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電話的聲音在雨中響著，平常很輕快的鈴聲在滴滴的雨聲中，沙沙的樹葉搖擺聲中，顯得那么孤獨寂寞。

　　“喂。”

　　電話里傳出一個年輕的女人的聲音，但久久沒有人應她。

　　“喂，阿九，說話。”

　　她命令式的語氣回蕩在周圍的空間里，地上溫熱的鮮血也被漸漸變大的雨沖洗掉。

　　“看來失敗了呢。”

　　說完這句話后，蘇溪掛斷了電話，眼神陰鷲地盯著被捏在手里的電話。

　　“顧，思，蕊。沒想到我低估你了，不過我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會讓你得到的。”

　　她將手指放進嘴里，咬著指尖，恨恨地說道。

　　好人是怎樣的，壞人又是怎樣的。沒有一個定義的標準。

　　對于顧思蕊來說，她覺得壞人也許在心中也有那么一片不可觸碰的凈土，而好人也許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與其去糾結這些，不如先把自己過好了，才有這個心情去煩惱這些和自己還離得很遠的東西。

　　..................

　　顧思蕊穿著雨衣漫步在街上，在剛剛不小心粘在雨衣上的血被雨水沖刷掉。

　　鮮血的味道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雨水的發臭味，還帶著一股酸酸的味道。

　　她皺了皺鼻子，抬起手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嫌棄地看了它一眼。

　　當她快走到小區的時候，看到周圍多出了幾個陌生的人。

　　他們坐在車里，或靠著車窗，或吸著煙，煙灰從打開的車窗落到地面，連火星都沒起就被雨水澆滅了。

　　但他們都有一個動作，那就是他們都在看著她家。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還在監視著她？

　　“啊啊，好像有點麻煩了呢。”

　　“難道我的嫌疑真的這么大嗎，死死地盯著我，可是我真的是無辜的啊，肯定是那個男人殺的人。”

　　“等等，他殺了王勇夫婦，我殺了他，那我，豈不是成了背鍋的。”

　　她欲哭無淚地說著，整個人瞬間變得喪喪的。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某些角落還有一點血跡和雨衣和雨鞋，腦子當機了。

　　原本她還想把雨衣隨便丟在小區的垃圾桶里，現在看來，只能先帶回家，以后找機會再另外找個地方處理掉它了呢。

　　畢竟要是被發現的話，她就算是有十個嘴巴也不能擺脫嫌疑了啊，她又不想用麻煩一點的方法洗干凈雨衣。

　　她饒了一大圈，走到小區偏僻一點的角落，趁著沒人趕緊翻過去，動作干練的落在了地上。

　　腳步走的飛快，鞋子站在積著水的地面上，濺起一層層水圈。

　　她在樓下先將鞋子底的水都弄干之后，才進入到樓地面，她沒有選擇坐電梯上去，而是避過監控，從樓梯慢慢爬上去。

　　輕手輕腳地將自己收拾好，換了身衣服后，躺在床上，溫暖的被窩讓她禁不住呻吟了一聲，慢慢地溫暖著她冰涼的身體。

　　“唔，暖暖的，舒服。”

　　她臉龐蹭著枕頭，身體蜷縮了起來，滿懷深意地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顧小墨后，背對著他睡著了。

　　手機亮起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一半照耀在光芒下，另一半卻被黑暗掩埋著，在她的鼻尖形成一道顯而易見的分割線。

　　光明與黑暗或許只在一線之割，就算是在太陽底下，也有光找不進去的地方。

　　.........................

　　嘀嘀，嘀嘀。

　　原先被設定好的鬧鐘一直發出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里就想是煩人的噪音，讓人想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顧小墨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睡得正香的顧思蕊，此時的他眼睛里完全沒有孩童的天真無邪，倒是多了成年人的成熟。

　　看著她擺在床頭柜的手機，跟生死仇敵一樣盯著它，如果手機有人的思想的話，大概會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吧。

　　他現在只想把手機的鬧鐘關掉，但它離他太遠了，如果起來關掉的話，他的被窩會變冷，也會吵醒她，他可不想這么快被發現呢。

　　他鼓著腮幫子，硬著頭皮繼續睡著。

　　幸好，鬧鐘只想了一分鐘后就停了，躲過一劫的手機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

　　9點，鬧鐘又響起了，但這次，顧思蕊終于聽到了。

　　在被窩里蠕動著，從里面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將鬧鐘關掉，看了一眼外面依舊很黑的天空，自我安慰地說著。

　　“再睡5分鐘，被窩暖暖的，出去就涼了，人美心善的我怎么能辜負它帶給我的愛呢。”

　　她為自己的偷懶找好了理由，還自覺的挺好的，理所當然的將整個身體縮在了被子里，包括頭，只露出一點頭發。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躺在床上的兩個人神同步地將頭伸出被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嘴里吹著小泡泡，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

　　10點的鬧鐘如約響起，兩個人同時皺緊了眉頭，被吵醒的兩個人并且在心里默默想著：要不直接把手機砸了吧。

　　他感覺到旁邊的人坐了起來，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了原本的人。

　　她朦朦朧朧地坐起來，眼睛還是閉著的，憑著感覺把手機鬧鐘關了。

　　“唔～”

　　她伸了個懶腰，努力睜大自己時刻準備合上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馱著背走到浴室。

　　潑了自己臉一把冷水才清醒過來，眨巴眨巴幾下眼鏡，看了一眼水桶里日漸消瘦的水，抬著腦袋想著水的問題怎么解決來著。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自暴自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暴躁地撓著頭發。

　　“啊！好煩啊！多個人多個麻煩，現在還多了三個麻煩。”

　　漱了一下口，蹲在地上低著頭慢吞吞地刷著牙。

　　“姐姐。”

　　顧小墨從床上坐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沒看見她后，迷糊地叫了一聲。

　　突然想到她可能已經起床刷牙了，便軟軟地爬下床，晃晃蕩蕩地走進了浴室。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剛好和他對視了一眼。

　　“早上好，小墨。”

　　“早上好，姐姐。”

　　兩個人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后，他坐在小凳子上和她面對面地刷著牙。

　　門突然被用力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