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噬便帶著拓拔妖嬈離開了北館城,一路向南而去。
還未走出半天路程,噬便發現有人追了上來,只是不知道是要給北館伸張正義,還是給平南王賣命的狗腿子。
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噬有些不耐煩了:“跟了這么久,難不成還想跟我到南蠻去?”
話音落下,一名身形消瘦的白衣劍客從一棵樹后走出:“早就聽聞天下第二刺客噬的大名,我“凌空劍·商環”便要討教一下你的瞬光殺劍!”
噬的神色異常冰冷:“凌空劍?你是飛空劍的弟子么?”
商環微微一愣,隨后驚道:“什么?你見過家師?敢問家師現在身在何處?我已經找他半年有余了。”
噬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突現的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你師父已經死了。”
商環頓時驚怒交加:“怎么可能?我師父乃是天下第一劍客,而且神武皇朝并沒有除去他在劍客榜上的排名,他怎么可能死了?誰又有實力殺他?”
噬眼角含笑的說道:“自然是我殺的,至于為什么神武皇朝的密探沒有把他除名,大概是因為我殺他的地方太偏僻,他們沒能得到消息。”
聽到此言,商環頓時蒙了,殺師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如何能夠報仇?就連師父都死在他的手里,自己又能干什么?
但他隨即又問道:“你是刺客,是誰雇用你刺殺我師父的?”
只是話剛說完,他便反應過來,噬乃是當今最強的刺客,怎么可能出賣自己的雇主呢?
結果就在他暗罵自己白癡的時候,噬卻說話了:“是你師父給錢讓我殺了他的。”
場中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商環一臉詫異的問道:“這怎么可能?我師父一生最求至高劍道,怎么可能主動求死呢?”
噬不知怎么得,竟然講起了當時的經過,那日的“飛空劍·呂不歸”也如今日的商環一般要向他挑戰。
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銀光閃過之后,呂不歸便倒在地上,但他卻沒有死,只是被劍芒輕微的傷了經脈。
他當時被人以“劍”一招擊敗,已是無顏再去面對自己“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他當時怒吼道:“我已經敗了,你為何不殺了我?!”
剛剛擊敗了天下第一劍客的噬卻異常的平靜,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我是刺客,沒有人付錢我是不會殺人的。”
呂不歸頓時苦笑,艱難的撐起身體,他卻并沒有注意到一枚銅錢從他的袖口掉落,一路滾到了噬的腳邊。
噬將銅錢撿起,不由得一陣無奈:“只不過是比劍輸了,何必買自己的命呢?你這等高手固然不看重錢財,但給自己訂的身價也太低了一些。”
話音落下,又是一道銀光閃過,這一次噬將呂不歸精準無誤的封喉,看著呂不歸倒地的尸首,噬發出了一聲輕嘆。
聽到這里,商環竟是無言以對:“這。。。也能算是我師父自己買自己的命嗎?難道天下第一劍客在你眼中只值一文錢么?”
噬看向這片樹林的深處:“他的劍心已毀,活著也再難寸進,對他這種劍客來說還不如死了。
至于你,若是想要替他報仇,便讓自己變的更強一些吧,你現在的境界修為都差的太多了一些。
至于你想領教我的瞬光殺劍,還是等哪天有人要買的命再說吧,現在有客人來了。”
商環聞言苦笑:“師父一生追尋劍道,最后死在劍下也是宿命,至于報仇,希望我能達到比師父更高的境界吧,只是你的客人是指。。。”
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有十道黑影閃出,除了一名身段婀娜的蒙面女子,剩下的便全是魁梧大漢。
商環頓時下了一跳,“錚”的一聲便將手中凌空劍出鞘,小心翼翼的看向那蒙面女子道:“你們是什么人?”
噬也呵呵笑道:“我似乎又被人小看了,這么一點垃圾就敢來送死?”
只是那女子沒有說話,反而是最魁梧的一名大漢說道:“哼,我們的目的你們還不清楚么?你這白化病的少管閑事,馬上交出商環,不然你們都要死在這里!”
噬頓時大怒就要出劍:“你們說誰是白化病?活夠了是吧?!”然而手才抬起一半便猛地停住:“等會,你們要誰?”
大漢正要繼續說話,蒙面女子突然將他攔下,帶著歉意對噬說道:“不想前輩在此多有冒犯,還請原諒我這兄弟心直口快,只是我與商公子有婚約在身,還請前輩讓他與我回去完婚。”
商環頓時大罵道:“婚約個屁的婚約!謝淼我問你,當年我流落街頭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婚約的事?現在倒是提起這個狗屁婚約了?
無非就是你們謝家招惹了天大的人物,想要求我師父出手幫你們度過危機,只可惜你們做夢也沒想到,我師父已經死了!”
謝淼露在黑衣外的雙眼露出一抹驚色:“怎么可能?你師父乃是天下第一劍客,誰有這個本事殺他?”
商環不屑的笑道:“除了我身邊這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謝淼的面色再變:“好一個喪心病狂欺師滅祖的商環!為了擺脫與我的婚約,竟然雇傭刺殺殺死自己的師父!”
商環蒙了,頓時破口大罵:“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雇兇殺人了?”
謝淼冷哼道:“商環,你的惡行終將昭告天下,我謝淼更不屑與你人面獸心之徒為妻。”
說完,謝淼便要帶著九名黑衣人離開,噬卻突然說道:“算你們倒霉,想走也走不了了。”
謝淼頓時心中一緊,她自然已經認出了噬的身份,現在他這么說,難道是要殺自己滅口,來掩蓋商環欺師滅祖的真相么?
只是還沒等她繼續亂想,便是一陣陣如悶雷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竟是一隊隊的重甲步兵開進了樹林!
謝淼頓時大驚,低聲恨道:“平南王這個狗賊,為了得到我竟然連軍隊都派出來了,就怕朝中對他不滿的大臣參他一個圖謀造反么?”
噬聞言一愣,單論胡思亂想這謝淼當真極品,若非拓拔妖嬈在自己手中,又有什么人能讓平南王不顧一切的動用他手中的王牌“平南重甲”?
只是噬又在心中冷哼,難道僅憑那一身重甲就能扛得住自己的瞬光殺劍了么?若是他手下的另一張王牌重甲騎兵或許還有那么點意思。
就在此時,已經布好陣勢的重甲兵團突然讓出一條路來,一名威嚴的中年男人騎馬而來。
這人并未與將士一般身披重鎧,反而是一身金絲長袍,上繡九條四爪花蟒纏身,在這里敢穿這么一身的,便是那平南王白樂山。
不等噬說話,謝淼便一把將自己臉上的黑布撤下,露出了還略顯稚嫩的面容:“白樂山你這狗賊不得好死!”
白樂山被罵的微微一愣,隨后笑道:“想不到我白樂山看中的兩個女人竟然遇到了一起,上天都在念我這一生勞苦功高啊!”
說完,他不再去看情報之外的謝淼,只是盯著噬說道:“終于見到你了,傳說中的天下第二刺客,我很好奇拓拔妖嬈給了多少錢,才讓你這樣為她賣命?”
雖然被三千重甲包圍,噬卻面不改色,反倒是更加冰冷的說道:“她出的錢你付不起,不過你覺得這重甲兵可能保你性命?”
白樂山威嚴的臉上多出一抹笑意:“這就要感謝我七百年前的祖宗白誓言了!你身為血殺眾的一員,自然不能傷我性命,你說是么?”
噬略感無奈的一笑:“那若是這三千重甲死光了,你打算用是么抵抗南蠻的巨獸兵團?用普通士兵的命去填嗎?”
一旁的謝淼簡直以為噬瘋了,難道他覺得自己能殺得光這三千重甲不成?若他真能做到,那就不是天下第二刺客,而是活神仙了!
白樂山眼中的神色越發深沉,見到噬這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他心中已經沒有了出發時的把握:“我很好好奇,你為什么有自信說出這句話?”
噬咧嘴一笑:“白誓言應該給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后人們留下過一些東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提過蛻凡的武道境界?”
一聽蛻凡二字,白樂山頓時吼道:“不可能!那是先祖白誓言也沒能達到的境界!重甲兵團聽令,圍殺戰陣!”
話音一落,重甲兵團迅速變陣,大步向在場眾人殺來,一身重甲配合其上鑄造的尖刺短刃,便是一個個殺戮機器,再配上手中精鋼長矛,讓謝淼等人頓時嚇掉了魂。
噬心中暗罵這白樂山是吃錯了什么藥?聽到蛻凡之后這么激動?直接就要斬盡殺絕了?
這倒是怪不得白樂山發狂,而是當初白誓言留下的手札中還有這樣一句話“若有不可掌控之蛻凡,傾一國之力,殺!”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白樂山再也顧不得拓拔妖嬈與謝淼的死活,必須要將噬絕殺于此!
就在剎那,已是一道銀光暴起,沖在最前的三名重甲兵的腦袋連同那堅硬無比的頭盔一同飛了起來,獻血就如噴泉一般直沖天際!
噬大聲吼道:“我之劍芒可破萬物,擋我者死!”
說完便帶著拓拔妖嬈向準了南邊一路殺去,只可惜這三千重甲乃是白樂山親手調教的直系軍團,他們對死亡的恐懼早已在無數的戰斗中淡漠。
對他們而言,只有白樂山的命令,而沒用閻王說話的份,哪怕噬一劍便能砍翻幾具重甲,他們還是不要命的殺了過來,而他們久經戰陣所磨礪出的殺氣,甚至將噬的殺氣完全掩蓋!
一旁的商環完全蒙了,自己只是向討教一下噬的劍招,怎么就卷入了這必死之局?
見一名重甲向自己刺出手中長矛,嚇得側身一躲,同時回身一劍便此在了重甲空洞的眼睛之中。
然而還不等他得意,便發現在那空洞出竟是一片堅硬無比的透明晶石!不等他有所反應,便被周圍七八根長矛給扎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