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最近太清閑了。”一道嗓音落下,腳步聲由遠至近。
兩位經理見陸境南出現,心情稍稍放松,點頭招呼。
薄唇微扯,單嗣從桌上的紙巾盒抽出一張遞過去,調笑道:“吶,擦擦吧,這一鼻子的灰,你能受得了,我也看不下去。”
經理們:“……”這陸導臉上干干凈凈的,單少怎么胡說呀?
陸境南自是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垂眸落在還剩幾個蝦身的碗里,“不怕消化不良?”
“能吃到你陸大導演剝的蝦,鬧肚子我也認了。”單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朝兩位經理使了個眼神,他們便默默離開。
只剩兩人時,陸境南再逼近一步,“要打發時間去別處。”
“緊張什么?我看一眼,還能把她吃了不成?”單嗣摸摸下巴,眼里閃過一抹精光,“或者你擔心我這副好皮囊把她勾了去?”
“滾。”聞言,陸境南直接踹上一腳。
沒用多大力,只是用腳尖蹬了蹬他的小腿,可單嗣忽地夸張起來,故作委屈。
“好啊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這幾年為你忙前忙后,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家暴我……”
將他矯情的樣子收進眼里,陸境南拍了拍手上的雞皮疙瘩。
“我勸你好好說話。”
單嗣散漫道:“我剛近距離觀察了下,嗯……長得還行,身材就一般了,勉強算個中上吧,按理說,我們陸導見慣娛樂圈聲色,不該有如此品味啊。”
“既然來這兒,應該什么都清楚了。”
男人笑笑,“大概吧……這幾年你就是念著她?”
陸境南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云,景色美得跟動漫的場景樣。
“死心塌地的精髓,看樣子你學得不錯。”見他不語,單嗣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太無聊,我走了。”
“單嗣。”陸境南叫住他。
陸境南很少喊他名字,單嗣有點詫異的轉頭,“干嘛?”
“開車小心點。”
這不僅僅是詫異了,單嗣掛著一副‘你吃錯藥’的震驚表情慢慢消失。
從酒店出來,單嗣想起他最后那句關心的話都不敢開車,隨意招了輛出租車離開。
突如其來的關心,非奸即盜。
*
回到婚宴廳,薄西已經吃得差不多,正坐在原位玩手機。
桌前突然放下一份巧克力蛋糕,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微頓,薄西側頭看過去。
“飯后甜點,你喜歡的。”
薄西打量了他一小會,淡淡道:“還以為你被纏得脫不開身。”
“剛才那個女孩是我以前拍戲的群演,聊了幾句。”
重要的是,他讓女孩到一旁說話,只是因為他知道薄西,吃飯不喜歡別人打擾。
“沒必要解釋,我不太想聽。”
“嗯,是我想說而已。”
白皙的手指微微緊了緊,薄西聽見新娘子那邊在叫她拍照,她揮揮手,漾著淺笑準備過去。
“蛋糕不吃嗎?”
“哦,我已經沒這個習慣了,連甜點都很少吃。”薄西走出兩步又駐足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失憶了……還把我以前的愛好記得那么清楚。”
“是薄……”衍告訴我的。
剛說了個話頭就被她打斷,“一定是薄衍跟你說的吧,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現在喜歡跟個小老頭似的多嘴。”
“要是他多說多做了什么,我這當姐姐的,就在這兒跟你說一句,別多想。”
薄西用目光鎖住他,想看看男人的反應。
但他并沒有什么異樣,只是朝她揚了揚下巴,輕飄飄來了句,“今天新娘子最大,別讓她多等,去拍照吧。”
有什么光自眼底悄然暗去,薄西扔下四個字就朝那邊走。
“不用你說。”
陸境南坐下,看薄西重拾笑臉混在人群里,燈光亮得有些晃眼,可無論她在哪一處,他都能精準地捕捉到。
嘗了一口巧克力蛋糕,舌尖漫開一絲甜膩,陸境南輕輕說了句話。
“不吃是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