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藺昱離開的身影,眸中的神采黯然失去。
哼,幸好還留有一手。
目光所瞥到的黃玉瑪瑙木盒中,藏著一塊軍令牌。
那是他暗地里培養了多年的護衛,如今是時候拿出來用用了。
“去北疆,傳藺昊回皇城。“
...
“彎刀?!盎厝サ鸟R車內,藺昱想起母妃最后的口型。
彎刀,護心丸。
若是有了這個,怕是能夠保住濯纓。
他面色焦急,很快的回到府中,尋出彎刀。
彎刀上的血跡已經洗凈,那日她用他送她的彎刀給了他一擊,雖沒有刺中他的心,但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阿妧,等一切平靜了,就能結束了。如今,我該怎么護著你。
“殿下,這彎刀可是?“
夜塵不解,殿下匆匆忙忙回到府中,難道就是為了看這刀還在不在?
藺昱撫摸著刀柄,忽然,刀柄上的紅寶石被旋開。
一顆黑色藥丸入目,護心丸。
濯纓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身上已經換上了清爽的衣衫,看這服飾,她是在北陵。
“吱?!吧虾玫募t檀木門被打開,光照了進來,亮的她瞇上了眼。
趁著光亮,像是有人朝她走來。
素衣翩翩,走起的風拂動他的墨發。
藺昱緊緊握住藏在手中的藥丸,身后跟著煞。
她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還帶著陌生的男子。如今她該怎么面對他。
原是皇帝吩咐要看著他親自取了她的心頭血。
“唔?!板t還來不及反應,被藺昱扣住了后腦勺,一顆藥丸滑入她口中。
她想要拒絕他,緊閉著牙齒,但藺昱卻絲毫不讓,逼著撬開她的防線。
苦澀彌漫在齒間。
濯纓臉色慘白,雙唇也毫無血色,藺昱放開她,面無表情。
“還請二皇子快一些,屬下還要回去稟報。“漠然的聲音從藺昱身后傳來。
語落,濯纓只感覺藺昱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一片漆黑中,她心頭一痛。
溫熱的液體從胸口涌出,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拿下去?!把凵窬o緊的盯著倒在榻上的人兒,藺昱頭也不回的將取好血的碗盞放到煞手中的托盤中。
煞看了一眼床上的奄奄一息的人,抿嘴退了出去。
若這次還能活,便是這東桓公主命大。
待煞出府后,藺昱封了濯纓的穴,忙抱著她去了府中后院。
這里是他為她修的院子,就像那日她的描述一般,冬日有紅梅,夏日有菡萏,四季都會有花香。這里他設了結界,除了他和一些他的親信,其他人都進不了。要想破解結界,必須用他的碎念。
“快給她包扎?!奥勓裕缫押蛟谀堑牟窈ι锨?。
藺昱神色緊張,一路上過來,她的血滴在地上,每一滴都像是一劍刺入他的心臟。
她是他的命,他不想她有閃失。
“如今脈象平穩,應該沒有大礙。只是如今失血過多,需要趕快止血。“
柴胡把了脈,同藺昱說后,藺昱緊張的神色終于褪去。
一旁的夜塵也長舒一口氣,從來沒見過自家殿下緊張過什么,今天可總算瞧見了。
“把庫房中的千年雪蓮拿出來?!疤A昱走到床邊,望著池塘,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吩咐夜塵。
“殿下,這雪蓮...“
“廢話什么,快去?!?p> 夜塵乖乖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還是別說其他話了。
“你們都下去吧?!?p> 柴胡親自去看藥了,一旁的侍女聽了也退了下去。
藺昱坐在榻邊,替濯纓掖了掖被子被子。她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生氣,但他知道,護心丸暫時護住了她的性命。
“阿妧?!八p喚她,手摩挲著她的手。
她呼吸很不平靜,一時急一時緩,眉頭也微微皺起。
“不要,不要?!八p聲低喃。
這個夢很長,也很可怕。
“你拿著這雪蓮,可是給你家殿下用?“偏不巧,夜塵剛取了雪蓮便撞上來同藺昱說事的顧燼。
這雪蓮難得,幾千年才結一株,十分珍貴。
“公子,殿下吩咐,這是給東桓公主...“
還未等夜塵說完,顧燼就氣呼呼的打斷他。
“給那個女人?他肩上的傷怎么來的他自己不知道嗎?我要找他去,他真是糊涂了!“說著直奔后院。
這幾日每次來找他他都在后院,這次肯定也是。
前腳還沒踏入,便被強大的靈力震開。
“靠!“顧燼不禁罵出了口。
為了個女人,他居然耗費如此多的靈力去設結界,他上次受的傷還沒有好,藥師都囑咐他別動用靈力。
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如今這般損耗,對身體可是無益。
夜塵在一旁默默的拿著雪蓮走了進去。
顧燼看了更是生氣,別人不防,就防著他唄。
“哼。“一甩手,憤憤不平的回了前院,沒好氣的吩咐侍女給他倒茶。
這一忙活,倒是渴的慌。
“殿下,雪蓮取來了?!?p> “你且去交給柴胡?!?p> “顧公子來了。“夜塵試探的說了一句。
“知道了?!疤A昱說著,將濯纓的手輕輕塞回被子里,雖是夏日,但她的手還是冰涼,怎么也捂不暖。
踏出門,吩咐等在外面的侍女。
“照顧好她?!?p> “是?!笆膛R聲回答,她們都是府邸的老人,自然知道藺昱的意思。
藺昱點點頭,去了前廳。
才剛到,抬眼就看見顧燼一臉怒意的喝著茶,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倒是好笑。
他搖頭一嘆息。
“等了許久?“
顧燼聽得是他的聲音,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金屋藏嬌?你自己傷都沒好,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折騰自己做甚?還有,你難道不知她有多恨你?“
顧燼一口氣說了許多,藺昱低頭不言。
“你倒是說話啊,明日便是你大婚,你到底作何打算?“
回應他的依舊是空氣。
顧燼急了,上前拉住藺昱的胳膊。
“藺昱,你說話!“
藺昱這才抬起眼眸,對上顧燼焦急的目光。
“她不是別人,她是我心悅之人,一生之妻?!?p> 說得緩慢,卻很堅定。
“北陵太子的妻子是丞相府的三小姐秦何歡?!?p> 顧燼反駁他。
“那是北陵太子,不是藺昱。“
“你難道忘了這么久我們在爭什么?不就是這太子之位,如今你...“
顧燼語氣逐漸急躁。
“而且,皇帝那里,還有你母妃,還有那個岑元,你要怎么處置他?只是把他關在府里的地牢里就算了?“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是有多久,藺昱不曾辯駁多句,顧燼知道,他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