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酒樓,眾護衛不知所措,雖然已經有人去搬救兵了,但是自家大人態度沒人能知道,這大門也關上了,聽墻根已經有人證實是取死之道。
一時間,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了主意,只能靜等下一步命令。
酒店大堂內,店家戰戰兢兢的上了一桌好菜,根本不敢問錢的事,飛一般不見蹤影。
“我們這副扮相,錢大人也不必詢問來歷,只要知道我們并無惡意就好。”老岳還是先給寧中則斟茶,然后才是自己,并未管錢寧,“救大人性命的話,也并非虛言。”說著將茶壺推到錢寧面前。“至于目的,就是想請大人將這封信交給皇帝,其中內容,大人可以看,不過最好不要讓人知道你看過。”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又推到他面前。
“哦,閣下如何知道我會幫你們這個忙?”手指敲打著不算厚實的信件,錢寧內心火氣愈加難以遏制。
“大人雖有圣眷在身,但依舊是閹黨出身,劉賊如今看似風光,其結局想必你我心中早有論斷。”抿了一口清茶,老岳嘴角掛出譏諷,更是毫不在意錢寧被揭傷疤時的怒意:“且不說你準備的脫身之法能否奏效,即便是僥幸留得性命,你又如何面對得勢一方長久清算?要知道‘人言可畏’可是那幫文人的慣用伎倆,什么樣的功勞能保得了你一世?”
雖然這位真的逃脫了被誅連,但是現在的他心里沒譜啊!
“哼,你就能保我一世平安?先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努力平復下心情,錢寧半信半疑又滿懷期待,低聲怒吼,“這樣的廢話老子聽了何止百遍!”
“名望、功勛唾手可得,”老岳將又信封靠前推了推,“至于實力,大人尚需磨煉。”并指凝氣,錢寧杯中茶水飛起,化作飛刀插入堂中木柱幾乎洞穿!
“如今督主優勢盡占,在下,又何必舍近求遠。”錢寧咽了口唾沫,還想為自己爭取主動。
“大人言不由衷了吧,劉賊真正敵人為誰你還不清楚?文人之前,莫說他一閹賊,皇帝都不是問題!”語出驚人,老岳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這才是長治久安之策。”
“你。。。”道理都懂,但說出來仍舊讓人震撼,錢寧佩服眼前人的大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我今日緣分已盡,能否有再見之日,就看大人決斷了。”輕輕拍了拍錢寧肩膀,老岳對寧中則點了點頭,兩人起身向二樓走去。
錢寧端起茶壺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茶,狠狠灌了進去,看著染了些茶漬的信封,久久不語。
酒店大門開啟,外面黑壓壓一片人如臨大敵。
“看什么看,還不給老子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把京城翻過來也不能讓他們跑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一通發泄,手下群情激奮,怒沖沖急匆匆的去找人了。
“怒氣沖沖之中又帶著一點驚慌,這演技我給滿分,完全把反派的色厲內荏展現的淋漓盡致,他是怎么做到的。”
“啊?不是跟師兄學的嗎?”習慣了老岳的說話,寧中則已經可以反擊了。“不過他的手下倒是很維護他,這么積極,怕是很快就能找到這。”
兩人從二樓離開,并未走多遠,下面可是聚集了幾十號人,還是有些麻煩的。
“哈,師妹真沒看出來?他們可不是為我們,而是這個,說不定見了你我還會躲著走呢!”手上把玩一塊碎銀子,不見喜怒,看著那走街串戶的幡子:“真的心腹都跟著走了,接下來還要靠師妹的纖纖妙手,再去跟這位錢大人借點錢花花。”
“遵命,我的師兄大人。”
家國情懷是一個通病,老岳這番操作也算是對內心的一次放縱,兩世為人兩種執念不加以疏通,他不知道爆發時自己能否承受。
。。。。。。。。
黃昏時分,亂了許久的京城平靜了,錢寧也被招進豹房詢問去了。
“你是豬油蒙了心了還是腦子撞糊涂了,還嫌朕煩心事少嗎?”
“兒子知錯了!”茶碗砸來,錢寧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只顧自砰砰磕著頭。
“行了行了起來吧,磕的我心煩,有什么話就說!”斜躺在座位上,朱厚照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干兒子不少,似錢寧這般得力的不多,“你們都出去侯著,我有幾句話囑咐他。”見仍未起身,皇帝知道他這是有事,就清退了其他人。
“謝干爹體諒!”說完抬頭,自懷中取出一封信,跪走著送了上去。
“這是那兩個刺客給的?看了沒有?”信封整潔完好,撕開里面信紙不似翻開過。
“兒子不敢,只是查驗了一番,沒有危險。”退回后,依舊跪伏著,不敢看皇帝的臉。
“書生之見,你覺得如何?”許久,朱厚照一聲嗤笑,似是不屑一顧。
“兒子惶恐,確實不知里面寫了什么,請干爹明查!”說完又是不停磕頭。
“那兩個人找到了嗎?”
“沒有,兒子翻遍了半個京城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們長什么樣子啊?”
“兩人都是喬裝過,男的身形高大手掌寬厚,右手虎口老繭厚重,似是長年握刀之人,京城口音聽著四十余歲,一身實力深不可測。女的一言不發,儀態端莊更像是大家閨秀,不過并未裹腳束胸,氣息深沉也有功夫傍身。”
“看來不是前日調查你的人。”
“干爹明斷,那兩人應該是華山岳不群與寧中則,好像住在神侯府。”
“皇叔~還好吧?”
“兒子不知。”
“下去吧!”
“兒子告退。”說完起身,躬身低頭緩緩退去。
“告訴劉瑾,依信上書把封賞定下吧!”就在錢寧快退出房門時,皇帝悠然開口。
“啊,什么信?干爹,兒子確實沒看過,那人告誡過兒子,若是您還不信,兒子這就死在您面前!”轉頭跪下,滿臉無辜與無奈,激憤時提氣運功就要自殺。
“好了好了,信你就是了,這么怕死的人裝什么,滾吧!”
出了豹房,錢寧離了守衛視野,才干松了那口氣,背后冷汗這才下來。未幾,一切又恢復如常,悠然的向府邸走去。
“我若有督主的實力,今天會是另一番場景吧!果然啊,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可該如何提升實力呢?”
中秋將近,那彎月要漸漸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