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生把剩下的四分之一竹木梯砸向樓下的尸群,他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喊叫著。
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剛才好好的兩個人,就在他眼看前失去的生命。
兩名藥店女營業員被尸群活撕,鮮血飛濺到兩邊的墻面上染的鮮紅。
黃九這邊十分冷靜,他拿著半截竹木梯頂在典當鋪的木門上,然后又回去到元二那邊,拔出插在腦袋里的鐵撬棍。
黃九觀察最后一位的女營業員已經嚇傻了,便搖了搖頭,走向樓頂的木門,幫著張文東與高中教師推著木門。
黃九用鐵鍬棍扎向木門中間的窟窿,門后面的活尸被鐵鍬棍扎破腦袋。
這時,躺在地上的出租車司機緩過勁來,從地上坐起身子,他不敢再招惹黃九了。
那名司機,看到典當鋪樓頂的木門隨時都可能被活尸擠破,便活動身子助跑跳向對面的診所,想用雙手扒在對面樓頂的石臺上。
對面診所的樓頂本來就比典當鋪高出五十厘米,那名出租車司機雙手雖然扒住了對面的石臺,但由于經常久坐開車,身體協調性不是很好。
出租車司機的下巴與膝蓋被診所外墻磕爛了,扒在診所樓頂石臺肥手開始慢慢向下劃去,油膩的中年司機摔了下去。
杜秋生跑到樓頂石臺邊的時候,沒有抓住那名出租車司機,眼睜睜的看著樓下的尸群繼續進餐。
焦急的張文東父母開始對杜秋生說道,“我家文東怎么辦,他還在對面?”
杜秋生這時也沒有辦法,看著那邊的情況也是干著急。
黃九對張文東說,“除了你手上的工兵鏟,還有其他工具嗎?”
“背包里只剩下秋生哥給我的攀巖繩了,大概不少于五米,之前沒有仔細查看。”張文東回答道。
黃九讓張文東把攀巖繩給他,然后站起身子把繩索背到身上,回頭對張文東與高中教師吩咐著,“你們先頂一會,我先跳過去,一會你們兩個人抓住攀巖繩往對面跳我和杜秋生拉你們上去。”
黃九安排好逃離計劃,就快速從木門那里助跑,在典當鋪樓頂邊沿處躍起,黃九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在空中做出跑酷的動作。
當他的雙手扒在診所樓頂的石臺上時,雙腳在外墻一點,接著雙腿彎曲卸了剛剛的慣性,再用雙腿的爆發力向上一蹬,雙手同時發力進行引體向上,帶著身子翻上診所的樓頂。
黃九快速跑到杜秋生的身后,在他的背包里取出一把工兵鏟,用攀巖繩索的一端系在工兵鏟的鏟管中間,打了一個活扣拉緊,再快速扔向對面的典當鋪,工兵鏟落到了典當鋪的陽臺上,黃九開始大聲叫喊,“你們一起撤離,握好繩索助跑往我們這邊跳,記著快到診所外墻時,雙腳伸開蹬在外墻上要曲腿卸掉慣性,別讓身子撞到墻上。”
木門旁邊的高中教師用手扶一下眼鏡,對張文東說道,“你先走吧。我剛才推木門時,被活尸抓到了。恰巧聽到你與黃九的對話,也看見元二被活尸傷到的下場。走吧!別浪費時間了,晚了就走不了。”
張文東沒有猶豫對高中教師說了一句,“保重!”便朝診所對面大步跑去,在地上撿起黃九扔來的攀巖繩索,調整步伐繼續加速向前。
當張文東躍起的那一刻,典當鋪樓頂的木門已經被活尸擠破,尸群大量涌入,高中教師被一只活尸撕去了一條胳膊,慘叫頓時響起。
診所這邊,張文東的父母大聲對杜秋生說著,“快點救他啊!”
杜秋生無奈的對著張文東的父母說道,“沒救了,他被活尸傷到了,不死也會尸變,和元二叔的下場一樣。我們能做的就是快點撤離。”
被爬上來的張文東也對父母說道,“他剛才對我講,他被活尸抓到了,已經被感染了。他給我們爭取的時間,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走吧!”
張文東拉著父母往服裝店走去。
杜秋生帶領著大伙朝之前的服裝店跑去,那邊下樓離昂科奇最近,方便上車撤離。
那輛昂科奇SUV在丁字街口附近停著,杜秋生帶著大伙從服裝店下了樓,昂科奇剛好可以坐下五人。
杜秋生用車鑰匙點著火,昂科奇汽車發動了。
典當鋪那邊的活尸追了過來拍打著車頭,杜秋生在駕駛座位掛著倒擋,汽車加速倒退到四十。
杜秋生接著快速松油門踩離合,左手向右快速打死方向盤,昂科奇這時開始一百八十度掉頭。
杜秋生接著右手快速掛二檔,回正方向盤一腳油門松離合,快速逃離尸群的圍堵,昂科奇向北行駛一段距離便向東轉彎,駛入馬灣棚戶區的小路,加速朝馬灣河駛去。
尸群已經遠遠的甩開了,昂科奇朝東行駛著,馬灣河的東面就是杜秋生的臨時營地。
杜秋生看到尸群已經被甩開,杜秋生左手握著昂科奇的方向盤,右手開始撥打電話,他要通知王文勇在那邊接應,電話里得知金屬五金工具與材料也是剛運到河對面。
杜秋生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現在已經是夜里八點四十六分,昂科奇開著遠燈行駛在棚戶區的小路上。
杜秋生現在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馬灣棚戶區,心里不是滋味,剛才的救援行動多少也能看出面對死亡每個人表現的方方面面。
有人愿意犧牲,有人損人利己,有人相互幫扶,有人特立獨行.......這是災難的開端,以后惡劣的生產環境,失控的文明制度,會讓丑陋的人性會慢慢顯現出來。
杜秋生在思索以后營地接納新成,是否要考察一下人品,再按技能特長職業分配任務。
昂科奇SUV開的很快,沒多久就抵達馬灣河西岸,洪寺青與王文勇已經在這里等著他們的到來。杜秋生停下昂科奇SUV,讓大伙下車。
王文勇先帶著張文東的父母坐上充氣皮筏艇。洪寺青則帶著杜秋生、黃九、張文東三人坐上另一艘充氣皮筏艇,兩艘充氣皮筏艇緩緩朝馬灣河東岸駛去。
夜晚兩艘充氣皮劃艇在馬灣河面上蕩著水花,王文勇、洪寺青二人分別在各自的皮劃艇上劃著鋁制船槳。
頭燈上的白光在河面上四處亂掃,杜秋生開口問道,“九哥,你這身手這么好,當過兵?你奪鐵撬棍的動作干凈利落,不像社會青年毆斗的套路,應該是專業受訓過。街坊都說你是一個孤僻的怪人,有的人還傳你是在外犯事的大佬。”
黃九向洪寺青要了一根華子,開始吐著煙圈,望著馬灣河西岸緩緩說道,“我是一名外勤特工,十年前因內部情報失誤,導致誤傷自己人。死的那人在某部也和外勤小組有聯系,迫于壓力加上之前的功績,最后決定除去外勤小組的編制,更換一個新的身份,再安排到這個二線城市里,然后我就在北郊馬灣棚戶區開始了新的生活。”
杜秋生對黃九說道,“九哥愿不愿意做大伙的教官,以后營地的安全防御與指揮作戰都就由你負責。”
黃九叼著香煙朝杜秋生淡淡說了一句說,“以后再說了。”
兩艘皮劃艇很快到達馬灣河東面的臨時營地,蘇文靜與白娜微、何艷三人正在營地的篝火旁做著宵。
這次物資收集的很豐富,她們三人用魚頭湯做了雞蛋雞絲面給老人補身子,還有給幼兒園的小孩子做了營養湯,是玉米胡蘿卜土豆清燉排骨湯。
張文東用下午剛運回來的廚具做著燜飯,食材是超市里拿的土豆、臘腸、香菇、五花肉做成配菜,再倒入加水的米飯里,用飯店的大鍋做著燜飯,還有一些烤魚、烤香腸、烤豬排。
張文東在河東廚師學校學習的廚藝可不是吹得,這飯剛做好,大伙就圍上去搶著打飯,一人拎著一個大碗在張文東那邊轉悠。
今晚臨時營地特別熱鬧,有四十小朋友的加入,在營地里嬉戲歡鬧,讓死氣沉沉的營地變得無比歡樂。
杜秋生的父親杜建業抱著一個五歲的小男孩笑呵呵的喂著營養湯,玉米土豆胡蘿卜清燉排骨湯味道清談回甘帶著玉米的香氣。
小男孩小手還拿著湯里大塊排骨開心的吃著,笑著對杜秋生的父親杜建業說著,“謝謝杜爺爺,這湯真好喝,可以給我講故事嗎?”
杜建業先是一愣然后笑著對老伴李逸文說道,“老伴,你給孩子們講個故事吧。我大老粗不會講。”
杜建業旁邊坐著王文勇的父親王保國,笑著挖苦著道,“杜老哥,你平時最能調侃,怎么小孩子讓你講個故事你就謙虛了,這可不行!”
王保國的老伴劉文靜掐了一下他說道,“你個開汽車修的老板整天臭個臉,你會講故事,講來給我聽聽!”
洪寺青的母親馬英莉打著圓場說道,“王保國你和杜秋生他爹在馬灣棚戶區沒事見面就斗嘴,現在都跑到野外風餐露宿了,還是斗嘴!”
洪寺青的父親洪震東附和道,“就是杜建業一大老爺們怎么講故事,你講故事估計也夠嗆!你媳婦劉文靜是音樂老師以后可以教小孩子唱歌。講故事還在交給女人吧!”
洪震東也是剛吃完雞蛋雞絲面,在給傍邊幾個小孩子喂著營養湯。
張文東的父母由于剛從尸群里脫困,有點累沒有怎么說話,只是和其他老人一起吃完雞蛋雞絲面,在篝火邊抱著小孩子看他們說笑。
這邊小孩子也開始不安分了,也不吃什么營養湯了,一起鬧著讓杜秋生的父親講故事,一起咿咿呀呀的叫著,“杜爺爺給我們講故事......杜爺爺......杜爺爺......講故事”
杜秋生他們幾個人與張文東那邊的二十名廚師學校學員一起吃著燜飯與燒烤,這邊都是一些硬菜。
王文勇喝著山西汾酒吃著烤豬排,對大伙說著,“吃啊!大伙多吃點!這邊烤魚、烤香腸多著呢!”
洪寺青笑著對杜秋生說,“你看蘇文靜那邊,你爹被那群小孩子圍著,吵著要聽故事,嘿嘿.......”
杜秋生大口吃著燜飯,嘴里還咀嚼著川式臘腸,含糊的說著,“沒事!老人都會講故事!”
幼師柳舒晨剛想給杜秋生的父親杜建業解圍,杜建業喝一口熱水,清了清嗓子笑著對小朋友說著,“好!杜爺爺這就給你講故事!都坐好了,好好把飯吃完!”
四十個小鬼頭都坐在簡易的木頭塊上,安靜的吃著飯,一雙雙期盼的小眼睛望著杜建業。
趕鴨子上架的杜建業開口說道,“我給你們講草原狼的故事。在很久以前成吉思汗在天上赴宴,偷了神仙飲用的飲品,他回到草原用天上的飲品制作出了酸奶,后來還學會了做酥油、奶皮、酪蛋等,他把制作方法分享給草原上的牧民。很快草原上的牧民過的小日子比天上的神仙還快活。天上的神仙得知成吉思汗偷了宴會上的飲品,用它做出了比上天還美味的乳制品。天神動怒,他們嫉妒草原上的凡人怎么可以擁有上天的美食,就降下天狗懲罰牧民。后來成吉思汗帶領牧民進行反擊,草原上的天狗被成吉思汗的隊伍清理掉了,不過有一只天狗逃了出來,后來生下五只幼崽。這五只幼崽就是草原狼的祖先。”
一群小腦袋在下面四處接耳,然后亂叫著,“杜爺爺騙人!成吉思汗是大蒙古國皇帝,怎么可能自己做吃的.......杜爺爺那五只幼崽長大去了哪里......杜爺爺酸奶是神仙吃的嗎..........杜爺爺天狗是怎么死的........”
杜秋生看到黃九竟然會笑,他看向杜秋生的父親那邊,篝火、老人、一群天真的小孩子,多么美好的畫面。
由于營地帳篷緊張,今晚新來的成員基本上是圍在篝火旁,在平地鋪好防潮墊,然后鉆進在各自的羽絨睡袋里湊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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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青菜湯
四十個小朋友給營地帶來歡樂。營地加入二十名年輕的廚師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