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鬼是一種傳說。

　　能夠清楚見到鬼的人，要么真的見了鬼，要么就是吃了毒蘑菇，尤其以西南為最。

　　在水藍星，鬼也是一種傳說，很多人也篤定有鬼。

　　因為……

　　這個世界有鬼精靈。

　　鬼精靈十分神秘，一般出現在陰森僻靜之地，譬如：荒墳、停尸房、古墓、無人村、爛尾樓……

　　鬼精靈與鬼，真假難以分辨，無人說得清楚，見到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

　　這種情況，更加讓人難受。

　　“到底鬼精靈的惡作劇，還是真的有鬼？”

　　玻璃珠清脆落地，江牧站了起來，迅速召喚蝶幼蟲，就連白紋幼山君也放了出來，絕對不是怕鬼，只是唯物主義的從心。

　　“誰？”

　　江牧叫了一聲，為自己壯膽，他記得不知哪里看過，只要表現得勇敢，鬼也會畏懼人類。

　　相反。

　　若是懦弱懼怕，鬼的氣焰就會囂張，毫不猶豫對你下手。

　　還有。

　　不管誰叫你，千萬不能回頭，當作沒聽到，鬼就會主動離開。

　　除非……

　　你的名字叫寧采臣，或者手里有一柄大錘。

　　前者，鬼會睡你。

　　后者，鬼也會睡你，但大部分都會逃跑。

　　江牧不叫寧采臣，手里也沒大錘，打定主意，只要鬼敢出現，立刻就將不正經蝶幼蟲丟出去。

　　啪嗒！

　　玻璃珠清脆滾動，嘀嗒嘀嗒，隱隱還有頑童嬉笑，隨著時間推移，實驗室燈光開始閃爍。

　　“……今天沒吃蘑菇吧？”

　　江牧仔細回憶，早上在陸漓家喝粥、中午吃的魚香肉絲蓋飯，傍晚……

　　“你能陪我玩嗎？”

　　稚童的天真話語，鉆入耳膜，江牧眼前一花，燈火明滅，一張帶血的娃娃臉，詭異的貼在額頭，漆黑眼珠子不足三厘。

　　砰！

　　江牧一蹦三丈，沒有一點猶豫，反手甩出蝶幼蟲，狠狠的砸了過去。

　　嗚？⊙﹏⊙

　　蝶幼蟲懵了，看了看眼前鬼臉，再看了看江牧，腦袋一歪，一個抽搐就嚇昏了。

　　吼！

　　白紋幼山君炸毛，發出咆哮，非常勇敢的撲殺，可惜沒有效果，輕而易舉就被閃躲，攻擊完全不起作用。

　　“別鬧！”

　　工作室忽然打開，柳青冷著臉出現，迎著血淋淋鬼臉，反手就是一巴掌蓋過去。

　　啪嘰。

　　鬼臉就像布娃娃，摔在墻壁，爛泥一樣滑落，最終掉在了地上。

　　陸漓走了出來，看著臉色煞白的江牧，掩嘴一笑。“這是老師的精靈，鬼臉娃娃，雖然調皮了一些，但平時還是很可愛的呢。”

　　可……可愛？

　　你管這玩意叫可愛！

　　看著血肉模糊鬼臉，再看看墻壁血污，江牧打了個寒顫，打定主意，這輩子絕對不碰鬼精靈，倒貼一百萬都不要。

　　聽到動靜。

　　蝶幼蟲微微瞇眼，確認安全，一個鯉魚打挺，風一樣撞入江牧懷抱。

　　這家伙，居然學會了裝死？

　　江牧哭笑不得，沒好氣揉了揉……渾然忘了，剛剛是誰先動的手。

　　“結果出來了么？”

　　江牧看向柳青、陸漓，略微緊張，認真來說，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不容樂觀。”

　　柳青眉心微鎖，自有一抹風情流轉。

　　江牧心頭一跳，掏心窩子說，真要在實驗室待久了，很難保證子彈不會拐彎。

　　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江牧目光投向陸漓，強行鎮定，轉移注意力，努力讓自己‘直爽’。

　　陸漓神色溫柔，知道江牧想知道些什么。“通過檢測分析，藥劑含有大量未知成分……依照現有技術，很難一比一復制，至于是否有害……暫時無法下定論，需要進一步實驗，但從已知成分來看，應該不會對精靈造成損傷。”

　　柳青看向鬼臉娃娃。“最好進行活體實驗，參照數據比對，才能得到準確結論。”

　　鬼臉娃娃艱難轉身，想起這些年被支配的恐懼，不斷實驗不知名詭秘藥劑，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煞白。

　　“……咳，這種有風險的事，還是讓白紋幼山君來吧。”江牧果斷開口，藥劑是個好東西，他才不愿意給鬼吃。

　　鬼臉娃娃愣了一下，不可思議抬頭，看著江牧，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關心過寶寶了？

　　感動！T_T

　　鬼臉娃娃默默決定，以后保證不捉弄江牧，并且，還要送出一份禮物，饋贈這份關懷之情。

　　……

　　實驗室，工作間。

　　白紋幼山君躺在手術臺，柳青、陸漓左右而立，操作著各種設備檢測，進行詳細數據錄入。

　　江牧搬了把椅子，遠遠看著，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陸漓有些疲憊，柳青卻越發精神抖擻。

　　鬼臉娃娃蹲在一旁，目不轉睛江牧，帶著親近，里里外外充斥著示好，想要掛到對方身上。

　　然而……

　　江牧感覺十分瘆人，這玩意老看他，時不時莫名發笑，血珠子嘀嗒嘀嗒，偶爾還舔一下嘴唇……

　　一股寒氣，自尾脊骨直擊大腦。

　　渾身發毛。

　　江牧咽了口口水，屁股下的凳子，稍稍往右挪了三十公分，盡可能保持一定距離。

　　嘿！

　　這人心腸真好，地方不寬敞，主動給寶寶讓位置呢。

　　鬼臉娃娃更加感動，亦步亦趨，同樣挪了三十公分，表示自己不怕擠，就是想離你近一些。

　　就這樣……

　　江牧挪一點，鬼臉娃娃挪一點，一個小時下來，繞著實驗臺轉了五圈，硬生生將自個繞暈了。

　　“怎么樣？”

　　江牧扶著腦袋，迷迷糊糊站起。

　　柳青沒有抬頭，實驗結束，始終盯著剩下的半管藥劑，眼底的震撼揮之不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

　　陸漓剛接觸藥劑，沒有覺得多震撼。“通過對比結果，數據分析……白紋幼山君服用藥劑，沒有任何不適反應……想要量產不大可能，效果最多只有十分之一……”

　　江牧愣了一下，抓住關鍵信息。“與保健品對比呢？就按吳氏產品標準。”

　　陸漓撇了撇嘴，目光不屑。“差不多百分之一，這還是吳氏集團添加禁藥，若是換作正常保健品，能夠起到效果就不錯了”

　　差距這么大？

　　江牧瞬間火熱，左眼會所，右眼嫩模，只要藥劑能夠量產，分分鐘走向人生巔峰。

　　“批量生產這種藥劑，存在哪些難點？”按捺心中迫切，江牧保持冷靜，術業有專攻，這種事情必須靠陸漓師徒。

　　陸漓剛成為藥劑師不久，不是很懂，柳青回過神來，目不轉睛盯著江牧。“樣品、技術都是現成，設備的話，實驗室下邊的工廠也有，最多添一些新機器，還有就是原料……”

　　“合作？”

　　江牧點頭，拋出想法。

　　柳青正有此意，同樣看出藥劑價值，不僅僅是金錢，里頭蘊含的技術，更是他看重的東西。

　　金錢，對一般人很重要。

　　可對藥劑師來說，技術才是王道，有了強大的技術，金錢將如波濤滾滾而來。

　　藥劑師數量不多，但若放眼鷺城、放眼大秦、放眼全世界……也不是真的那么稀少。

　　江牧與陸漓認識，這是一種先機，卻不是唯一，柳青非常明白，一旦雙方談不攏，對方絕對會找其他藥劑師。

　　找不到？

　　藥劑師公會門口一蹲，怎么可能找不到。

　　所以……

　　“怎么個合作法？”

　　江牧坐了下來，露出一抹微笑。

　　柳青撩了撩頭發，風情萬種。“藥劑是你的，相當于專利股，我這邊出技術、設備、原料、資金、人工、場地……最多只能給你30％。”

　　“加上這個呢？”

　　江牧笑了笑，拿出初級生命藥劑。

　　柳青微微瞇眼，接過藥劑，大約十幾秒……

　　“35％。”

　　柳青放下藥劑，給出的價格非常合理，就是江牧去找其他藥劑師，也不會比這更豐厚。

　　藥劑師是個圈子，彼此相熟，為了各自利益，很少會胡亂破壞規則。

　　“這個呢？”

　　江牧也沒在意，一瓶中級敏捷藥劑，擺在柳青面前，不等對方說什么，直接飆了一句。“這種層次的藥劑，我還很多，真要這么算的話……我怕你要倒貼呢。”

　　柳青沒有說話，目光灼灼盯著玻璃瓶，初級藥劑蘊含的能量，已經讓他不可置信，此時的中級藥劑……

　　“……你定吧。”

　　柳青嘆了口氣，面對超越常理的技術，金錢早已無法衡量，就像江牧說的一樣……倒貼都是賺的，這些藥劑若是問世，不知多少藥劑師想要倒貼。

　　“五五分。”

　　江牧微微一笑。

　　柳青？？？

　　揉了揉耳朵，柳青一臉懵。“你確定沒開玩笑？”

　　“沒開玩笑。”

　　江牧聳了聳肩。“我拿50.1％，你拿38％，陸漓拿11.9％。”

　　陸漓？？？

　　陸漓嚇住了，她就是個打醬油的，很有自知之明，忙不迭擺手。“江……江牧，我不要，我什么事都沒做，這個我不能要，絕對不能要。”

　　江牧聳了聳肩，直接看向柳青。“合同按照50.1：38：11.9擬訂，第一管藥劑放在實驗室當作定金，進行研發，等到進入正軌，我再將后續藥劑帶來。”

　　“好。”

　　柳青沒有異議。

　　陸漓卻明白了，不管她要不要，單獨列出的11.9，江牧是給定了。

　　送財童子？

　　是的。

　　江牧很負責的說，他就是要送財，股份有價人無價，不論陸漓還是柳青，只要隨便綁定一個都不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