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正宣投資(十四)
“你現在的能力來說,這樣大規模抹殺一個人的存在,多久能用一次?”
“一個月左右。”逗逗想了想、算了算,這才說了一個大概值。
“太久了。”安重陽遺憾地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解決那些人啊!”
“沒辦法。”逗逗嘆了口氣,“我的力量現在還很弱,而且這玩意涉及的原理很復雜,對那些名人、偉人什么的更麻煩,這個小姑娘還好,性格孤僻,沒什么太多的交際圈。要不然還真的不好抹除存在的痕跡。”
“話說你這個能力是真的變態。”安重陽忍不住感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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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楊路平果然依約帶著自己女朋友早早地就過來看安重陽,當然,沒有忘記帶兩個人的早飯。
至于李建哲和姚炎昕兩個人,自然還在被窩里面睡大覺。
正吃著飯,安重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瞄了一眼,趕緊拿起來就接了。
“喂,二姑夫。”安重陽一邊說還一邊喝了一口粥,滋溜一聲。
“你就不能跟人說話的時候別干別的?能不能尊重一下你親愛的姑父?”對面的男人聲音頗感無奈,但是顯然沒有指望安重陽能聽自己的話,在安重陽含糊不清“嗯嗯”的敷衍中,自己正好借坡下,“剛吃飯的時候聽說你昨天犯病了?怎么不給家里打電話?”
“害,都已經習慣了,費那個事干嘛。”安重陽肯定是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的,只好是順著昨天的謊往下說,“我一會吃完飯就過去找婷姐和二姑,看看能不能順便看看你。”
“你看別人都是直接去看,怎么到我這就是順便了?你二姑夫就在你心里這么不重要?”
“重要重要。”安重陽糊弄著說,“但是你一個大節令使大人那么日理萬機,能不能碰到您老都兩說呢!”
“你還真別說,我今天一天都沒事,就等著你過來吃飯了。”身為三品大員節令使一職的男人就這么樂樂呵呵的跟安重陽隨意嘮著嗑,“你看你現在在哪,我一會讓人接你去。”
“你今天一天沒事?”安重陽一聽之后嚇得飯也不吃了,趕緊又重新確認了一遍。
“對呀,咋了?瞧把你嚇得。”
“二姑夫對不起,我錯了。”安重陽立馬正襟危坐,趕緊道歉,“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幫我跟婷姐和二姑問個好,告辭,再見。”
說完之后直接按了掛機鍵。
“咋了?”楊路平一邊吃著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
安重陽無奈苦笑道:“一個家里面無比能嘮叨的現實版唐三藏大法師。”
還不等楊路平再問什么,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安重陽一看還是二姑夫的,壓根就不搭理,直接等到電話自己掛了為止。
“你怎么不接?”楊路平笑著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最怕他沒事的時候跟他在一塊。”安重陽苦笑、苦笑還是苦笑。
安重陽二姑夫,絕對可以算得上安重陽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害怕的人,倒不是因為官位大,而是因為他太能叨叨了,最主要的是,無論什么事情,自己都說不過他,人情世故、學識淵博、專業精深,自己至今都想不明白,他都做到了堂堂一方大員,一州之長,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怎么還懂這么多東西?而且聽婷姐說,自己這個二姑夫還每天都會看最少一個小時的書。
沒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換了個號碼,是二姑的。安重陽無奈,哪怕知道對面是二姑夫,他也不得不接。
剛接通,就聽見對面叨叨起來:“你小子都二十多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而且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姑夫,你能不能對你的長輩尊重點……”
安重陽沒說話,“啪”一下,又掛了電話。
然后用微信給二姑發了個微信語音:“二姑,你快管管二姑夫,我受不了了,他太能叨叨了!我都聽的腦殼疼,我現在是病號,能不能放過我?”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打了回來,這一次說話的是自己二姑,安敏。
“我把你二姑夫整走了,讓他刷碗去了,別擔心。”二姑夫笑著對安重陽說,“你真的不用我們去看?”
“二姑你還不了解我?要是真的難受我肯定早就跟你們說了。守著金山銀山的,我還不得讓你們請我吃幾頓好的?”安重陽吊兒郎當的說。
“德性。”安敏笑著說道,“你一會趕緊過來吧,聽婷婷剛才說你要和她一會去媗媗家,然后在那吃午飯是嗎?”
“對。”安重陽點頭說道。
“那你那個商業談判的事兒又是什么?”安敏接著問。
“嗯?”安重陽疑惑的問,“婷姐沒告訴你?”
“她昨天光顧著她小男朋友了,早把這個事情給忘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要不是我從你媽媽那聽說,我現在都不知道呢!”說罷還在電話另一頭瞥了一眼自己這個早早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
梁瑤婷專心吃飯,壓根不管自己老媽說什么。
“大概情況是這樣的,三叔的事情你知道吧?”安重陽說道。
對面沉默了一下,自己親弟弟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知道,你繼續說。”安敏說道。
“他把他的遺產轉交給了我,是一家很大的企業,叫安氏基金會。我現在就是以安氏基金會所有人的身份和正宣集團進行股權收購談判。大概就是這樣。”安重陽說道。
“那你有什么需要你姑父幫忙的嘛?有的話給他說。”安敏問道。
“現在還沒,二姑你就放心吧,有那些專業人才盯著,出不了岔子。”安重陽大大咧咧的說。
“我就是擔心這個。”安敏嘆了口氣,“我怕你被自己團隊的人給坑了還不知道。”
“二姑你放寬心。”安重陽哭笑不得的說道,“三叔當年能沒料到這種情況嘛?他基金會是有兩個獨立的小組,交叉審核,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行。有事給你姑父或者給我打電話。”安敏說道。
“沒問題。”安重陽點頭答應下來。
然后安敏又確定了一下安重陽到來的大概時間,兩人便掛了電話。
“路哥,給李建哲他們打電話,叫他們起床。”安重陽說道,“一會等他們來了咱們一塊出發去我二姑夫那,然后我去找我媗姐,你們自己安排中午的活動。”
“行。”楊路平點點頭,然后便拿出手機給李建哲打電話。
安重陽從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在觀察楊路平的這個女朋友,她的表現太淡定了,剛才就連聽到節令使這樣的恐怖官職都是淡定如常——如果不是逗逗告訴了安重陽這個女人心里想什么的話,可能就被騙過去了。
“這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啊!”安重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看來一會不能帶著她去了。”
結果還不等安重陽這想出來一個什么好主意,就聽楊路平自己開了口:“桐桐,一會你先自己玩,我們等會見完陽哥姑姑姑父就去找你。”
李洛桐點了點頭,沒有什么異樣,然后等安重陽也吃完飯后就開始收拾所有人的碗筷,一副賢內助的模樣。
安重陽也是連連道謝,還忍不住夸了一句:“嫂子在路哥這真是屈才,給他干這種活,就應該你去跟大佬斗智斗勇,讓他在家呆著帶娃。”
李洛桐微微一笑,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
安重陽心里的警惕直線上升。
等大體都收拾好了,看了看沒什么需要自己整理的了,李洛桐便跟楊路平三個人都打了一聲招呼,便直接離開了。
“你剛才那么說她干嘛?”楊路平不滿地說道。
“你沒注意仔細觀察她的反應嗎?”安重陽沒有直接說出來自己的觀察和逗逗讀心術給自己說的李洛桐的心里話。
“嗯?”楊路平楞了一下,回憶了一遍自己女朋友剛才的所作所為,好像沒什么不正常的啊!和平時表現一樣。
“想想她聽到我對我姑父的稱呼的時候,再想想你最開始知道我姑父身份的時候。”安重陽提醒道。
這么一說楊路平也頓時反應了過來:對啊,她的表現是不是太淡定了?
安重陽見他明白過來,就繼續說道:“雖然我姑父身份不如國府府主、大周共主這樣的職位顯赫,但是做為大周共主在一州的代言人、真正意義上的一州總領袖,你不覺得一個正常人聽到這樣的人物就在自己身邊,完全沒有激動,不正常嗎?除非你天天見。”
楊路平點了點頭,別說一州的領袖,就是見一下縣城的縣令和持節使,不是走仕途的,基本上很難——最起碼對老百姓是難。
這一下子楊路平是無話可說。
“那你懷疑她什么?”楊路平又問道。
“目的、居心。”安重陽盯著楊路平,然后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到底是愛你,還是從什么地方聽到了什么消息,然后開始有目的的接近你。比如,從輔導員那里知道是我讓一個學校領導打的招呼,而找學校領導的是幽州衛生廳的廳長,我的那個大伯。”
“你是說她知道了你那個大伯給學校領導打招呼,然后覺得我是有背景的人,就接近我,然后試圖得到一些什么?”楊路平喃喃地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安重陽毫不留情的說出了這個可怕的現實,“有時候女人比男人還要現實,還要心機深沉、可怕。”
“安重陽!”孔江傳忽然抬高了一些嗓音說道。
安重陽看了他一眼,沒有在說什么打擊人的話。
楊路平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但是沒有多說什么,默默地接過孔江傳遞來的礦泉水。
“你說的可能就是事實真相吧。”楊路平苦笑,“當初她接近我,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在辯論賽上的精彩發言吸引了她,讓她覺得我在那個舞臺上表現的相當驚艷。”
“也許是。”安重陽點點頭,“但是今天這一關,在我這里,她沒有過,在這個年齡有著超過年齡的深沉,我不喜歡。如果你們真的有一天會結婚,我不會祝福你。但是她的路如果有需要,你給我說,我會幫你鋪。”
“代價是我需要付出等量的回報,對嗎?”楊路平苦笑著說道。
安重陽沉默了,他沒能說出口那個沉重的回答,扭頭看向窗外。
楊路平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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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距離談話結束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后,李建哲和姚炎昕兩人也從賓館趕了過來。
安重陽讓醫院派了兩輛車送自己,安重陽和孔江傳一輛,李建哲、姚炎昕和楊路平一輛。
上車后安重陽讓逗逗用能力屏蔽了前面開車司機的感知,這才對孔江傳說道:“想說什么?憋了那么久,現在就咱們倆了,說吧。”
“你插手別人的感情干什么?”孔江傳質問道。
在感情上孔江傳算是安重陽所有的朋友里面最坎坷的,喜歡的女孩都有喜歡的人,到現在二十多年,還是孑然一身。
“如果沒有那個計劃,我是不會插手別人的感情的。”安重陽淡淡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女人吹枕頭風很厲害嗎?你以為當年外戚這樣的勢力是怎么在朝堂那么有影響力的?你以為為什么很多人會走夫人路線?”
孔江傳啞口無言,過了一會才又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人家才剛走你就這么在背后說別人壞話吧?”
“你別忘了我在這個計劃里面的身份。”安重陽看了一眼孔江傳,“我是計劃的領袖,我會排除一切可能影響我們計劃的人和事。既然楊路平是計劃核心人物之一,那么他就必須履行職責和承擔責任。不然你以為為真的只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就要拼盡全力的去幫忙嗎?就算會幫,也是在他求我的時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求回報。”
“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計劃,值得嗎?”孔江傳澀聲問道,“而且,真的說起來,你才是現在這個社會體制的受益人吧?”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我也給過你答案。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問?”安重陽疑惑地看著這個曾經多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的發小、哥們、死黨,以及……這個計劃的全程參與者和設計者。
“因為我到現在都沒有想到,當初的那個玩笑話,會讓你真的堅持這么多年。”
“你還不了解我?”安重陽笑了笑,“別的也許不擅長,但是在鉆牛角尖和認死理上,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人能超過我。”
孔江傳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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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開到那片占地廣袤的地方時,一路暢通無阻的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您好。”一個身穿軍裝的持槍軍人走到安重陽坐著的座位車窗旁,“請出示您的證件。”
“我是來找我姑父越州節令使梁帆平和我伯伯財政部長蕭長山的。”安重陽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好的,我這就去給您查詢。”士兵行了個軍禮,便拿著安重陽的身份證去機器那里驗證信息。
沒兩分鐘,士兵便拿著身份證返回,再次行了一個軍禮,然后說道:“您的驗證通過了,請您車里的另外兩人出示身份證。”
安重陽便示意司機和孔江傳出示身份證。
遞身份證的時候安重陽指了指后面的車說道:“一塊的,你現在也去拿了身份證一起驗證了吧。”
士兵再次行了個軍禮,然后走向李建哲他們的那輛車。
等所有的身份證都驗證完畢,安重陽一行終于算是進了這個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傳說的“中央避暑地”。
進去之后環境確實不錯,建筑稀疏,都是一棟棟的小別墅。安重陽不是第一次來這里,隨意的瞄了一眼環境,便給司機說了路線,開始進行最后一會的閉目養神。
以安重陽的估計,今天除了見自己的兩家自家人,肯定還有其他的人會找自己——安氏基金會可是很多人眼里的肥肉。
車子最后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早已經接到門衛通知的梁帆平帶著安敏和梁瑤婷出來迎接,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兩三家安重陽不認識的陌生人。
雖然安重陽不認識,但是這不妨礙在梁帆平的介紹下和對方握手。安重陽沒有記住,但是知道了這兩家的身份——越州州長和榕城郡長。
好家伙,都是大官!安重陽忍不住心中感慨。雖然有自己的姑父和大伯做表率,但是關系畢竟近,沒什么感覺,今天算是真正的第一次接觸一個地方的真正領導,還是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官威”的。
只是在自己節令使姑父面前顯得不那么氣場強大就是了。
等進了屋里,隨便聊了幾句后幾家便散了,只剩安重陽幾個人和梁帆平一家。
在梁帆平的建議下一行人上了三樓,也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一上樓,梁帆平就趁著沒有外人拍了安重陽頭一下,然后說道:“你就這么不喜歡聽姑父說話?還掛我電話、打了也不接,知道多少人想聽我還不愿意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