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么樣？這些是我爺爺的私人收藏。”
朱怡看鐵子看完了，她也和一個美術館的負責人打了招呼。這會兒出來，正遇到無所事事的鐵子。
“不太懂。”鐵子如實回答，對美術確實沒什么相關的素養。
“不過挺好看的。”
朱怡挑了挑眉，笑道：“我不信，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通過我的了解，從攝影來說你的審美應該是不錯的。”
鐵子大囧，他是修真者不錯，可是確實沒有接受過有關的系統知識，說不出美術的內涵之類的。
“你要是問我對作品的感官怎么樣，我會有自己的喜好。但是每個作品都有作者自己的原意，也有創作過程中的變化和藝術加工。所以準確的把握作品意韻挺難的，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法不是嗎？”
鐵子說著，迎上朱怡認同的目光，忍不住笑笑。
指著一幅風格明顯的畫，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從我自己的見解來看……”
鐵子雖然沒有經過系統美術素養，但也按照自己的境界觀解讀作品。
“見笑了，只是個人的理解。”
作為修者，鐵子很實誠。
朱怡看著那幅畫，不動聲色的聽了見解，內心無比的震撼。
因為那正是自己的作品，《都市余暉》。
鐵子的點評不僅指出了自己作畫時的原意，還找到了蘊涵在她思想中欲語還休的情緒和美感。
正所謂知己難求，此時朱怡內心深深的感受到被認同的幸福快樂。
尤其鐵子精準的描述了美感，以及美感之后自己追求而不得的意境！
是的，朱怡創作的原意中還有一種追求意境美的情緒！但是她沒能準確的表達，僅僅是一個雛形。
朱怡一時楞住了，看著自己畫作沉入了畫境之中，找到了許多新的想法。
鐵子正待回復呢，卻發現朱怡在發呆，心里有一絲絲的忐忑。
“哈哈，說得不錯，不過這幅作品雖然有亮點，但是也不過是窺見畫境的一角，值不得如此稱贊。”
一個微胖、圓臉，頭發白夾黃的老頭打開半掩的房間門，一身棉衣簡褂衣服凸顯不俗的氣質。
手里拿著一個楠木煙斗，眼睛笑得迷成縫。
說是不值得稱贊，但欣慰的表情卻看得出來。
鐵子瞬間從表情猜出，這人應該就是朱怡的爺爺，于是問候道。
“大爺好！”
一聲“大爺”平平無奇，但此時卻讓老頭聽得渾身舒暢。
眼前的這個小娃不僅把大部分屬于他孫女的藝術加工找到了，甚至還敏銳的捕捉了作品里那似是叢林小鹿一般一閃而逝的靈氣！
“小友好，我姓張。”大爺笑著回答，還遞過手行握手禮。
年輕人有這份眼觀不容易，這是天賦！
鐵子不敢托大，對長輩尊敬的態度一定是不能少的，榮幸的握手。
“我叫李靈啟，張大爺好。”
這人可是這座美術館的擁有者，想來在藝術界也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了。
看見鐵子的態度，老張忍不住笑了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這稱呼倒是有趣，叫我老張就行了。”
“好吧，老張你好。”
鐵子改稱呼的速度，倒是讓老張有些撓頭。
朱怡這會兒也不看畫了，和爺爺打招呼。
“爺爺，這是我朋友。”
“你這朋友不錯，從哪兒找來的，同學？”
鐵子看老張的表情就是誤會了什么，不過也沒急著開口。
“不是同學，他是我的網友，今天早上才從印江省到長洲的。”
朱怡倒是耿直，這說出去了合適嗎？老人家能接受嗎？
“網……網戀奔現？”
老張呼吸一窒，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浮躁的嗎？
“不是。爺爺，您想哪兒去了？就是普通朋友，之前我畫的鄉村系列就是他給的素材。”
朱怡扶額，爺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時髦。經經…經歷過？
鐵子想象著老張一把年紀，拿著手機和對面的妹子聊人生的畫面，頓時眼神怪怪的。
“咳咳”老張裝作嚴肅的樣子，心里無語，現在的年輕人腦洞不小！
“哦，繪畫采風還是要自己去體驗，不然沒有靈魂。”
朱怡聽了，也沒糾結，點點頭應道。
“知道了，我也去過郊區感受過，也不是全憑照片畫的。再說，鐵子的攝影水平還是很好的，是我要的感覺。”
老張也點點頭，只說攝影和繪畫還是有不同。然后繼續拉著鐵子看畫去了。
朱怡看了看，爺爺帶他去看他自己的作品去了，心里對鐵子的欣賞水平滿是期待。
鐵子自然樂意，欣賞美術，最好有同道之人。
有了同道之人，趣味百倍。
“小友，這幅畫怎么樣？”
老張不動聲色指著一張風格介于寫實畫和飄逸風格的畫，問道。
雖然鐵子一下子點評出了孫女的畫作，但是這會兒老張給出的卻是不同于之前朱怡作品的核彈級別作品。
鐵子仔細的端詳著作品，老張和朱怡二人也沒打擾，只是互相看了看，眼底藏著笑意，意味不明。
鐵子大概看了40秒左右，沒看出什么來。
作品上面的產生的靈氣倒是不少，至少比朱怡的作品中要多許多。
但是意境吧，不好找，匠氣也比較重。屬于老畫手了，但是境界來說，朱怡的作品屬于初窺門徑，那么這幅就是登堂入室。
鐵子再看題字，老張的！
“怎么樣？”
老張看鐵子看出些東西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挺好的，不錯，大師作。”
鐵子看老張急迫想知道答案的樣子，就回道。
“然后呢？”
老張繼續問道。
“就這樣啊。”鐵子不想糾結這幅畫，于是繼續往下一幅畫走去。
“哎，你不說說之前的那幅畫嗎？”
老張追了過去，連展廳里的員工問候都急忙應付著，就是想讓鐵子點評一下。
畢竟美術這種東西，多憑感覺，鐵子卻能夠一眼精確點評出朱怡的畫境，實在是讓老張感覺心癢。
“等我再看看其他的畫唄。”
比起老張，鐵子要淡定多了。因為他發現一個問題，現在正準備驗證呢。
老張看鐵子淡定的樣子，自然也不急了，隨著鐵子連看了幾幅畫。
“這位姐姐好，這幅畫，是不是館里最高價的？”鐵子指著一副引動靈氣最高的畫，問旁邊除塵的一個穿著藍灰色防塵衣的女員工。
女員工看了一眼，繼續忙自己的，說道：“并不是。”
鐵子得到回答，于是繼續看，略過那些古畫，又找了一幅油彩。
“那這幅呢？”
女員工笑了笑，鵝蛋臉還挺好看的，年歲26、7，氣質文雅。
向旁邊的老張問好，看見鐵子，頓覺眼前一亮，對這個帥氣的年輕小伙好感先增三分。
“對，這幅畫拍賣價60萬，除了三幅古畫外屬于最高價了。是著名的青年畫家龍生的作品。”
原本都不太搭理人，這會兒就連聲音也好聽了，故意的吧？
鐵子或許是從繪畫中感受到了強烈的美感，這會兒看見人也覺得賞心悅目，絕對不是因為饞什么的！
鐵子多看了幾眼漂亮姐姐，回頭看畫作，才發現許多作品并不是靈性越強就越好的。
一方面是因為審美和社會主流價值息息相關，一方面是因為靈性不代表全部。
就像張老爺子的作品，靈氣和匠技結合，愈結了中正大氣，又獨具一格。屬于真正的大師作品。
而就鐵子自己的角度來說，他喜歡的是靈性十足的作品，這樣他才能吸收到靈氣、感悟境界。
“怎么樣？”
老張聽完鐵子評論了幾幅畫，越發的覺得這個年輕人還是有眼光。
這會兒看見鐵子又回到自己的作品那兒駐足，忍不住就問了出口。
今天感覺大師風范都被這小子破了幾回了！但又忍不住心癢難耐，畢竟鐵子的點評在許多地方和他不謀而合，甚至獨有特色！
這藝術，就怕沒人欣賞，最愛欣賞水平高的人了！
不然都像梵高之類的，曲高和寡，活得不如意啊！
能遇到欣賞自己作品、懂藝術的人，不容易啊！
當然，鐵子覺得這畫比起梵高、達芬奇之流，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太中正，太穩了！反而不好。
老張和朱怡這副認同的架勢，讓鐵子無語。我都不懂美術的好吧！
“先說好了，我真的不懂美術。”
鐵子坦誠的說道，朱怡一臉認同，不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反而老張一臉懂你的架勢。謙虛？
不存在的！鐵子是真的不懂哎！
高中畢業以后就一直在老家修仙，能懂什么美術？
解釋不了，鐵子也就沒和老張解釋了，倒是對朱怡挺滿意的，懂我！
既然非要鐵子說，那就說兩句吧。鐵子也很無奈，他的職業是修仙，和畫畫真沒有什么聯系。
意境……境界倒是有相通之處。可修行者不隱藏境界，那還有趣嗎？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修行者。
不過老張這境界，確實是到了第二層了，而且還是第二層中等的程度！
也就是相當于筑基中期！雖然比鐵子的筑基初期高了一層，但鐵子也隱隱觸摸到了這一層。倒是可以勉強說說！
和張老交流，反而能促進境界提升呢！達者為師嘛！
找了張桌子，擺上茶水，鐵子開始和老張探討這幅畫作。
受益良多！
要不是老張僅僅是凡人，鐵子都可以升一階了。
屬于凡人的境界就像是境界的樹上一片葉子，或者說是整個碗里的一滴水。
數量不夠，但是質量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
而完整的境界提升則需要匯聚更多的量。
這就是修者和凡人的區別了。修真者可以擁有每個境界中更多的量，這樣才能構成境界和修為。
而靈氣又是必不可少的載體，就像植物的養分。
一番美術館之行，讓鐵子眼前的修行路變得開闊了起來。
卡在筑基初期的境界也開始提升了。
“你爺爺姓張，為什么你姓朱？”
下午，朱怡送鐵子回去，鐵子忍不住問道。
“我隨我媽姓的，當年我爸我媽離婚，我隨了我媽，于是就直接改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