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小鬧了一會,安重陽就又覺得餓了,張羽惜表示附議,于是兩人就讓范姨做點飯菜,解決一下晚餐。
吃完晚飯散個步,兩人就回去睡覺了。
本來今天比較累想睡個素的,結果事不如愿,兩人抱著睡著睡著就有了反應,然后就是干柴烈火……
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
安重陽沒有叫醒張羽惜,自己下樓讓范姨做了三明治,簡單的吃了點,然后便出去了,并且吩咐范姨不用叫醒她,等她自然醒了就行,然后給她說一聲自己今天不回來,讓她回學校上課。
吩咐完之后,安重陽便打電話給戶神昌賴:“昌賴叔,起了嗎?”
“早就起了,現在老了睡眠不行,五點多就醒了。”對面傳來戶神昌賴的聲音,“怎么大清早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
“我想今兒跟在石市的公司高層見個面。”安重陽直奔主題,“然后過段時間去趟帝都,吃點好吃的,也讓那些高層一塊吃個飯,認識一下。畢竟也算是我手下的員工,不認識說不過去。”
“行啊!”戶神昌賴點點頭,表示贊同,“我覺得挺好,畢竟你現在可算是最大股東,確實應該見見。”
“那您今兒有空嗎?”安重陽問道,“幫我聯系聯系,然后一塊參加,算是當個介紹人、中間人。”
“我?”戶神昌賴愣了愣,然后有點猶豫,“可是我都已經算是退休人員了啊……”
“退休什么的都是小事。”安重陽笑道,“再說您也可以以股東或者前輩的身份通知,然后一起攢個飯局,就說新老板想見見他們,認識認識。”
“嗯……”戶神昌賴還是有點猶豫,這種事讓自己一個退休的人做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去吧去吧。”安重陽也是耍起小孩子脾氣,“您好歹也算是我叔,不能把自己侄子扔下不管吧?”
“好吧。”戶神昌賴勉強同意,“那你等我電話。”
“嗯嗯。”安重陽笑著說,“謝叔啦!”
說罷便掛了電話。
第一個試探局,成了。
安重陽揉了揉眉心,無處不在的試探,真是費心費力。
所以安重陽其實不愿意當一個管理者,更愿意當個軍師、智囊什么的,不需要直面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
可惜,命運將他推向了臺前。
這次應該多少能試探一些東西出來了。安重陽想道。
然后想起來吃飯的地方還沒有定,便打電話給白染霖,電話很快就接通。
“安總。”白染霖恭敬地說道,前段時間接到總公司那邊發來的郵件,已經知道大老板換了人,就是這位正在給自己打電話的年輕人,當時他也是懵了很久,然后連忙回憶自己在大老板跟前有沒有做錯什么事。
“給我定個位置。”安重陽吩咐道,沒什么拐彎抹角,“暫定十個人,如果人數多的話我會再打電話通知你。”
“好的安總。”白染霖恭敬地回應,“酒水什么的有需要提前準備的嗎?”
“開一瓶貴腐吧。”安重陽想了想,然后說道,“白酒什么的也準備一些,都是集團的人。”
“好的。”白染霖心里開始琢磨,集團的人?是總公司那邊的人嗎?
可惜他永遠想不到,這個集團,是他上面好幾級的集團。
。
戶神昌賴手機里面存著不少電話,但是真正有用的還真沒幾個。
現在安重陽讓他聯系在石市的集團高層,還真讓他犯了難。
安氏基金會不在自己職權范圍,誰駐扎在石市自己顯然是不清楚,排除;安氏金融集團和安氏基金會是同樣的道理,排除;剩下的安氏集團和安氏實業集團,只有安氏集團在這里有相對較高職務的,負責整個幽州業務,但是距離見安重陽這個大老板顯得有點遠,可是再高也沒有了。
至于安氏實業集團,走的是高精尖路線,在石市壓根沒什么高級別人員,只有幾個負責和幽州州府接觸的業務經理。
想了想,先給安氏集團的幽州總經理打了電話。
“戶神老板。”對面電話很快接通,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早上好啊!”
“老贏,干嘛呢?”戶神昌賴笑著說道。
“剛開完會。”被叫做老贏的中年男人說道,“回辦公室連水都沒喝一口,您老電話就過來了。”
“你現在可真忙。”戶神昌賴感慨道,“你這一忙顯得我更閑了,整的我怪不好意思。”
“那您就給新大老板說說好話,讓我多幾天假期。”老贏打趣道。
“那我可不敢。”戶神昌賴笑道,“你可以自己給他提嘛!”
“咱哪有那個資格見到大老板啊!”老贏苦笑道,“要不是您老在石市安頓,咱這小職員,連您老的面都見不到,更別說大老板了。”
“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戶神昌賴算是把話題引出來了,“大老板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想見見公司的高層。”
“嗯?”老贏一下子緊張起來,“大老板要見我們?”
“嗯。”戶神昌賴肯定道,“這不讓我通知你們,我就先給你打了電話。”
“什么時候?”老贏問道。
“還沒定,我得先確認都有誰在石市。”戶神昌賴說道,“估計中午。”
“行。”老贏連忙答應,“今天一天我就等著您老的電話通知了。”
“行。”戶神昌賴說道,“一會我再給你打電話。”
然后又依次給安氏實業集團的幾個業務經理也打了電話。
至于安氏基金會和安氏金融集團,戶神昌賴便沒有操心。
。
“只有安氏集團的幽州總經理和安氏實業集團的幾個業務經理?”安重陽皺了皺眉。
“可不。”戶神昌賴苦笑道,“幽州緊挨著帝都和沽門,地位比較尷尬,基金會的大周總部在魔都,安氏集團、安氏實業集團的大周總部都在帝都,安氏金融集團的大周總部在香島。幽州根本沒什么高管。”
“那怎么沒有通知基金會和金融集團的人?”安重陽不悅地問道。
“我跟這兩個集團的幽州分部壓根沒有交集,我也不清楚他們的管理人是誰。”戶神昌賴無奈的說道,“畢竟我來石市就是監督一下安氏集團和實業集團,在大方向上稍微把握一下,負責跟大周總部保持一定聯系,平時的管理都很少參與,更別說和基金會和金融集團方面的交流了。”
安重陽點點頭,也不管戶神昌賴能不能看見,無奈的說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到,為難昌賴叔了。我給李吉林打個電話吧,讓他聯系安氏基金會和安氏金融集團在這邊的人。”
說罷便掛了電話。
“到底是沒有聯系方式還是不想聯系?”安重陽冷笑一聲,“先給李吉林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撥出去好一會才接通。
“安總。”李吉林說道,“您找我?”
“問問你談判的情況怎么樣了。”安重陽說道。
“目前一切順利。”李吉林說道,“現在正在完善細節,雙方已經簽了備忘錄。”
“速度還挺快。”安重陽有點驚訝。
“沒辦法的事。”李吉林笑道,“畢竟都在魔都,我們對正宣還是很了解的,畢竟很早就有投資意愿,他們也是缺錢。”
“月底之前能結束?”安重陽問道。
“差不多。”李吉林沒敢把話說太滿,“很多小問題上意見分歧還是挺大的。”
“那就在那先耗著。”安重陽也不急了,“我朋友呢?”
“孔江傳先生已經回去了,李建哲先生在談判技巧和為人處世方面還是有些書生氣,但是在對企業的理解上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眼光。”李吉林想了想,將自己的一些看法說給安重陽。
“嗯。”安重陽沒發表什么意見,在自己的預料之內,“基金會在幽州這邊有什么高級負責人嗎?”
“嗯?”李吉林有點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才問道,“您要多高級?”
“最高負責人是誰,負責什么?”安重陽問道。
“最高負責人是幽州的業務經理,主要負責和幽州的一些富豪打交道,拓展基金會的業務。”李吉林說道。
“行,讓他給我打電話。”安重陽吩咐完又問道,“安氏金融集團的你認識嗎?”
“這個我不清楚。”李吉林苦笑道,“安氏金融集團和我們基金會不是一個層次,我們是負責賺錢,他們是負責整個金融行業。我們可跟人家比不了。”
“嗯?”安重陽皺了皺眉,沒太聽懂,“什么意思?”
“這么給您說吧。”李吉林想了一下,然后給安重陽舉了個例子,“您知道大周的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吧?”
“知道。”安重陽點點頭。
“安氏金融集團就相當于這個級別的巨無霸,他們參與設計制定了很多國家的金融行業規則,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財團之一。我個人估計最少在前三,第一也不是沒有可能。”李吉林說道。
“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不是官方嗎?”安重陽皺了皺眉。
“比喻比喻。”李吉林解釋道,“而且您可能不清楚,國外很多政策制定都是有行業巨頭參與和主導的。”
安重陽點點頭,然后問道:“那你有什么認識的人嗎?”
“我認識的人都是一些中層的干部。”李吉林無奈的說道,“基金會和金融集團的定位不太一樣,我們是主要對您一個人負責,金融集團是主要為了謀求政治地位、保護傘以及充足的現金流。”
“你們的定位是家族基金。”安重陽懂了。
“這么說也沒什么毛病。”李吉林想了想,但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們最開始的定位是為您一個人服務,沒有指定其他的受益人,您要是有作為家族基金的想法,建議您來總公司一趟,重新定一下相應的受益人和基金會的職能、發展方向。”
“行。”安重陽點點頭,不再跟他多聊什么,便掛了電話。
想了想,還是將電話打給了遠在印雅聯邦的孫洋。
電話出人意料的快速接通了。
“安少。”孫洋笑著說道。
“孫叔今天值夜班?”安重陽笑著問道。
“對。”孫洋笑著說,“要不然不就當誤了安少的大事了嗎?”
“哈哈哈。”安重陽笑了笑,然后說道,“我想要一下在大周的幾個最高負責人的電話。”
“安氏基金會在大周的幾個董事會成員還是基金會、安氏集團、安氏實業集團、安氏金融集團在大周的董事會成員?”孫洋問道。
“你那全都有?”安重陽疑惑的問道,“我剛才給李吉林和戶神昌賴打電話,他們都說只有自己負責那一塊的,其他的就沒有了。”
“因為安氏基金會是四個企業集團里面最特殊的一個。”孫洋解釋道,“基金會的存在除了為你賺取單獨收益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作為你聯絡安氏集團、安氏實業集團和安氏金融集團的橋梁。”
“橋梁?”安重陽有些疑惑地問。
“因為你懶嘛,所以你叔在創建安氏基金的時候就給了它一個很明確的定位:儲備人員庫。”孫洋笑著說道,就是有點落寞,“你現在想要的任何人才在基金會或者它的下屬子公司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安重陽一下子愣住。
好久手機都是安靜的。
“我要所有高層的聯系方式。”安重陽說道,“從總部到各個地區,每一個地區的最高負責人的聯系方式。”
“好。”孫洋同意了,“人有點多,發過去有點慢,應該得四五分鐘,你注意查收一下。”
“好。”安重陽說罷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安重陽便打量起周圍的風景。
不知不覺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此時看著周圍的風景有些眼熟。
“感覺像是州博物館?”安重陽嘟囔了一句。
往前又走了一會,安重陽發現還真是到了州博物館。
“孽緣之地。”安重陽無語的說道。
然后想著反正來也是來了,便往自己以前參加文化課集訓地方的補習班走去。
等到了樓下,先打量了一會,沒有直接進去,發現門口的很多東西都已經換了樣子——例如自己上課的補習班的廣告和牌子就沒有了。
安重陽嘀咕了一句:“不會是搬走了吧?”
步行上了四樓,嘿,還真是搬走了,現在這一層成了一個舞蹈培訓的地方。
想著反正來也是來了,安重陽就進了屋子。
一進去,便立刻有人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找誰?”
是個身材不錯的小美女。安重陽心里想道,嘴上也不忘了回復:“以前在這上課了,今天順便路過想看看老師,這個地兒是什么時候換成舞蹈班的?”
“哦哦。”小美女恍然大悟,“我們這里也是剛開始營業不到半年,我們老板就是這原來的學生,然后在看老師的時候聽說要搬走,就順手把這租下來了。”
“你們老板也是這的學生啊!”這倒是讓安重陽對這的好感提升了不少,“那不知道你們這有什么適合男孩子練的舞蹈嗎?我記得好像瑜伽挺適合的?”
“就你的懶散程度,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一個讓安重陽覺得很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老板。”小美女趕緊起身。
門口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胡悅希。
“我在你的印象里就這么不堪嗎?”安重陽苦笑著站起身,“沒想到你竟然在這開了個舞蹈訓練館。”
“就當是一個留戀的地方唄。”胡悅希不悅地說道,“誰告訴你我在這的?”
“我是想來這里看看老師的。”安重陽解釋道。
“你會回來看老師?”胡悅希冷笑一聲,“誰不知道我安大少爺是個出了名的自負狂和白眼狼。我寧愿相信狗都不相信你。”
安重陽沉默,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了,老孫他們已經搬走了,你可以滾了,我這里不歡迎你。”胡悅希說道。
安重陽沒有離開。
“怎么,現在又染上新的毛病了?喜歡被人罵是嗎?還是說你成了一個受?”胡悅希嘲諷地更厲害了。
“當初是我不對。”安重陽終于把壓在心里三四年的話說了出來,“沒有跟你商量就跑去帝都上學,也沒想到我會那么快的變心。”
“對不起。”安重陽終于時隔多年說出了這三個字。
“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要法律干什么?”胡悅希扭頭出了門,“小袁,送客!”
“抱歉。”安重陽看著胡悅希走遠,沒有跟上去,對陪著的這個小姑娘勉強一笑,然后便自己離開了這個地方。
下了樓,安重陽看了一眼樓上,他知道胡悅希一定躲在哪個地方看著他。
“別看了。”逗逗忽然在安重陽腦海里說道,“別對自己太自信,沒有人看著你。”
安重陽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相信她,也了解她,這個時候她一定躲在哪里看著我。”
“那又怎么樣呢?”逗逗反問道。
安重陽愣了愣,沒再說話。
但是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