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那些蠱蟲才慢慢從血洞中漏出一個頭。
他們蠕動的速度十分慢,不仔細留意,還以為他們在原處不動。
南宮瀟隨手拿起一雙筷子夾住蠱蟲的頭,將它從唐志凡身體里迅速抽了出來。
那條黑色的蠱蟲身體細長沒有腳,頭上有兩個細細的尖角,想來是打洞用的。
樊銳一臉好奇,故意想去觸碰蠱蟲。
“別動!”南宮瀟一聲輕喝,樊銳頓時一動不動。
南宮瀟從袖中取出幾支銀針,在蠱蟲身上扎了幾下,銀針立刻發黑,蠱蟲也停止了蠕動:“看,有毒。”
樊銳笑瞇瞇地縮回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
南宮瀟一臉嚴肅地批評道:“下次再不長點記性,死了我也不會替你收尸。”
樊銳一副知錯的模樣說道:“瀟師兄我錯了。”
南宮瀟捂住口鼻將蠱蟲扔進事先準備好的腐尸液中,碗中立刻冒起黑氣,屋中頓時有股十分難聞的臭味四處飄散,差點沒把樊銳熏吐。
南宮瀟看向樊銳問道:“樊師弟,學會了嗎?”
樊銳干嘔了一下,點頭道:“學會了。”
南宮瀟逃出錦帕蒙住口鼻,又道:“那就動手吧。”
“是。”樊銳也趕緊找東西蒙了面。
兩人用了好長一些時間,才將唐志凡體內余下的九十多只蠱蟲抽出。
南宮瀟看了一眼腐尸液,對樊銳說道:“我先回去了,你留下來給他敷藥包扎,切記不可將腐尸液倒入飲用的水源中。”
也不等樊銳答應,南宮瀟就沒了影子。
樊銳抬手在鼻子前方扇了兩下,嘀咕道:“走得那么快,定是想師嫂了。”
南宮瀟在隔間洗漱完,披著外袍出了房門,去了院外。
清明早在院外守夜,見南宮瀟出現,他恭謹的行了個禮:“王爺。”
南宮瀟神色冷漠,問道:“霍玉嵐那邊情況如何?”
清明神色凝重,將手中的信紙呈遞給南宮瀟:“回王爺,霍小姐那日回府后,虐殺了貼身婢女蔽月。”
霍玉嵐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似水,實則心狠手辣,果然王爺的擔憂是正確的!
南宮瀟面色肅然道:“回去后,加強府內戒備,切記不得讓陌生人靠近王妃,王妃的衣食住行均由乞巧一個人負責,不得借手她人。”
“是!”
南宮瀟轉身回到屋內,身上還帶著涼意。
他褪去外袍走到桌邊,借著燭火將手烘暖,才躺回床上。
正準備將嬌妻摟入懷中,那具柔軟的軀體卻先下意識地靠了過來,手腳并抬翻了個身,半個身子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頸窩處暖暖的氣息,南宮瀟欣慰笑笑,朝桌邊拍出一道勁風滅了殘燭。
甄夕醒得比平常要早很多,她睜開眼時南宮瀟正準備給她號脈。
她無比欣喜地在他懷中蹭了好幾下:“瀟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夜回來得比較晚。”南宮瀟看著躺在自己臂彎里的甄夕,柔聲問道:“竟起這般早,可是住得不習慣?”
“沒有,我就是睡得太多了,所以才醒得早。”甄夕抬頭見他眼中都是血絲,又心疼道,“你是不是壓根沒睡覺?”
南宮瀟摸著甄夕的臉說道:“無礙,休息一日就好。”
“那你睡。”
南宮瀟抓起她的手號了個脈:“不急。”
甄夕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不用號脈,我沒事的。”
南宮瀟本就不覺得她有事,可偏偏她這話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激起了南宮瀟的疑心。
他抬起甄夕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當真無事?”
甄夕目光閃爍道:“真沒事。”
南宮瀟坐了起來,準備出門去問問乞巧。甄夕死死圈緊他的腰,不讓他下床:“你干嘛去?”
南宮瀟說道:“你不告知為夫發生何事,還不許為夫去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