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子并不知道伍東兒的想法，他還在繼續掙扎著。
“而且，東兒自己對這件事并不十分堅定，她很多次都想要放棄的。是我為了和她繼續交往，才不斷的鼓動她的。年會的出席資格是我幫她謀劃的，化尸水是我煉制的，就連刺殺方案都是我制定的。我才是主謀。”
茯苓子看不見，他只能聽。
可是他有些奇怪，為何自己說了這么多，竟沒有一個人質疑，甚至場中連討論的聲音都沒有呢？
難道，你們都不相信嗎？那我就再下一劑猛藥。反正我如今這樣子也沒什么希望了，只盼著東兒能活下去。
“對了，尊上只看見東兒潑了莫云熙，但那其實是第二瓶化尸水了。第一瓶，就是我潑在莫云熙胸口的。所以，是我先動的手。我才是此案的主謀。東兒只是一時沖動，被我利用了。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求尊上對她，從輕發落吧！”
茯苓子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段。
場中鴉雀無聲。眾人還來不及對這對苦命鴛鴦的深情表演做出反應，伍東兒就打斷了茯苓子。
“茯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才是主謀，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用你好心替我抗。我其實從來沒有愛過你，你不要再對我這么好了。”
“東兒，你不要維護我。我才是主謀。”茯苓子急急的爭辯。
“茯苓，我對你，從頭到尾就只是利用。利用你幫我煉丹，利用你幫我打探消息，利用你幫我籌謀計劃，甚至利用你幫我殺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心里愛的人一直是風師兄啊！是我一直在騙你。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傻。不要這樣白費力氣了。”
翎聽的都有些感動了。
看來這茯苓子對伍東兒倒是一片真心。只可惜，用錯了地方。而伍東兒，雖然有些卑鄙，但這時候的表現，也還算是坦蕩。
“不，東兒，你不要這樣。我才是主謀。”
“我是。”
“我是。”
“好了。兩位不要再感動華夏了。”問書看不下去了，“我再不出來制止，只怕是要給在場的諸位發紙巾了。我們是審理案件，不是看狗血愛情片。”
不過看伍東兒能主動認罪，說明他對莫云熙的怨念已經沒有了吧！嗯，我再問問。
“伍東兒，你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是否供認不諱？”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蠢，是我多管閑事，我做了一件毫無意義的事，連累了愛我的人，還害死了我愛的人。我真是可笑至極。”
“不，東兒。你這是怎么了？你不能這樣啊。任何時候，也不要放棄對生的信念啊！”茯苓子感覺到伍東兒語氣中的厭世之感，他害怕起來。
不過可惜，問書對伍東兒的狀態很滿意，他可不會給伍東兒任何再起怨念的機會了。就算茯苓子情深義重，感天動地，但問書可是只對條例規則有興趣的法律人。
“我們現在是在庭審，請陳述事實。既然茯苓子你不愿意說實話配合審理，反復干擾法庭秩序，那我們就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真元散人，我要對你門中的茯苓子施展法術，讀取他的記憶，給大家觀看，你可有異議？”
真元散人自從翎回來后，就恢復了他迷弟加舔狗的性質。再說問書的要求也合情合理。茯苓子的心意大家都能看的出來。這蠢貨，做的也太明顯了。我還能怎么護著他？
所以真元散人不過是擺了擺手，表示隨便，然后就繼續去看翎了。
問書也不耽擱，他又命人調暗了庭中的光線，然后制住茯苓子，將他腦海中的記憶通過魂術提取了出來，直接投影到虛空之中。
這項法術，需要消耗翎的大量魂力，翎開始閉目養神，實際上是在施法。
真元散人看著翎的狀態，若有所思。
眾人看著茯苓子的記憶，從他第一次偷聽到伍東兒的殺人計劃，到他去找御風子談判，到他勸伍東兒從長計議，到他研制化尸水廢寢忘食，到剛才的那一場激烈刺殺。真是清清楚楚，如同一場身臨其境的4D電影。
眾人看完，對事情的真相也都是清楚明白了。這茯苓子真是一名實實在在，認真負責的幫兇啊！
也有些人心中有疑惑。
你們既然有這么厲害的法術，還審理什么？還提審什么證人？直接招呼不就得了？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可是接下來，茯苓子的表現，就讓這些人明白了。因為他被放開之后，如同呆傻一般，豪無反應。
有人實在好奇，問了一聲：“尊者，這記憶給我們看了之后，對他可是有什么影響嗎？怎么他好像變得傻呆呆的？”
問書微笑著為好奇人士解惑：“這是后遺癥。這段記憶被提取出來，在原主的腦海中就沒有了。所以他的神識會一片混亂。如果他魂力強悍，調整個幾天也就恢復了，最多是失去了一段記憶而已，沒什么大不了。可如果他魂體孱弱，那就會變成個癡兒。”
場中一片安靜。
這也，太霸道了吧。
“所以我們輕易不會使用。剛才我在提審其他人證時也提示過。如果大家好好配合，我們自然是按規矩來。可茯苓子明顯是在擾亂審理，混淆視聽，我們也只好如此了。”
問書解釋完，大家是明白了，伍東兒卻崩潰了。
“什么，你說什么？你們把茯苓害成了一個癡兒？你們怎么能這樣？茯苓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了？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翎知道主動吸引火力的時候到了，她嗤笑一聲，說：“這算什么，本尊的手段還在后面呢。等我真正趕盡殺絕的時候，你再哭吧！”
伍東兒恨極了，張口就要罵，被離得近的問書一指就定住了。
“各位，咱們的審理是告一段落了，主犯從犯也都清楚了，我們尊主不打算牽連無辜，就是讓他們兩人抵命就好。不知在場諸位和仙山蓬萊島意下如何啊？”
在場的修士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