,真的毀了。”頭也不回地朝身后揮揮手,林夕回了句,出了院門翻身上馬,揚鞭就走。
就像這莊子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
站在院門口,望著揚長而去的林夕,杜江掂掂手中的戟,嘴角有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