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羅成【一更】
幾滴綿綿的細雨從天空墜落人間,繼而,沒多久就下起了瓢潑的大雨。
雨夜的驟臨沖刷了白天的暑氣,也沖刷了道路的泥濘與犯罪的足跡。
“呼——這雨來的也太及時了。”保安室內,方小貴長呼了一口氣,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說道。
保安室沒有空調,只有一臺破舊的老爺風扇,“嘎啦嘎啦”吹動,這天一熱,風扇沒轉多久,風扇里面的小型單相電機就會發燙,就連吹出來的風都是熱乎的。
這好不容易天下起了雨,空氣不用那么悶熱,今晚能安安穩穩睡個踏實覺,方小貴自然滿心的歡喜。
保安室內除了方小貴還坐著一個人。
“嗯,是啊!白天熱的要死,這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我睡的那屋沒空調,半夜都會被熱醒。”
方小貴是深有體會:“誰說不是呢!第二天一覺醒來,整個床單都是濕的,我每隔一天都得洗一次,太特么煩了。”
坐著的那人打趣道:“那你就沒想著攢點錢,過幾年娶個婆娘回家,幫你洗床單?哈哈哈哈哈哈。”
方小貴聽了嘆了口氣,惆悵了起來:
“害,那哪能啊!現在結婚多金貴,先不說這結婚需要的三聘六禮和三金首飾,還有房子,車子。
哪怕真的有一天讓我遇見那種啥也不貪圖我的女人好了。
我可聽別人講了,這孩子剛出生打幾針疫苗都得花8000大洋,更別說以后喂養孩子的尿不濕奶粉每個月都要3000大洋,我月薪也才4000塊,一個人的吃喝拉撒三下五除二兜里便剩不下幾毛,哪里支撐的起一個家庭的開支。
你沒聽外頭的人都在說,‘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能誤人家’,結婚?我現在是想都不敢想。”
坐在凳子上的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歪斜腦袋,用他那聲尖銳而又猥瑣的聲音繼續說道:“喲呵,整的還挺文藝,看不出來,你這還挺有文化水平,怎么就淪落到當保安了?”
“別提了,這不是家里沒錢給我上學。”方小貴這一生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完成學業,“你家里是來書信了嗎?成哥。”
坐在椅子上的人叫羅成,方小貴見他手里拿捏著一張信封一樣的信件,好奇地問了問。
羅成收起了手中地信,道:“沒,沒什么。”像是在有意隱藏什么不可告人的信息
方小貴輕佻眉毛,深情款款說道:“以前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次只能聊一個。現在不同了,科技發達,信息秒回,一次能聊十多個。
這年頭還在用書信聯系的人實屬罕見,莫不是哪個山溝溝里面的老情人給你寫的情書?還不給我看了?”
聽聞,羅成起身就要離去。
方小貴:“你看,被我說中了不是,這還急眼要離開了。”
“你少胡謅,我出去巡邏了,你給我好好待著。”羅成拿出放在保安室柜子中的一把黑色長傘和手電筒,撐開傘,走入雨幕中,揚長而去。
方小貴目視著那個后腦勺長著半只巴掌大小癩子的背影漸行漸遠。
龍央原著的保安有個硬性規定,值夜班的人都要在晚上的時候去各個樓層巡邏排查。
時間上沒有規定具體是幾點,反正一晚上兩人值班每人3次,一次一小時,直到第二天4點之前巡邏完即可。
而今天剛好輪到了羅成值夜班。
羅成走在去二號樓的路上,他從兜里掏出了剛才藏起來不給方小貴看的信封。
他手中的信是一封匿名信,沒有署名,只有一段話:“你都殺了三個人了,咱們聊聊吧!晚上凌晨12點后,一個人來到二號樓的地下車庫,我在那里等你。”
很簡潔明了的一段話語。
又看了一眼信上的字,羅成嘆氣道:“今年還真是流年不利,做什么事都不順心意。”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紕漏,明明自己做事嚴謹,沒留下任何尾巴,為何這會又有人發現他殺了人。
關鍵是,這人還傻到想和自己談判,可笑,他可是連續殺了三人的殺人魔。
“估計是個見錢開的家伙,想從我這撈點好處。”羅成笑了笑。
他坐在保安室調出監控看過,送信的人是個穿黑衣的男子,但是那個人的臉上帶著口罩和帽子,看不出是誰,從體型上看去應該是個胖子,屬于虛胖的類型。
對于這種貨色,他有著足夠的信心能夠制服對方。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56分,距離信上約好的時間只剩下4分鐘。
沒過多久,羅成便來到了地下車庫。
可剛走進地下車庫,他便覺得今晚的車庫與往常的有些不同。
可能是外面正在下雨的原故,氣溫驟降,今晚的地下車庫格外的冷,寒氣逼人。
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二點整。
這個點的地下室幾乎沒人,寂靜之中,所有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呼嘯的狂風順著車輛進出口灌入地下,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就好像是女人的哭聲。水汽吸附在地下層的天花板凝露成珠滴落在了地上,水管里面似乎是有老鼠在攀爬,吱吱作響。
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多人都會覺得不安,大多數都是因環境的因素開始自我暗示,自己嚇唬自己。
“我來了,出來吧!”羅成膽子有點大,試探性的提高嗓音,對著周圍喊道。
瞬間地下停車場的寧靜被打破,他那尖銳的聲線在整個地下車庫回蕩,久久散去。
他緩慢地踱著步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是否有人躲在角落,目光沒有片刻的休息。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就看你躲在那邊角落。”實際上,他壓根就沒看到人。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羅成感覺車庫的溫度似乎又下了幾分,就好像身體放了幾塊冰,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出來,有本事給我出來,是個男人就給老子出來。”羅成明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倒不如說他開始恐慌起來。
他在這待得越久就越發的感覺周圍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身邊徘徊,耳邊隱隱有氣流在吹動。
“羅成...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