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
“...........”欲哭無淚的女人。
“..這.天色已晚,應..歸家了...”
良久,女人硬著頭皮開口。可此話一出慧塵與陳文昆又齊齊盯著她。姚囙心中更是戚戚然,這些時日她好似多了許多凡人的情緒,她得先理理頭緒去。
垂首不敢看二人,扯住陳文昆衣衫就走。陳文昆靈魂確定無疑,即便要還姻緣,那還給先遇上的他,應也是無錯的。
所以即便如芒在背,她仍故作不知強撐著不回頭,唯有愈加攥緊衣衫的手,稍稍泄露了她此時,心中并不如面上看上去平靜的事實。
瞟著甚是慌亂的女人,陳文昆長睫微顫心頭既怒又悶且甚慌,復雜不已。
阿囙與他在一處從來無太多情緒起伏,如今竟因為慧塵的出現,有了他以往期盼的變化。
望著負心女拉扯別的男人歸家,和尚心中甚怒眸中寒光閃爍,手中珠串伴隨點點紅光散落一地。
好的很,當著他的面竟還敢與人歸家!
姚囙二人一路沉默無言,歸家后陳文昆亦未再提起慧塵此人,一切好似如常。
今日,姚囙首次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總想起和尚那張臉,心中思緒萬千。輾轉至四更,咬了咬牙決定將慧塵拋去腦后,既陳文昆靈魂未錯,她便不想太多了!
如此才真正入眠……
自從姚囙傷勢痊愈后,陳文昆便搬去了客室將寢房讓給了她。而此時客室的陳文昆,亦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結縭之約…心中百般不安,他卻無勇氣問出口……
次日,姚囙足足至午時才醒轉,屋內已經大亮。心下頗為感慨,她原本就懶散拖沓的性子,現如今在凡間,竟連修煉的念頭都未曾起過。
如凡人那般,朝起求果腹,人定而安眠。如此安逸度日無怪乎獨眼灰狼,沉迷在凡間開鋪子,賺銀錢!也不知鋪子置于何處真是甚為惦念”!!!
“醒了”
閉眼翻了個身,就聽小郎君的嗓音在枕邊響起。側身就見他披著發穿著寢衣,正躺在自己身側。姚囙呆愣的看著他。
這是何時睡到她身邊的?
見她失神,陳文昆眸色閃了閃,勾起唇將她擁進懷中低喃
“你與我,完婚吧”。
女子回過神來時,已然是靠在結實寬厚的胸膛。不過昨晚已然想清楚,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嗯~”
倘若不是他提成婚。她都快忘了二人還未成婚!
她的眸色水潤,嗓音婉~轉、似嬌~似媚。
聽她這等嗓音,陳文昆立時身子發麻~呼吸一緊~。收緊了摟她的手臂,啞著嗓子似在踹息喃喃道:“勿言。”
二人尚未成婚,他不能傷她。
姚囙已懂了些許男女情事,遂未再言語。
半響后陳文昆溫聲開口:“我去與母親說會話,你再睡待會我喚你”。嗓音已是清明如常,起身放好帳子穿上外衣,翹唇踏出了門欄。
其實姚囙已醒瞌睡,又覺得起身不知做什么。便索性聽從他的話,閉眼再瞇會兒
陳母這廂很是躊躇~
今日兒郎入得她屋內,坐下便說要與那姚囙成婚。雖那女子早已稱她為母親,可卻始終不說她母家在何處、是何身份。什么都不知,這該如何成婚?
雖說現如今時局動蕩。那些個三媒六禮均已省去,可這與哪家做親家也是得知曉的!!
陳文昆見母親難得露出左右為難的模樣,也知是為難她了。原先父親在時從未叫母親勞心過絲毫,父親去后家中下人盡皆遣散,又無俗務勞累到她。
如今他只有生母在了,勞累她拖著病體操持實在不孝。但阿囙母家想來是無親友到場的,而他請生母出面為他們操持婚事,卻是如今他能給她的,唯一臉面了。
“母親勿問,孩兒需離家幾日,有何要置辦的,這兩日遣青衣出去置辦回來。母親在家中與我擇個吉日、良辰可好?”
打量著兒子那副期盼的模樣。陳母終是點頭且微笑著調侃:“你且去陪著心上人,用朝食罷。”
真是大咯。
一句心上人將陳文昆打趣的,面紅耳赤。垂首低笑隨即起身施禮回了自己屋。
心上人很快便是他,正經的枕邊婦人了。
此時,姚囙正用朝食~青衣俾給她收拾完床榻,抬頭見陳文昆回來了笑意盈盈道“主君回來了,且快些用朝食罷,我也該去端朝食給老太太,老太太該是腹餓了。”
笑著點頭陳文昆與青衣錯身而過,撩袍在女子身邊坐下了。聽青衣喊主君時,姚囙便已仰眸望著男人掀唇輕笑。朝食后卻聽陳文昆與她溫聲道:“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需離家幾日。方才已與母親提過成婚之事。待我歸家咱們就立刻成婚可好?”
今日已聽他提過兩回成婚,昨日即已決定將慧塵拋去腦后,便沒有猶豫再次點頭應下。見他滿眼歡喜,姚囙起身坐進了男人懷中,摟著他的脖頸啟唇:“我與你一道去!”
倒不是她貪玩,自覺既是還他姻緣,便應長伴身側不離左右才是。
看著緊摟他脖頸撒嬌的女人,陳文昆心頭歡喜口中細細哄著:“此次并非出游,我會快快歸家,你安心在家中待我可好?”
幾日功夫又有護衛守著,應是無大礙。
糾纏半日見他都不答應,姚囙便也不再為難他。送他出門后,就去與陳母打了招呼。想著去外頭瞧瞧如今凡間成婚該用何禮。
在柜架上的錢箱內,取了如今慣使的銀錢,五銖錢及白銀。出院后看天色尚早,如此她在外頭多逛逛亦是無妨。轉念間就拐進了一墻之隔的小巷內,見里頭無人。搖身一變,幻成矮個頭面黑的少年郎,又幻了身衣衫。隨后悠哉悠哉晃進了土柿子街…
“何事如此拉扯?“
人群中一面色蠟黃骨瘦如柴的男子,被后頭人擠的差些沒站穩。惱怒的轉頭,見是個瘦黑臉的矮個男子,正探頭探腦問他。愣了愣移開了些身子,帶著些同病相憐的神色嘆道:“還能是何事,魏太子又下令,要選在室女入內!正掰扯嘞!”
“掰扯什么?”
矮個頭黑臉男子,饒有興趣的接著問。
面色蠟黃的男子,瞅著前頭憤憤不平道:“這家人言他家女,早已成婚。現下不過是在母家,玩耍幾日回夫家罷了。廷尉咬定這是在欺上瞞下,要將這兩家下獄……呸!一群狗東西!”
看著滿臉憤怒的男子,黑臉男子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這大魏王室是真亂,親人之間混亂不堪不說。還時常令民間停嫁娶,就為了選在室女入內。尤其是現如今的太子,那可真是色中餓鬼般的人物,且尤好男色。
他曾揚言,天下之色皆是男勝女,天下之絕色皆在男身,女以生子,男為取樂。
而可管束他的魏王,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龜縮在長生殿內沉迷長生之術。如今朝政盡數握在太子以及專權的王后手中。現今外頭已是天災不斷民不聊生,東京城內也是個個面黃肌瘦,百姓提起魏氏,皆皺眉撇嘴厭惡異常。
黑臉矮個頭男子自然是姚囙幻化的。看著前頭與廷尉掰扯不清的人家,她掃視周圍見看熱鬧的勻為男子老翁,不光無女子連好看的男子都未曾瞧見一個!
她果真是個機靈桃,幻化成個黑臉男子,這絕是無事的!”
暗搓搓自夸一番,見前頭仍在哭哭泣泣的便退出了人群。逛了半響,見前頭有布莊便踏了進去,想著用乾坤袋中的那條蛇皮,為小郎君制件衣衫贈與他。
說是蛇皮其實算得上是蛟皮了,是下山前那條白蛟所贈,乃是他化蛟前最后一次褪下的皮。這些日子無事時將乾坤袋內整理了一番,可是掏出了不少好東西,可惜大多并不適合叫人瞧見,唯這蛇皮是水火不侵,寒暑不擾,制成衣衫贈人是最好不過的。
姚囙在布莊轉了好半會才有一老婦出來,開口便道:“小郎君,我家布莊今日起歇業,還望小郎君移步,往別家瞧瞧去。”
見她面色不虞,姚囙想她是家中有事,便也不糾纏點頭出去了。接下來她轉了一圈也未找著能制衣的布莊,且家家皆是面色灰暗。
難不成家家都有女子,被選入內城了?
她搖了搖頭不欲多思,打好酒還是早些歸家吧…
慢悠悠晃到出來的巷口,忽被絆著差些摔砸了手中的酒!待她站穩腳跟后定睛一看,這地上躺著個什么???
她這夜間都如白日的雙目,竟看不清地上躺的到底是人還是精怪……太黑了…仔細瞧著也不是黑,乃是此人被濃重的黑霧罩在里頭,導致她看不清里頭是不是人!!!
如此怪異?姚囙輕輕踢了踢地上的人…姑且稱之為人吧!猶疑道:“這位…額…人?你怎么了?”沒想到剛說完,地上這團黑霧里頭似伸出手來,迅速扯住了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