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客臥。
江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是認床,好長時間沒睡過床,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說實話。
他是真不想留下,不是陸漓家有問題,而是打算回去服用藥劑,現在在這……
想想上次。
只是初級藥劑,已經痛不欲生,這次換作中級藥劑,說不定直接升仙。
不行。
明天還有比賽,對手實力難以預料,必須盡可能提高實力。
江牧身子一翻,滾到地板,取出物品一字排開,盤腿而坐,思考著先動哪一個。
初級生命藥劑。
中級敏捷藥劑。
中級能量親和藥劑。
中級毒珠。
三瓶藥劑、一件寶器。
毒珠為毒屬性寶物,只有蝶幼蟲能用,這點毋庸置疑,但是……
蝶幼蟲只是凡境,毒珠含有劇毒,貿然使用,會不會造成未知傷害?
謹慎起見。
江牧召出蝶幼蟲,心神溝通,小心囑咐不要逞能,治療師時刻準備,一旦有變立刻施救。
受到江牧情緒感染,蝶幼蟲同樣認真,勾動能量,小心翼翼接觸毒珠,等到確認沒有問題,這才‘嗷嗚’張嘴一口吞下。
咳……
這就是佩戴方式。
不論何種寶器,必須吞進腹中溫養,哪怕鎧甲、兵器類也一樣。
“怎么樣?”
江牧目光謹慎。
蝶幼蟲稍稍感受,乖巧點頭,表示一切安好,沒有任何副作用,更沒有一點不對勁。
那就好。
江牧松了口氣,拿出測能儀做個檢測,依然還是‘58’,銘文、寶器屬于外物,計算公式不同,無法用數據表訴。
“增加了中級毒珠,再加七星銘文,蝶幼蟲真正實力,說不定已經到了末期?”
江牧安心不少,暫時放棄服用藥劑,這兒不是自個家,要是到時鬧出大動靜,顯的非常不禮貌。
最重要一點。
吞服藥劑會產生大量污垢,到時候衣服臟了,總不能穿陸漓的裙子吧?
……
第二天,清晨。
陽光射透霧靄,帶給人類光明,這個世界環境更好,但也好不到哪里,依然有著許多污染。
吃過早飯。
江牧、陸漓乘坐公交,抵達伊姆杯賽場,瘦猴、胖子、老三已經到了,正在涼棚底下等著。
“你們怎么才來?”
胖子叫苦不迭,他早被淘汰,現在身份只是觀眾。
“今天有點危險。”
瘦猴憂心忡忡,雖然只是學生組,但也是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驅趕出局。
小組賽采取循環制,總共要打十輪,昨天已經打掉五輪,過程十分之艱難。
今天……
十二號戰臺。
江牧安靜站立,對面是個漢子,大約三十歲出頭,與陸漓父親差不多年紀。
不同的是。
陸爸爸是個儒雅大叔,斯斯文文,對面這個氣質狂野,肌肉爆炸。
“小子,乖乖認輸,小心待會哭鼻子。”肌肉中年男雙手叉腰,胳膊比江牧大腿還粗,擠眉弄眼調侃。
他的精靈與他一樣,肌肉縱橫,看起來十分具有威懾力,非常眼熟,正是前幾天灘涂實踐,抓走王重的水箭蛙。
水箭蛙。
種族潛力兩星,肌肉強韌,屬性為水,培育方向大多為近戰格斗,每年AWM精靈格斗大賽,都能看到水箭蛙身影。
水箭蛙不是最初形態,第一形態是水蝌蚪,第二形態為雙足蛙,歷經兩次種族升華,雖然還是凡境,戰斗力卻不能小覷。
是的。
種族蛻變,不等于生命進化。
兩者看似關聯,實際上并沒有太大聯系。
戰斗開始瞬間。
水箭蛙后肢蹬地,強大爆炸性力量,導致戰臺寸寸龜裂,一層淺藍色液體浮現,猶如一層水鎧,賦予它強大防御力。
肌肉男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早已調查江牧資料,做出針對性對策。
江牧警兆大起。
通過速度、力量、能量分析,水箭蛙靈能至少90,絕對凡境末期無疑,加上水系對毒系抗性強大抗性……
唰!
以力量、速度著稱的水箭蛙,猶如離弦之箭,化作一抹藍影,身軀擺動,避開纏繞而來毒絲,淺藍色液體流轉,哪怕不小心被黏上,也能像泥鰍一樣滑落。
蝶幼蟲顯得笨拙,根本不及反應,像個脆弱的娃娃,身子瞬間被撞飛。
被針對了!
感受到巨大壓力,蝶幼蟲沒有膽怯,戰意熊熊燃燒,身子落地瞬間,大片毒絲噴涌而出,猶如天羅地網籠罩。
水箭蛙怡然不懼,體表液體流轉,密集毒絲完全無效,只要存在縫隙就能突破,它的優勢是近戰,直接黏著瘋狂輸出。
趁你病,要你命。
成噸傷害落在身上,蝶幼蟲氣血急劇下降,猶如被抓單的小魯班,看起來十分凄慘可憐。
“該死!”
胖子罵了一聲,停下喝水動作。
“危險了!”
老三眉頭深皺,預感到了不妙。
“江牧!”
陸漓無比緊張,小手緊攥,緊張的注視戰臺,生怕下一刻見到江牧戰敗。
“要輸了!”
“水箭蛙擅長格斗,貼身近戰,很難有精靈是對手。”
“面對水屬性精靈,劇毒優勢無法發揮,蝶幼蟲注定要輸。”
圍攻群眾嗡嗡作響,默契的作出判斷。
輸?
江牧目光一凝,手指光暈纏繞,準確無誤投入戰臺,輕而易舉命中目標。
嘩!
眾人大驚。
“治……治療術?”
“這小鬼居然是治療師!”
“一場業余精靈賽,居然能出現治療師,簡直就是欺負人。”
治療師比大熊貓還少,平日難得一見,完全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能逮著一個。
BUG?
嚴格來說,治療師確實是BUG,不僅治療師,就連藥劑師也一樣。
所以。
除了國際級精靈大賽,其他賽事都有嚴格規定,上臺前只能攜帶三顆丹藥,換成治療師……一場比賽只能使用三次術法。
沒辦法。
如果不加以限制,一場比賽下來,大家都在瘋狂磕藥,治療師、藥劑師倒不反對,普通御靈師卻吃不消。
丹藥是什么?
錢啊!
真要演變成那樣,哪個御靈師還敢打比賽,越打越窮,打到最后只剩一條褲衩?
普通御靈師畢竟占多數,理所當然,這條規矩就立了起來,哪怕國際級精靈大賽,也一度遵循這個標準。
肌肉中年男也驚了,這種業余比賽,沒人會特意準備丹藥,見到江牧施展治療術,毫不猶豫想要罵娘。
……咦。
不對!
肌肉男愣了一下,江牧施展的治療術……并沒有命中蝶幼蟲,反而砸在了水箭蛙腦門。
失誤?
肌肉中年男大喜。
圍攻群眾也看到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驚得外焦里嫩。
“玩兒呢!”
“居然治錯了對象,這貨早上出門忘了吃藥吧?”
“這種失誤……是想笑死爸爸,然后繼承我信用卡么?”
胖子、老三、陸漓也懵了,一臉錯愕望著江牧。
“沒道理啊!”
胖子喃喃自語。
老三理想分析。“老江心思細膩,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難道昨晚沒睡好?”
陸漓小臉一紅,她昨晚就失眠了,腦袋瓜想著亂七八糟的事。
失誤?
失誤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只能靠毒奶維持生活。
治療術命中瞬間。
水箭蛙瞬間死機,仿佛看到春天,草長鶯飛,萬物復蘇,處處透著生機和浪漫,情不自禁想到了……
心意相通。
得到喘息蝶幼蟲,沒有一點遲疑,體內毒珠瘋狂運轉,濃郁到極致暗紫色毒液,嘩啦一聲噴濺而出。
前一刻還在陶醉水箭蛙,下一刻慘遭爆射,臉上、四肢、胸膛,頃刻被毒素滲透,體表液體猶如沸騰,大片青煙滾滾而起。
趁你病,要你命。
無數毒絲洶涌而出,猶如捆粽子一樣,四面八方里里外外纏繞,瞬間將水箭蛙綁成木乃伊,結成一枚暗紫色蟲繭。
慘叫!
歇斯底里凄厲慘叫,響徹戰臺。
水箭蛙瘋狂掙扎,左沖右突,想要破開蟲繭,可在蝶幼蟲加持下,繭壁越來越厚、越來越厚……
肌肉中年男慌了,急忙上前,卻又不敢去碰蘊含劇毒蟲繭,六神無主,滿頭滿腦全是大汗,哀求似的望著江牧,再也不見一點囂張。
只是一場比賽,江牧沒想要對方命,戰斗結束,飛快指揮蝶幼蟲破開蟲繭。
然而。
晚了……
蟲繭化作紫色流光,沒入蝶幼蟲體內,水箭蛙大半身子腐蝕殆盡,變成粘稠液體,骨頭清晰可見,剩下的身體不斷腐蝕,就連心臟都暴露在空氣里。
“沒救了。”
“這種傷勢,根本來不及送進醫院。”
“精靈對戰就是這樣,殘酷無比,誰也無法預料死亡會在何時降臨。”
圍觀群眾嘆息,看向肌肉中年男眼神,無一不帶著同情。
“江牧,治療術。”
胖子、老三、陸漓同時呼喊,他們是學生,不忍目睹精靈死亡。
治療師?
肌肉中年男一愣,想起江牧身份,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渾身顫,臉上充斥著哀求之色。
“求求你,救救小哇!”
“安心。”
江牧點了點頭,不是生死大敵,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第一時間動手施救。