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番，有人突然就得出了最后結論：“我知道了，那個承包人肯定是村長家的親戚，或者是其他干部的關系戶，否則哪里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李想哈哈一笑：“你們想多了，這個水庫隨便換個人來包，只要是我們本村的人，都是這個價，但是外人來承包就不好說了。”

　　“本村人享受一點優惠也是可以理解的。”于一山道：“但是這五百塊錢一年，也實在太便宜了，這里面有什么原因嗎？”

　　李想道：“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主要就是沒人包，這個水庫閑置了很多年，沒有人想過要在這里養魚，有人愿意包下來，村里不就隨便收點錢意思一下算了。”

　　“哦？為什么沒人包呢？”

　　“因為養魚不掙錢啊，現在隨便出去打個工，一個月都能掙上幾千塊的，比養魚靠譜多了。”

　　李想掰著手指算道：“養魚要買魚苗，還要投喂魚飼料，還經常有魚死掉，好不容易把魚養大了一點，還得送去縣城里找買家收購，他們的價格又壓的低，我們這里競爭不過那些專業的養魚戶，費心費力的干上一年，最后也掙不了幾個錢……誰還愿意養魚啊。”

　　“養魚就這么沒前途？”

　　“專業的漁場我不知道，我們這養魚就這個程度了，一年下來可能也就掙個幾千塊，正常人都不愿意敢。”

　　“那么，現在這個養魚的老板就不正常了？”

　　“是啊，那小子腦子有點……有點笨，出去也找不到活，只能留在村里種種地，順便養幾條魚，后來村長又讓他養幾頭豬，他就連豬也一塊喂上了。”

　　李想看了看眼前的豬欄，輕嘆道：“他這養豬的水平也馬馬虎虎，幸好現在的肉價高，他的養殖成本也比較低，養了兩年總算沒有虧本……但是也沒賺到幾個錢。”

　　于一山無語的搖了搖頭，繞到這幾間豬欄前面看了幾眼。

　　豬欄沒有正經的門——應該說，沒有沒有門板，只留了一個門洞，做了個簡單的門框。

　　然后，那個能夠被稱作門的東西，其實就是幾根比較粗大的木棍，橫插在門框上，將下半截門洞給攔住了。

　　這樣的“門”攔不住人，于一山稍微抬抬腿就能跨過去，又或者直接把這幾根木棍取下來就行。

　　但是，這個“門”把豬困在里面還是夠了，豬是抬不起自己的腿的，更不懂的把攔在門口的木棍取下來。

　　當然，豬也不在乎自由的問題，被困在豬欄里和呆在外面，對它們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悲劇的生物了。

　　豬欄的后面有幾個小洞，挖了幾條簡單的小溝，豬欄里的那些排泄物，就這么隨著小溝排進池塘里，成為了魚兒的飼料。

　　這幾間簡陋的豬欄，陰暗潮濕，勉強能夠遮風擋雨，但是碰到惡劣天氣，估計這些沒有大門的土磚房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屋頂那幾塊破石棉瓦還有可能漏水，以及被大風吹飛。

　　這里面養著的十來頭豬，能活到現在也挺不容易的。

　　于一山舉著無人機，打開燈光，往身前那間豬欄里照了一下，里面那幾頭豬渾身都沾滿了糞便，正躺在臟兮兮的爛泥爛糞里睡覺，見到有人來了，只是哼哼了兩聲，并沒有和于一山交流的興趣。

　　“給大家看看二師兄的生活環境啊……”

　　于一山站在豬欄門口，一邊拍攝，一邊捏住了鼻子。

　　小兔兔也捏著鼻子湊過來看了兩眼，然后道：“太臟了，這樣的環境，這些豬都不會生病的嗎？”

　　“會啊。”李想道：“生病了治就是了。”

　　“能治好嗎？”

　　“治不好就死了。”

　　“那他豈不是要虧本。”

　　“還好吧，聽說去年死了兩頭。”

　　李想攤了攤手：“還好，他的養殖成本不高，給豬喂的基本都是豬草，都是自己從附近隔過來的，有時候他也會把豬趕出來，讓它們自己找東西吃。”

　　“放豬？”

　　小兔兔有些好奇：“我只聽說過放牛，放豬又是怎么放的？”

　　“放豬跟放牛差不多，只不過關的太久的豬比牛更活躍一點，多放幾次就好了。”

　　于一山插話道：“這些動物已經習慣了被人類圈養，放出來也老老實實的，每天都會按時回家睡覺，也不存在逃生的念頭——除了動畫片，那里面倒是有些特立獨行的豬。”

　　小兔兔笑道：“我記得看過一個科幻電影，人類被外星人奴役，也跟養豬一樣的養了起來。然后有幾個特立獨行的人，天天想要逃出豬圈……”

　　于一山道：“要是人類也落到被養殖的地步，肯定會想辦法反抗，又或者干脆自盡了事吧。”

　　小兔兔道：“那可不一定，除非人類被養在這個豬圈這樣的環境里，那可能還忍受不了，要是被養在豪宅別墅里，可能還心安理得的宅起來了……那些宅男的生活，跟豬也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吧。”

　　于一山道：“還是不一樣，宅男是自愿宅著的，到了他們想出門放風的時候，隨時都能夠出門走一走，看一看，在心理的感受上，他們是自由的。”

　　“但要是被圈養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很不一樣了，宅男們會感覺很壓抑，也沒法安心的宅在家里了。”

　　“這跟圈養的環境也沒什么關系，牢房再舒服，終究只是個牢房。豬圈的環境再惡劣，住習慣了也不覺得有多難受。”

　　“作為高級智慧生物的人類，反抗的意識肯定比豬要強多了。”

　　“那些電影里面，不是有些寧愿死也不肯坐牢的人嗎，這說明有些人還是更在乎自由的。”

　　一邊閑聊，于一山一邊沿著豬欄轉了一圈，發現有兩間豬欄里面是空的。

　　認真看了一下，發現里面的屋頂有不少小破洞，陽光從這些破洞里照射下來，在屋子里留下了幾個小光斑。

　　“看來這兩間豬欄是不能用了。”

　　于一山給網友們指了指屋頂那些破洞：“這個屋頂下雨天肯定會漏的，需要修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