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致的眉眼,微微挑起,饒有興趣地開口“曲子彈得不錯,鋼琴在哪里學的?”。
“以前上學的時候,跟著鋼琴老師學的”
他頓了兩秒:“音樂學院的學生?”
“不是,現(xiàn)在靠彈琴糊口罷了”我搖搖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他聞言,點頭。許是猜中我的處境,也不多問,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這里有個音樂資助生項目,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過來瞧瞧”
話落,他用眼神示意旁人。
一旁得順子從檔案袋里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了我。
“謝謝,容我考慮一下”
雖然橫豎都像一樁美事,但我在人海里沉浮這么些年,深知天上從不會掉餡餅!
待他們出了門,咖啡廳里幾個扮相富貴的女子,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你知道嗎?剛才出去那個是廖楚文唉!”
“廖楚文,新時代影音公司的老板嗎?”
“沒錯,我在酒會見過幾面,就是他......聽說還是房地產(chǎn)大亨呢!“
......
聽完她們的八卦言論,我掏出剛才的資料,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
如這幾個女客人所說,他是新時代影音公司的老板,而這個資助項目,致力于資助優(yōu)秀音樂生,但免費的午餐,從來就不存在。
接受資助的學生,需要簽署一份長達十年之久的合約,保證今后十年,只能為新時代影音公司提供音樂創(chuàng)作,在其名下發(fā)行專輯。
回到家,我翻出舊報紙,從鷺島經(jīng)濟日報里,找到了關(guān)于他的報道。
“廖——楚——文”
看到這個名字,我在心里默念了兩遍。
初次見面,我瞧著他就不是普通人,果然,我的眼力勁兒,倒是有長進。
在整理報紙時,我看到有份報紙刊登了秦爺爺?shù)呢模肫鸢滋觳蛷d里聽到的話,我內(nèi)心堵得慌。
第二天,我向餐廳請了假,決定去送秦爺爺最后一程。
秦家老宅在琴島,但他們近幾年遷居到鷺島,為了方便吊唁,家人將他的喪事辦在鷺島。
我按著報紙?zhí)峁┑牡刂罚业搅藲泝x館。
前來吊唁的人,一直排到大門,多是一些商界人士和親友。我來時還有些顧慮,怕遇到熟人,顯得尷尬。
然而,我的顧慮是多余的。雖然跟著外公出入不少上流場合,但他們多數(shù)人,也只在我小時候見過幾面,這么多年,我也有了些許變化。
但秦家人可都認得我,我特意避開他們,在大堂鞠完躬,就打算離去。
未曾想,在出門時,遇上廖楚文先生。
他一身略顯深沉的黑色西裝,挽著一女子,從外面走來。
那女子我認得,是時代影音的當紅歌手紅鸞。
聽聞這紅鸞,之前只是歌舞廳里名不見經(jīng)傳的駐唱,后來,在當?shù)匦∮忻麣猓恍聲r代挖了過來,幫她出專輯,辦演出,攬下不少優(yōu)質(zhì)資源。
如今,紅鸞搖身一變,成了家喻戶曉的歌手。
今日、她頭戴黑色網(wǎng)紗小禮帽,穿著一件黑色旗袍,身姿曼妙,小巧伊人的站在廖楚文身邊。
乍一看,大有才子佳人,天作之合的架勢,想必也羨煞不少旁人。
我在出門時,與廖楚文四目相對。他怔愣了兩秒,詫異地看看著我。
“楚文,怎么了”紅鸞察覺到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紅鸞轉(zhuǎn)過臉,看到一旁的我。她將我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一番。
“怎么,認識?”紅鸞詢問他,眼神未從我身上移開
廖楚文的到來,在人群中引起騷動。追隨秦老多年的商會老成員,好像并不滿意這個新上任的會長,他今日現(xiàn)身秦老葬禮,自有人議論是非,認為他不懷好意。
我立馬低下頭,與他們擦身而過,匆匆離去。
“沒事,我們進去吧”他挽著紅鸞,在異樣的眼光中,走進了大廳。
門外,站了一群嘴碎的太太們。
太太A :“秦老爺子這事吧,我覺著跟這位新會長有關(guān)系”
太太B :“對呀,聽說他去了商會,離開后,秦老突然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