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嘆了口氣,告訴了花榮全部事實。
花榮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捋清了自己的思路。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并不是)。
秋桐是當時鮫人族里年齡最小的鮫人,也是能力最強的一尾鮫人,族里都喜歡叫他小三七。
因為鮫人半人半神的體質,秋桐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就經常出去,找一些實驗要用的東西。
鮫人成年以后,尾巴可以變成腿,但是行動會有所不便。為了不引人注目,秋桐在外都是兩條腿走路,方便倒是方便,就是看起來有點瘸。
后來有一次出門,秋桐遇到了溫東,那次是為了摘善欲雙生花,秋桐沒想到雙生花欲念方面毒性太強,連解毒丹都不行,就……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此時恰好一名瘟神路過,秋桐非常幸運。
溫東把秋桐撿了回去,細心照顧了兩天,等秋桐醒了,看到正給自己掖被角的溫東,內心猛的一顫:這個男人!居然如此賢惠!愛了愛了。
嗯,沒錯,一見鐘情。
秋桐猛的抱住溫東,大聲嚷嚷:“我喜歡你!!你長得好賢惠!!!”
溫東:“……?我TM?”
推開秋桐,沒好氣的回答:“形容一個人長相,不能用賢惠!再說了,我一個大老爺們賢惠個屁!”
看向秋桐,這貨腦袋旁邊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壓根兒沒聽到溫東說話。
溫東:“…………”
之后秋桐死皮賴臉的纏著溫東,用了兩年,靠自己的天真和無邪以及高到爆炸的顏值成功俘獲溫東的心。
然后就是求婚結婚一氣呵成。
族長都被秋桐的高效率震驚了。
一臉懵地看著秋桐帶著溫東來拜訪,再一臉懵地看著秋桐和溫東離開。
好景不長,秋桐中的毒根本治不了,后來越來越虛弱,連門都出不了。
溫東自然不樂意,翻閱了神族所有的圖書,終于找到了解決辦法。
魔界深淵處有一種花,可解百毒,極其珍惜,不易得到。
再小的機會,也要嘗試過后才能知道成功與否。
想方設法的終于打開了一小部分空間裂縫,溫東徑直走了進去,去尋找自己所需之物。
結局自然可想而知,溫東的力量對比起魔界深淵,還是太過弱小,花沒找到,受了一身傷。
趁著溫東虛弱,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魔界人士占據了溫東的部分神識,一點點的吞噬起溫東剩余的神識。
這種事情不能求之過急,一被發現,本體自爆神識的話,自己也活不成。
帶著傷回到了神界,溫東回了自己的宮殿,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傷口,走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池子里看望秋桐。
剛一進去,溫東就被一股大力按倒在地上,忍住暈眩,溫東看著按住自己的秋桐,神色茫然。
秋桐的眼睛,不再像原來那樣清亮透徹,只有壓抑不了的暴戾和陰沉。
這個毒有點麻煩。
看著躺在地上神色茫然的溫東,秋桐神色掙扎了片刻,還是順著本能,一口朝著溫東的脖頸使勁咬下去。
鮮血順著脖頸流下,滴落在地上,溫東痛的扯住秋桐的頭發往后拉,秋桐反倒越咬越重,神色越發兇狠。
……扯住頭發的手放下,溫東摟住秋桐,安撫性的在秋桐背上拍著。
暈眩越發嚴重,溫東覺得腦袋上冒起了星星,干脆利落的閉眼,昏了過去。
帶著溫度的水珠落在昏過去的溫東脖頸上。
秋桐恢復神智后,看著溫東脖子上猙獰的咬痕,心疼的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傷口周邊的皮膚,從自己空間里找出一瓶創傷藥,輕輕的抹在傷口上。
溫東悠悠轉醒,睜開眼,就看見秋桐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手里還拿著一瓶沒有蓋上蓋子的膏藥。
溫東:“…………扶我起來,麻溜點,再哭頭都給你打歪。”
秋桐小心翼翼地把溫東拉起來,聽見溫東痛的嘶了一聲,一把抱住溫東,嘴角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哭什么???受傷的是我好吧?”滿頭黑線,溫東沒好氣的拍著秋桐的背,拍的DuangDuang響。
“我身上的毒發了,以后說不定會繼續傷害你,溫東,要不我們先……分開吧。”秋桐臉埋在溫東胸口,悶悶的說著。
“……你舍得和我分開?……要不這樣……你帶個禁食?”溫東手上的力度輕了一點,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秋桐一噎,實在不想在嘴上戴個那么丑的玩意兒,但想到溫東脖頸的傷口,還是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禁食其實就是半張面具,緊緊貼在半張臉上,說話都說不出來,只留兩個鼻孔出氣。
丑的不忍直視。
舒安憋著笑,扭過頭,肩膀微微聳動,強忍住笑意,舒安轉頭看著秋桐:“很好看的,相信我……噗。”
在秋桐幽怨的眼神下,最終破功。
找不到解毒的方法,秋桐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索性每天都和溫東膩在一起,發狂的時候就提前自覺的把自己捆住,以免傷害到溫東。
膩歪的結果就是溫東神識里的魔界人士跟著溫東屁股疼腰疼腿疼。
“該死的玩意兒,等我占據了這具身體,定要把你挫骨揚灰!”魔界人士咬牙切齒的揉著自己的腰。
為什么神識還能感受到肉體上的痛苦?
無從知曉。
這樣過了半年。
“秋桐,我給你帶了青賦釀的酒,你要不要喝?”還沒進宮殿,溫東就大聲的喊著秋桐。
不同于往日,宮殿里一片寂靜。
“秋桐?你在嗎?”溫東提著酒,左右看了看。
秋桐人呢?
平日里這個時候,秋桐早就沖出來一把撈走溫東手里的東西了。
今天是怎么了?
挨著找了找,溫東臉色越來越慌張。
大殿,沒有。
側殿,沒有。
連自己床上都沒有。
“秋桐?秋桐?你在哪?說話啊!秋桐?”溫東邊找邊喊,偌大的宮殿,一片死寂。
害怕秋桐發狂傷到別人,溫東把侍女和侍衛全部支走了,也沒人能幫自己找。
……溫東看著眼前的景象,瞳孔劇烈地收縮。
酒壇摔在地上,清冽的酒灑了一地。
秋桐靜靜的趴在池子邊上,邊上是一把沾上鮮血的劍,血流了一地。手里護著一尾小巧的鮫人,魚尾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了無生機的泡在水里。
“秋桐?……你還活著……嗎?”聲音顫抖,溫東緩步走到秋桐面前,輕輕地喚著。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
溫東識海猛的一陣絞痛,癱在地上,費力的抓住了秋桐血跡斑斑的手,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界人士趁著溫東神識動蕩,占據了溫東的身體。
…………
指尖微動,溫東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活動了一下手腕,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秋桐僵硬的身軀,嘴角裂開一個微笑。
鮫人油做的燭燈好像在人界很受歡迎啊。
瞥到秋桐手里護著的小鮫人,溫東神色突然猙獰起來。
媽的,老子跟著痛了那么久,結果你TM還給我留個禍害?!
提起劍剛想把小鮫人了結,突然想到了什么,溫東隨意的拎起小鮫人,放進了空間里。
把這小鮫人養大,以后還可以給自己織鮫綃。
鮫綃那么珍貴,肯定很值錢。
找到一塊人界沙漠,溫東設了一個結界,就把魚桐扔了進去。
剛開始只有一尾鮫人和小的可憐的池子。
后來溫東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把魚桐住的地方打理的越發整潔,池子越修越大,最后甚至還對這個小禍害上了心,什么喜歡的都給他搬過去。
溫東自認為是對搖錢樹的一種尊重。
識海里原身的意識鍥而不舍的向現任灌輸“魚桐就是我兒子,長得真踏馬可愛,老子要好好愛他”的思想。
溫東有時候越看越覺得魚桐長得順眼,腦子里還有個聲音高呼“我兒子真踏馬可愛!!”
溫東:“…………我TM。”
魚桐果然是個禍害。
…………詭異的相處模式下,魚桐沒有缺胳膊少腿的長到了一千歲。
到了花神宮殿前,花榮神色復雜,和著自己恨了四百年的人另有其人?
感覺人生失去了干勁。
“那為何你不告訴族人真相,還誤導他們,冤枉溫東呢?”花榮疑惑。
“……我沒有那個底氣,他們本來就太過單純,我要是告訴他們事實,可能二話不說就去找溫東拼命,原本溫東就算是比較強的神了。”族長嘆口氣,接著說,“何況現在的溫東神識可能早就被魔族之人吞噬干凈了,內里說不定早就是是那個嗜血的魔族,手段有多么陰狠,又有誰能知道。”
“…………說的也是。”覺得溫東很菜雞的花榮點點頭,露出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鮫人族感覺有點弱。
說不出口,魚桐是個例外。
花榮確實找不出問題,自己只用考慮能不能報仇,族長還要考慮全族三十多尾鮫人的生命安全,相對比起來,族長確實要心思細一點。
進了宮殿,兩人默契地停止了討論,走向魚桐休息的池子里。
笑瞇瞇地招招手,兩只小花靈撲閃著翅膀飛了過來,摸了摸花靈的腦袋,灌輸兩縷細弱的靈氣,花榮輕輕地戳了一下花靈的臉頰。
小花靈識趣的飛走了,走之前還戀戀不舍地在花榮臉頰上蹭了一下。
花榮嘴角微微揚起,抬起頭,就看到了族長和魚桐大眼對小眼。
魚桐:“…………”
族長:“…………”
花榮:“……??”
猜啞謎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