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里,教官的話就是一切,這一點威廉親自訓斥過。
他們幾乎都是平民,雖然也有一些貴族,但迫于伯爵大人的威嚴,哪怕被教官訓斥,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都是抱著成為上位者的目的而來,本想出身優越,能夠大有建樹,沒想到也要和平民一樣服從訓練。
德萊特便是如此,他的父親便是一位男爵,運氣不好的是到他這一代沒了,他的母親來自中陸之島,因為海盜的關系,大家對那里知之甚少。
招募令上,明確的寫著,戰功卓越者會封號騎士,得到大量土地,落魄的他,毫不猶豫就加入了招募。
從小到大他便習騎學射,為的就是有這么一天,一群平民哪里能和他競爭,在他看來,這群馬都沒騎過的家伙,恐怕刀劍都拿不穩。
但他怎么也沒用想到,初入軍營居然練這個玩意,更要命的是,名為“教官”的家伙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大吼著,仿佛母親口中野蠻的中陸島民。
一上午下來,他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更加讓他煩躁的是,休息之余旁邊這個冒失鬼總是向他吹噓十七歲與野狼搏斗。
“大家快看,伯爵大人和威廉大人在二排講話?!币晃恍卤拥目粗榈碌馈?p> 沒想到伯爵大人這么關心他們,大家瞬間振奮了很多,那一邊查德正在夸獎二排表現不錯,教官教導有方。
所有人都倍感親切,只有德萊特臉色蒼白,完了,他想到。
他看向自己的教官,果不其然,誠敬的目光中夾雜著憤恨和嫉妒,這可真是要人命,他仿佛看到了公牛的咆哮。
該死,為什么非得是二排。
德萊特總感覺伯爵大人是故意的,上位者的心思他不敢揣摩,但不通過腦子的情況下,他還是感覺這是上位者有意的挑撥。
二排的不是別人,正是費奇,他撐著木棍,顯得特別顯眼,被一個傷兵超越,其他的教官臉皮雖笑,內里的卻肉都在顫抖了。
新兵們還感覺特別激動。
一群傻子!
德萊特嘆了一口氣,等下你們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了。
德萊特想的沒錯,這確實是查德的有意為之,不過查德倒是沒有考慮那么多,他只是想豎立典型榜樣而已。
新兵的第一天意義重大,第一次受訓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一課,查德同時也要教他們另一課。
那就是棍棒之下有甜棗,奮斗就有回報。
為了激勵新兵,查德可是準備了很多,比如伙食,第一餐的伙食可是不得了,平均下來每人可以吃到五十克左右的野豬肉,八十克的魚肉,伙食參考了三菜一湯,二葷一素。
為了這一頓,查德甚至下令鼓勵獵戶去多倫山脈捕獵,他們放置了大量捕獸夾,捕獵的獵物伯爵府統一回購。
圈養的牲畜比較稀缺,最重要的是捕獵的便宜一些。
查德也不知道聘傭的女工會不會抖勺術,反正他和威廉體驗的時候肉質滿滿。
“大人,如果每天的伙食都這樣,伯爵府恐怕也會支撐不住吧!”威廉嚼著野豬肉道。
為了防止腥味,查德特意吩咐食堂的女工訂購了香料。
這味道比起大廚一點也不奢讓,威廉贊嘆不已,野豬肉并不在大多數貴族的食譜里,因為它的味道有點重。
但這里的完全沒有,軍營待遇能夠這么好,威廉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
他已經想到那群新兵驚訝的表情了,這待遇,沒有人會叫苦叫累吧。
“短期內不會太多下調待遇。”查德淡淡道。
威廉想不通,不過他知道自己只要點點頭,保持沉默,自家大人便會繼續說下去。
多倫斯·查德并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以后的待遇還會繼續提高,同時訓練強度也是,我希望三個月后,我能夠擁有一批出色的士兵?!?p> 鐵器能夠帶回金龍,還有大家需要的糧食,伯爵府的資金回流,提高待遇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高強度的訓練肉類的蛋白質是必須的,斷裂的肌肉纖維需要它們修復,這能夠使他們體質越來越強,統一的訓練和飲食會讓士兵們的身體素質趨于平衡。
“三個月?練刀槍恐怕來不及。”威廉為難的說道。
“只需要練習三個簡單的動作?!辈榈旅灾恍?。
戰斗需要大量的教導,查德明白,但如果只練三個動作呢?
對方還很疑惑,查德簡單解釋了一下挑,刺,收。
這三個動作可以說是經典,現代步兵實戰化的刺刀術,早點練習也好為將來做好準備。
威廉雖然不懂,但還是照著查德的要求來,對于他來說伯爵大人的話雖然聽不懂,但伯爵大人的成果是真香。
體驗過飯后,查德便離去了,弗朗機火炮應該已經破模要開始打磨拋光了,他要過去看看,最近兩天克萊鎮一片復蘇的景像。
除了農田,各個產業都處于抬頭的階段,巴夫每天都在監督鐵匠鋪的生產,還需要統計生產報表,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查德就把提婭放在辦公室匯表。
而艾姬,查測新兵累了幾天,來不及休息就要馬不停蹄的對這幾天積攢的業務進行處理。
她的工作很多,地牢的犯罪嫌疑人很多都要經過她的審理,多虧了她,克萊鎮破案率直線上升。
最終,德萊特還是沒有逃脫加訓的命運。
他想的沒錯,他的教官果然加重的訓練,就在二排吃午飯的時候,當然了,叫苦不迭的不止他們,其他幾排也是。
但這一點也不欣慰,他聞到了濃郁的肉香,該死,這么多人,去晚了還有的吃嗎?
訓練了半天了,大家都餓的咕咕叫,一直重復幾個動作大家都是身心疲憊,哪里還有心思訓練。
但教官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
這群新兵蛋子,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長長記性,日后好好訓練,不然有得苦頭吃。
在集體中,個體的思維顯得有些渺小,德萊特只得順著潮流前進,盡管他已經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